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出事了!”
苏任睡的正香,梦里的神仙姐姐带着他游山玩水,两人说着体己的悄悄话,忽然被霍金大呼小叫的吵醒。苏任就有些生气,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怎么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
“莫名其妙,说清楚,什么死了?”
“昨夜我们抓的那些黑衣人都死了,不对,抓了五个,死了四个,一个不见了!”
苏任一个激灵坐起身子,稍微愣了几秒钟:“怎么回事?看守他们的兄弟呢?”
“被人迷晕了,已经救醒了,没有大碍。”
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跟着霍金急匆匆来到后院。后院已经围了很多人,被迷晕的两个看守坐在一旁,正在委屈的哭泣:“都是我们不好,大意了,让他们钻了空子,害的昨晚努力白费!”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苏任瞪了两人一眼:“没事了就起来站好!”
两名看守连忙起立,笔直的站在苏任面前。
冷峻从小屋子出来,冲着苏任摇摇头:“下手很准,全都是要害,没有一个活口,根据我的判断,应该用的短剑。”
“不是说死了四个,跑了一个,谁跑了?”
“就是那个大个子。”
“果然是他!”
冷峻冲苏任招招手:“墙上有字,要不要进去看看?这房子里可有尸体!”
大家都知道,苏任这次生病的重要原因是被吓到了。小房子里还有四具尸体,要不要进去得先给苏任打个预防针。苏任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苏任想要呕吐。
“咳!”苏任咳嗽一声:“没事,进去看看!”
冷月想要说话,被冷峻以眼睛制止。冷峻点点头:“来吧!”
苏任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捏着鼻子跨进屋子。油灯下,几具尸体被挂在房梁上,一个个面色恐怖,脖颈出还有血迹。苏任看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就在桌案的正上方,写着九个字:明日午时城南十里铺。没有落款,没有时间。字不大,应该是用死者的血写的,如今变成了暗紫色。
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苏任看着那几个字。十里铺他知道,就是城南一个小村子,也是成都通往南面几县的官道。路边有个小酒馆,来的时候苏任等人还在那里打了个尖。一老一少两父子开的小店,老的年纪大话多,少的沉默无语,低头只顾干活。
“这算是战书吧?”
冷峻摇摇头:“不像,以人家的手段,昨夜就算杀光我们也不稀奇,而那些人只是救走了那个大个子,应该是告诉咱们他们没有敌意。”
“我却看不出友好来!”
“顶多算是示威吧!向我们证明他们的实力,或许他们想和你说些什么。”
苏任看了看冷峻:“你这话的意思是支持去了?”
冷峻点点头:“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解决,这伙人比我们厉害太多,之所以没杀我们可能就是要和你谈话,我相信以你的那张嘴,就算谈不拢也不会有更坏的麻烦。”
苏任没说话,一双手在脸上上下揉搓。冷峻笑了:“不该不会是怕了吧?那完了,咱们这一群人必死无疑!”
“不用使什么激将法,去不去不是我说了算,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苏任长叹一声:“把那字擦了,别让大家担心,准备一下,你陪我去一趟!”
苏任点点头,一边动手抹去墙上的字,一边道:“这里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太守衙门了,昨夜抓人的时候他们很配合,死了人不让他们知道不合适。”
“人都死了,知不知道都一样!”苏任走到门口,回头大声对里面的冷峻道:“中午陪跟我去太守府,给太守大人道谢!”
冷峻一愣,看见苏任给自己使眼色,立刻明白过来,也大声的答应。
等着太守府的公人过来,把那几具尸体运走,已过了辰时。苏任和冷峻碰了个头,便相继出了门。黄十三早已准备好了马匹,三个人打马朝城南而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未知的危险让几人心里紧张。
堪堪刚到午时,几人到了十里铺的小酒馆。大中午的,路上行人稀少。酒馆的这一老一少也不忙碌,老头在屋里做事,小伙子坐下门外的树下晒太阳。眼看就要入冬,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苏任一带马缰,大白马原地打了一个转,正好停在小伙子面前。把小伙子下了一跳,一咕噜爬起来,看着来的三人:“几位,这是要……”
“弄点酒菜,借贵地等几个朋友。”
小伙子连忙上前牵马,谁料大白马跟了苏任,脾气也见长,使劲一仰脖子,伸蹄子就要踩人,吓的小伙子连忙后退。
苏任翻身下马,摸着宝马的脖颈安抚几句,对小伙子道:“马匹不用你管,快去弄酒来!”
酒菜都是现成的,不是什么好酒,也没有时令蔬菜。一坛子淡酒,晒干后叫不出名字的野菜装了几盘子。没进店内,就在路边支起一张小几,三个人席地而坐。
黄十三眉头一皱:“连个肉都没有?这能吃吗?去弄些酱肉,要温水郑屠家的!”
小伙子苦着脸:“客官,这里是成都,我这是小本经营,哪来什么温水郑屠家的酱肉!”
几人正说着闲话。大路上来了一个大汉,一声不吭走到几人近前。也不看人,径直往苏任几人的桌旁一坐,端起酒坛子便往嘴里灌。黄十三就要发作,被冷峻拦住。来的这人很面熟,就是从他们牢房里跑的那个。冷峻挥挥手,让小伙子下去,朝苏任努努嘴。
苏任早就看见这人来了,坐在那边一声不吭,看着这壮汉自顾自的吃喝。一坛子淡酒见底,壮汉意犹未尽:“再拿一坛酒,赶了这么长的路,饿死我了!多拿些顶饿的东西来!”
还是那个小伙子,捧着一只木盘,里面放了些面饼,还有几块不知道什么肉。那人毫不客气,自己动手,只顾往嘴里塞。
黄十三的眉头拧到一块:“嗨!差不多了吧?有事说事,没事就动手,敢来就不怕你!”
那人埋头吃东西,没有理会黄十三。直到将最后一块面饼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大碗酒,这才长出一口气。
“好一个樊哙再世!你就不怕我们下毒?”苏任笑着说道。
壮汉白了苏任一眼:“你要杀我不用等到现在,昨天晚上一刀一个把我们兄弟全都了结了。”
“这话说的也是,可惜我没忍心杀你们,你们自己人却不能放过自己人。”
“办事不利,死有余辜!”壮汉擦了擦手,从怀中掏出一快绢帛让苏任面前一递:“这是我们长老让我送来的,你看了就明白。”那人又看了冷峻一眼:“别这么紧张,我敢来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合生煌那样的事情不会再重现,你们没有机会再抓住我。
苏任给冷峻使了一个眼色,接过绢帛,展开看了半天:“好吧,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如果你们长老想知道,让他来我家里,顺便让岷江的那些山匪都散了吧,影响我的商路,顺便告诉你一句,过几天我准备去僰地,最好快一点!”
“好,一定把话带到,告辞!”壮汉答应一声,没有多余的废话,起身就走。
苏任笑道:“壮士敢一人前来赴会,在下佩服,如此英雄,不认识一下怎么行,可否通报一下姓名?”
“哈哈哈!”壮汉大笑:“都说苏市掾眼力不错,能识破我的谎言,告诉你也不妨,在下荆棘,告辞!”说完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黄十三眼睁睁看着荆棘远去,转过前面树林消失不见,呼的站起身子,对冷峻生气道:“你老拦着我干什么?这小子如此嚣张,不劈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气,明知道他一个人,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放他走!”
冷峻瞪了黄十三一眼:“你怎么就肯定他一个人?”
“先生猜的肯定没错!”
“噗!”冷峻无语,这憨货对苏任的信任已经完全盲目,根本不经过自己的脑子了。
苏任将荆棘送来的绢帛收好,起身去牵马:“走了,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准备一下,过两日我们去僰地!”
外面的动静和几人的谈话,小酒馆的一老一少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苏任几人骑马走远,少年这才探头探脑的出来,麻利的将桌上的一把铜钱收了,赶紧往回跑。
老者坐在屋内榻上,微闭这双眼:“这个苏任果然不简单,多同十有**是他所杀,武阳的人调查的如何了?”
少年一改刚才的小心,木讷道:“还没有消息,如今苏任的人基本控制了武阳,我们的人不敢深入,从外围完全摸不透里面的情况。”
“哼!多同勾结采默,此事竟然不禀报,就算没有这事,老夫也会出手!收拾一下,今夜我们就去成都,会一会这个苏市掾,如果能搞清那件事,死几个人不算什么事情!”
“喏!”
去的时候走得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回来的时候,心里有事,信马由缰。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才进了城门。远远的苏任看见一抹绿意向自己招手,不用猜就知道是惠宜坊的绿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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