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楚嫣然就发起高烧,楚离歌睡得迷迷糊糊中,就听见身边的人嗯嗯嘤嘤的声音。以为楚嫣然做了噩梦,他习惯性的搂住她的腰身安抚,可是刚一接触她盖在身上的锦被就被手上的灼热感惊醒。他支起身子坐起来,晃了晃楚嫣然的身子,轻声喊道:“昭仪,昭仪。”见她没有反应,还是嘤嘤作声,伸手拉开床幔。看到楚嫣然有些发红的脸和额上的汗珠,心中一慌,扬声喊道:“福安,快,快宣太医。”慌乱的抱起楚嫣然,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喃喃道:“怎么这么烫?怎么全身都烧起来了?”
灼若听见动静慌忙穿衣起身,出了屋子,见到兮若和香穗都站在殿外忙问道:“怎么回事?是皇上不高兴了?”
香穗和兮若对视一眼,又看向灼若,兮若上前牵住她,“不知道,只是听见里面皇上吩咐福公公宣了太医。”
“太医?是皇上还是娘娘病了?”灼若焦急的看着殿门,继续问道。
“灼若你别着急,太医一会就来了。”兮若看着灼若这焦急的神情,真想告诉她实情,可是想到主子之前的吩咐,还是选择忍住不说。
一会儿的功夫,专门给皇上诊脉的齐御医就到了。齐晟正做着梦哪,就听见外面传来福公公那尖细的声音,他乍然惊醒胡乱抓过衣服就穿上。心里还纳闷皇上身体一向康健,他只是每月例行公事为皇上请两次脉而已,这几年皇上也没得过病,怎么今晚这么着急宣他。等他到了纤云馆的寝殿才看知道自己来不是因为皇上病了,而是因为皇上怀中的楚昭仪。
齐晟躬着身子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费什么话?楚昭仪突然发起烧来,你快滚过来看看。”楚离歌心里着急,怀里的小女子全然没了前几日在长乐殿的朝气,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齐晟咽了口吐沫,快走几步走到床前,抿了下嘴,踌躇的看着皇上。
楚离歌有些不耐,皱了皱眉头,厉声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昭仪诊脉!”
“皇上,请把昭仪娘娘放平,您这样抱着,微臣怕诊的不稳。”齐晟被吓得一得瑟,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楚离歌瞪了他一眼,把楚嫣然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等看着齐晟诊脉。
齐晟叫苦连连,心里呐喊着:“皇上,您能不用您那恐怖的样子看着臣吗?”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块锦帕放在楚嫣然腕上才认真诊起脉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楚离歌等的着急,沉声道:“你都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诊不出来?”
齐晟缓缓放下诊脉的手,朝楚离歌拜了一礼,“臣无能,诊不出来昭仪娘娘是何原因发起烧来,既不是风寒也不是外因,微臣先试着开几幅药给楚昭仪,先看看能不能把烧退了。”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楚离歌接过香穗递过来的毛巾温柔的为楚嫣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没好眼色的瞪着齐晟。
“是,微臣这就去配。”齐晟委委屈屈的站起身来,这么多年皇上还从来没跟自己这么疾言厉色哪,虽然平时皇上最爱讥讽他,可是今天从自己来这就一直没有好脸色。哎,这世道干点什么都这么难。
“疼,疼……”楚嫣然皱着眉头,嘴里不停的喊着疼。
楚离歌看着平时总是对自己撒娇的小女人那惨白的脸色带着不寻常的绯红,牙齿因为疼痛而紧咬着下唇,嘴唇煞白还带着点点血迹,原来已经被她咬破了嘴唇。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脸上还流露着痛苦的表情。楚离歌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极了,他轻轻抱起楚嫣然,撩开因为汗水沾染而浸湿的头发,柔声在她耳边说道:“乖,朕在这,告诉朕哪里疼?”轻柔的掰开她紧咬下唇的牙齿,用指腹轻轻擦拭上面的咬痕。
灼若看着这个画面,眼睛里有些湿润,她回过神取来酒送到楚离歌面前,“皇上,当年小姐落水也是发了高烧,听府里的人说就是用酒擦拭小姐全身才稍稍好转,不如让奴婢试试。”
楚离歌突然想起楚嫣然跟他说过她和灼若都掉进荷花池里,也是高烧不退。眼睛突然一亮,直直的看着灼若问道:“朕听楚昭仪说过你和她掉进荷花池是诚王找来一位神医才保得命,那现在那位神医可在诚王府里?”
灼若一愣,没想到主子连这件事都跟皇上说了,看着楚离歌那满怀期待的眼睛,急忙回道:“神医行踪不定,很少呆在诚王府。”看着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立即加了一句:“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还请皇上放心。”
“但愿如此。”楚离歌轻声低喃,用嘴唇碰了下楚嫣然的脸,依旧滚烫,看了眼灼若手中端着的酒,道:“你来为昭仪擦拭身体。”
旖霞阁里的孟思妍坐在椅子上,兴奋地看着手中扎满针的人偶。如同午夜的幽灵,散发着不寒而栗的声音,“死吧死吧,快去死吧,再有两天你就再也不能勾引皇上了。”
桃语自己守在窗外,寂静的夜衬托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极其阴森恐怖,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如镰刀般的月亮,心里念叨着:“还有几个时辰,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又是用酒擦身又是喝药,依旧不见好转,楚离歌心里着急,把随行的太医全部招来,也没有一点办法让楚嫣然苏醒,反而她的身子越来越虚,连疼都不会喊了。
纤云馆里,因为皇帝的大发雷霆,不管事奴才还是御医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个发烧都治不好!朕真不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混进太医院的!一群废物!朕告诉你们,若是楚昭仪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反正你们的脑袋留着也没用!”楚离歌一手搂着楚嫣然,一边指着下面的太医,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他愤怒的脸像一头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狮子,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皇上,外面来了有一个自称是旖霞阁的婢女求见。”香穗一直都在等桃语的到来,她真的害怕皇上会因为娘娘迟迟不醒而发落了所有太医。
楚离歌此时正恼怒,香穗又提到个不想干的奴才,顿时更加恼怒,执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出去,厉声喝斥道:“狗奴才,你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你还管什么阁的贱婢!”
香穗没有闪躲,生生受了这飞来的茶杯,霎时额角流出血来,她不顾擦拭自己额头上的血,跪在地上不吭不卑的说:“旖霞阁的侍婢说她知道娘娘昏迷不醒的原因。”
楚离歌精神一振,冷声道:“叫她进来。”
片刻,桃语跟随香穗进来,甫一进殿就看到寝殿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定了下心神,站到房间的正中央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别说这么多废话,赶紧说你怎么知道楚昭仪昏迷不醒的原因。若是有一句假话,朕就诛你九族。”楚离歌早已经失去耐心,随着时间越来越差,他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回皇上,昭仪娘娘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孟昭容在旖霞阁内行厌胜之术,奴婢今早在给昭容娘娘收拾床铺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桃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一块丝巾盖着,双手举过头顶,“联想到昨夜各处盛传昭仪娘娘突然发病,奴婢以为可能与此物有关,遂拿此物前来为皇上奉上,看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娘娘昏迷不醒。”
福安快速走到桃语身边,小心翼翼拿过托盘送到皇上眼前。他用余光扫了眼皇上那阴沉的黑脸,心中为孟昭容点起一颗蜡烛。
楚离歌眯着眼睛,看着福安一步步走进自己,他察觉到随着福安的走动,怀里的娇人抖动的越厉害。他控制着自己体内的狂躁,眼睛里迸发出吃人的目光。当福安走到他面前时,他一把掀开盘子里的丝巾,一个扎满针的小人引入眼帘,他瞬间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字“丁已年二月初八”,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一拳打飞托盘,脸色越来越黑,冰冷的目光落在桃语身上,怒不可偈的吼道:“还不把这混账东西给朕拆掉!”
福安赶快捡起人偶,不顾上面那扎手的针一一卸下。
“别扔了,福安,你去旖霞阁把孟昭容请来。”楚离歌特意加重这个“请”字,又是孟家,朕还没腾出手收拾她们,倒一个个上赶子来找死。
香穗趁着空挡轻轻拽了下兮若,示意她到时候给娘娘服食解药了。兮若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人偶上,偷偷的往茶里放了解药。她端起茶水走到楚离歌面前,“皇上,让奴婢给娘娘润润唇吧,您看娘娘的嘴唇都干了。”
楚离歌低头看了眼楚嫣然的嘴唇,果真如她所说楚嫣然的嘴唇因为发烧而没有一点润色,点了点头,沉声道:“朕来喂。”接过兮若送来的茶水,轻柔的把水送进楚嫣然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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