第11章任职火炮营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门迫击炮，七颗炮弹，两具掷弹筒，十四颗榴弹，手榴弹八颗，香瓜手雷三十颗。

这是张天骁闭门三天的劳动成果，将一大推废物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这个水平之高，完全出乎曹可凡的想象。

没有机床，也没有其它机械设备，仅仅是将废物处理一下，就收获如此之丰富，那么一旦在兵工厂上班，张天骁岂不是逆天了去。

尖端人才！

曹可凡瞬间就下了一个定义，对于张天骁的沉默，他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你能说说你的来历吗？”曹可凡比较的好奇，如此人物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简直前所未闻。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你未必相信。”

“每个人都有苦衷，在这个乱世，谁又知道会不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

曹可凡没有追问，张天骁试探性的抛出几个问题后，显然对方没有深究的意思。就这么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偶尔的说道抗日形势，张天骁笃定抗战必胜的信心，让曹可凡的眼神，散发火热的光芒。

一来二去，张天骁发现，曹可凡有可能是地下工作人员，这一点要么就是试探自己，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

“小鬼子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但是老百姓的日子，依然不会好过，这青天白日未必是晴天白日啊！”

张天骁的话，往往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有些无厘头，但是又十分的有道理，给人的感觉有些高深莫测。

“你的话似有所指，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那的人，诚心邀请你到我们那里做客，让你一展所长，早日将小鬼子赶出中国。”曹可凡嘴里这么的说着，眼神却是盯着张天骁，关注着他此刻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太镇定了！

可惜，曹可凡没有丝毫的发现，张天骁连个最起码的微表情都没有，难道自己推断错误？

曹可凡想着张天骁自出现以来的种种，除了一而再的带来奇迹之外，就是那眼神始终没有变过，是那么的清澈。

“多谢老哥邀请，也感谢老哥的信任，但是你信任不代表上面也信任，必要的考验还是需要的。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消除采访团带来的影响，过多的关注，对于你我都不是好事。”

进一步的证实曹可凡身份的倾向，张天骁真想大声说，我也是党员，就这么的藏在心里，憋屈。

曹可凡能够做到这一步，其实也是在冒着暴露的风险，这一点，张天骁心知肚明，所以自己提出考验的建议，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走出信任的第一步。

“你讲的是北平一带的口音，还会什么地方的方言？”曹可凡问道。

“我是苏北人，会当地的方言，只是老家的人都饿死了，没有办法证明我的出身。我是流浪长大，为了吃一顿饱饭这才当了兵，跟鬼子打过几次仗，一路溃败，流落到此。”张天骁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有些不明的地方，经过曹可凡的“指点”，变的丰满起来。

“张天骁，苏北盐城人，民国六年生人，父母双亡乞讨为生，华北沦陷后参军报国。民国三十年为整编５２师辎重营收编，负责军械维修。”

这是一份张天骁的简历，曹可凡前后查看了几遍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让勤务兵连同这几次作战的报告一起送到了师部。

作战报告没有篡改，只是稍微突出了辎重营和特务连的作用，甚至曹可凡还加上了他借炮几个单位，看上去是通力合作的结果。

或许是中国官场的特色，当各家报社再次报道时，已经变成了整编５２师的丰功伟绩。作为主角的张天骁，已经悄悄的调换了位置，成为了一个配角。

被摘了桃子，张天骁极为配合上层的宣传，皆大欢喜之下，师部的嘉奖也随之而来。

重建师部直属火炮营，曹可凡兼任营长，张天骁任职一连副连长兼一排排长，中尉军衔。

说是重建火炮营，其实就几十人而已，除曹可凡之外，还有十四个原先火炮营的残兵，怎么看都不如炊事班，人丁旺盛。

曹可凡只是一个挂名，实际主事的是张天骁，不过这十四个残兵，倒是一点也没有把张天骁放在眼里。

第一次召开火炮营全体会议，曹可凡出场，自然震慑了一下各路小鬼，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再现火炮营的辉煌。

只是曹可凡一走之后，众人的丑态全部暴露出来，嗜赌成性，打架斗殴，开小差。

一连三天，张天骁没有召集开会，也没有进行历练，甚至一个命令也没有，随便这些人自由活动，是以火炮营的巴掌营地，时常遭到其他部队的投诉。

“一群老兵油子，最差的是班长，最牛的是一个上尉军官，原三连连长孙德旺，中尉军官三个，少尉军官两个，都是刺头啊！”

看着这十四个人的简历，张天骁一阵无语当中，自己这个是军官培训班吧！三个和自己平级，一个还高一级，怪不得曹可凡走的时候，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是考验自己呢！

老兵油子，这一群人其实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在火炮营全军覆没中，苟活下来。

不管是哪个部队，对待老兵油子，尽量是优抚，因为他们确实会打仗，能打仗。

用的好了，就是一把钢刀，用不好，这些家伙就脚底抹油，换一家继续混的风生水起，让人既恨又无可奈何。

火炮营覆灭已经一个多月了，原先是没有必要重建的，这个还多亏了张天骁的功劳，一个人打掉鬼子炮兵阵地。

师部上报是火炮营的功劳，自然会有武器装备、军饷、犒赏发放下来，至于有多少，张天骁还没有看到。

想来有人热衷推动重建，却让张天骁一个副连长主持，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应付眼前窘境的办法，还是要从军饷、犒赏方面入手，跟这些老兵油子讲民族大义，那纯粹是扯淡，不如大洋来的实惠。

“曹营长，咱火炮营就这么一点家当？”　　张天骁找到曹可凡，领取了这个月的军饷，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一百大洋。

说是军饷，其实包括了火炮营的吃喝拉撒，能够到手的可想而知。

而问题的关键是，自己手中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带“长”的，军饷自然僧多粥少。

抗战前每个士兵的饷银是两块大洋，如今能有三角五角的，那肯定是老蒋的嫡系部队。一些地方军，杂牌军早就没有军饷一说，能填饱肚皮就不错了。

整编５２师，待遇还不错，起码还有军饷可发，虽然不多，但确实吸引了不少人，为之卖命。

普通士兵五毛，正副班长一一块，少尉军官三块，中尉军官十块，上尉军官二十块，校级军官五十块以上。

一百块大洋，发下去可就要喝西北风了，更不要谈火炮营如何发展了。

张天骁可是有野心的，既然没有让自己死，那么自己就要在抗日战场上，好好的干一场。

火炮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重火力输出，可以大范围的杀伤鬼子，若是和友军配合默契，获胜的几率暴增。

张天骁有这个信心，信心来自于自己接受的现代作战思想，以及自己熟悉的弹药领域，所缺的就是时间和机会，让他去尝试。

可惜，这是在国军当中，该有的军饷层层克扣，到手的基本上稳定只够稳定队伍情绪，根本无力发展和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这一点史书上常讲，一些队伍穷到卖武器的地步，真的到用武的时候，根本拿不出手，和叫花子差不多。

“你可以便宜行事，出了什么问题我兜着，但是具体怎么做，全靠你自己，明白吗？”曹可凡没有理会张天骁的抗议，拍拍他的肩膀就把他打发了。

“便宜行事，难不成还能枪杀一两个，来个杀鸡儆猴？”回味着曹可凡的话，张天骁自言自语道。

火炮营的装备，除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两门迫击炮之外，只有两箱十颗炮弹。配属给各个人的轻武器，那是一件也没有，全是个人原先的装备。

张天骁的装备，是自己的那些战利品，一把带刺刀的汉阳造，一个漏眼的军用水壶，一条武装带，一把小鬼子士官刀，还有断成两半的望远镜。

至于拾掇废物，修复的东西，全都进了曹可凡的手中，换来的是一盒五十发子弹和两颗手榴弹。

一想到这，张天骁恨不得轮上自己自己大嘴巴子，缺心眼还是咋的，留一点黑火药多好啊，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自己造也做不成了。

看着自己的一身行头，可谓是五花八门，和叫花子比起来，除了腰杆笔直之外，没有多少差别。

“火炮营紧急集合！”

张天骁上任第一次召集人手，他自己在期待，或许老兵油子也在期待，强龙和地头蛇，孰强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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