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是寻常夫妻了,你是朕的昭仪,岂能总做这些事,不然朕要那些奴才干什么?”楚离歌丝毫没有觉得楚嫣然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楚嫣然微微抬起头,娇声道:“可是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皇上送了臣妾那么贵重的礼物,臣妾给皇上做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好,那朕就尝尝楚昭仪的手艺。”楚离歌感念她的心意,拉着她就坐在了膳桌前。
福安喜上眉头,暗道:还是昭仪娘娘本事,既让皇上吃了饭又使皇上念了这份情意。
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一桌子菜,楚离歌疑惑的看了楚嫣然一眼,问道:“这一桌子都是你做的?”
“是啊,臣妾不是说忙乎了一下午吗?这是三鲜瑶柱 、这是芙蓉大虾 、这个是龙井竹荪 、这是桂花干贝,这四道菜是鲜味。”楚嫣然一一向他介绍,又指了指近处的,“糖醋鱼卷、芙蓉鱼骨、荷包蟹肉、锅包肉、糖醋荷藕,这些都是酸甜的味道,清酸甜嫩,皇上试试。”舀了一碗汤接着说:“这是当归山药老鸭汤,臣妾炖了一下午,火候适中,皇上这几天太过劳累应该多喝点滋补滋补。”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拿着筷子的在饭桌上穿梭,嘴上还唠唠叨叨的不停,刚想讽刺她两句,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以前给他送吃食的不少,但为他亲自下厨的却少之又少,就连与皇后刚成亲时她也没有精心为自己下过一次厨。但是眼前这个刚刚和自己想出两个多月的小女子却可以花费一下午为自己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他当然知道这顿饭看起来简单,但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既要符合自己的口味,又要照顾到自己的身体,况且她还为此烫伤了自己。
楚离歌心中暖暖的,不知为何就连眼角都有些湿润,他笑了笑,拽着楚嫣然的衣服,道:“你别站着给朕布菜了,朕又不是七老八十需要人给朕夹菜,坐下吃,你忙了一下午想必也累了。”
楚嫣然顺从的坐在他身边,不以为然的说:“只要皇上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臣妾这点累算什么?再说臣妾也不过是偶尔做上一顿,全当是疏松疏松筋骨了。皇上,快吃吧,不然菜该凉了,臣妾的手艺真的不错,连爷爷都对臣妾再三夸奖哪。”她没想打当皇上原来这么辛苦,怪不得历史上长寿的皇帝那么少,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再说楚离歌也确实是个好皇帝,自己为他做点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楚离歌夹了一口她给布的菜,点了点头,道:“手艺不错,倒是可以和御膳房的厨师比一比了。”复给楚嫣然的碗里夹了一大块鱼。
一顿饭下来楚离歌连吃了两碗饭,他撂下筷子,楚嫣然就拿过湿帕为他擦手,楚离歌接过福安递上的茶杯漱了下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好几天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真畅快。”楚离歌双手放在身侧撑着地面,头往后一仰靠在座椅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楚嫣然挥了挥衣袖让人把桌子上的饭菜撤下,挪了挪地方跪在楚离歌身边,用手给他揉了揉肚子,柔声道:“皇上冷不丁吃这么多小心积食,臣妾陪您到院子里走走如何?”
楚离歌摸着她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揽过她的腰,“好,朕陪你走走。”说着就起身把她带起来向殿外走去。
初秋微凉的时节,虽然一袭轻薄的裙衣不能阻挡秋瑟的凉意轻拂,但亦是美好的。只是那微凉的触觉并不是萧缩的冷,而是一种暑热消退后久违的轻快和舒畅,连呼吸亦是疏懒的,深深的吸气后沁在胸腔里,温暖中带些清凉。满院的合欢花开得正浓,就像一个个粉红色的小绒球点缀在绿叶丛中,使大合欢树显得动态飘逸起来。一阵清风吹过,那粉红色的小绒花像一个个团扇似的从树上飘飞下来。满树的花夹恍如串串风铃,颗颗饱满的花夹都摇曳着吹落到树下的人身上。满树绿叶红花,翠碧摇曳,有似含羞的少女绽开的红唇,又如腼腆少女羞出之红晕,似幻影轻纱,如仕女纤指,幽幽飘散着淡淡的香气,一夕天地间笼罩着一层绯红的烟霞。
楚嫣然伸手接过一片从树上跌落的合欢花,那一条条细微如丝绸轻轻拂过手心,只是那扇边上嵌上一根根细小的金丝。金粉相映,真是喜煞了人。楚嫣然拿着它向楚离歌眼前比划了两下,笑吟吟道:“相传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逐为其神。后来,人们发现她们的精灵与虞舜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合欢树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自此,人们常以合欢表示忠贞不渝的爱情。也有“年年如意,岁岁合欢”的意思。皇上喜欢这合欢花?”楚嫣然很是奇怪这个朝代虽没有秦始皇,却有着尧舜的传说和商周的历史。
“算不上喜欢,不过是朕瞧着寓意好就让人在这种了一棵。”楚离歌也接过一片如扇的合欢,在楚嫣然鼻头轻轻一刮。
楚嫣然浅浅靥笑,对上男人眸中的那般墨色,水色之中的寒星点点,直直映在她的瞳中。楚嫣然心头宛若被撞了一下,她猛地栽在男人怀里,隐藏住心中的那抹心动,喃喃说道:“合欢花寓意着夫妻和顺、恩爱相对,皇上在最初种这棵树时定是希望与皇后白首不相离吧?”
感觉到她瞬间的变化,楚离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又瞎想,皇后是先皇在时给朕做主指的,朕只是把她当做皇后。整天你这脑子就知道胡思乱想,等哪天朕把你这脑子抠出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楚嫣然快速扫去心头的烦躁,抬起头,依然是笑颜如初,“臣妾的脑子里除了皇上什么都没有。”
“这小嘴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总是忽悠朕,谁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朕?”楚离歌挑起眉头,带着不信任的神色。
楚嫣然双眸灵动一转,娇笑道:“甜不甜,皇上不是已经尝过嘛!”
楚离歌微凝一下,继而朗朗一笑,暧昧的说道:“那朕现在回味回味。”话音一落,楚离歌就抱起楚嫣然拥吻起来。
大殿伺候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快速低下头退的远远地,心中还在琢磨着:怪不得福公公的徒弟小昌子告诫他们这宫里现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楚昭仪。以前哪听说过皇上会陪妃嫔赏花,现在哪,这都当众亲热上了。
当天晚上楚嫣然就住在了龙吟殿,楚离歌在一旁批着奏折,偶尔抬起头看向床上拿着书边看边睡觉的楚嫣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想来就是眼下的情景。
第二天楚嫣然照旧去了椒房殿,昨晚她睡得早,所以今天早早的就来给皇后请安。到了椒房殿只有苏容华和几个低等妃嫔在里面喝茶,看到楚嫣然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参见楚昭仪。”
楚嫣然也不摆架子道了声起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楚昭仪今天穿的这身嫣红色裙裳可真好看,嫔妾瞧着是浮光锦吧,行走间如浮光初现,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这样的布料也就娘娘能穿出它的风采。”一位低位宫嫔眼红的看着楚嫣然身上穿的衣服,谄笑的说。
另一位宫嫔睨了眼刚才说话的人,眼中皆是蔑视之色,轻哼道:“玉贵人真是会说话,倒显得我们这些人笨嘴拙舌了。但也不怪玉贵人赶着巴结,阖宫里谁不知道楚昭仪圣宠优渥,这两天多少姐妹往紫宸宫里送吃食,都被皇上打发掉了,唯有楚昭仪被召了进去,还被留在龙吟殿过夜,羡煞了多少姐妹。啊?”
玉贵人瞪着她微喘,不甘示弱的说道:“怡嫔这话就错了,那是皇上喜欢昭仪妹妹才留下的,你啊,想羡慕还羡慕不来哪!”
被玉贵人叫做怡嫔的女子丝帕轻甩,掩住嘴角,讥笑道:“哟,这就姐姐妹妹的叫上了,也不怕人家愿意不愿意搭理你!”末句说完扫了眼楚嫣然,看她一副耳充不闻的样子,接着说:“昭仪娘娘现在得享雨露,自是不会把你这种小角色看在眼里。你还是歇了想巴结的心吧,让人看见凭白招人烦。”蒋蕴含不喜欢楚嫣然但更加讨厌玉贵人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玉贵人登时起身指着怡嫔怒道:“怡嫔你不要仗着位分比我高就折辱于我!我-我不过是敬重楚昭仪罢了。”
“敬重?我看你就是嘴上说说,我可记得你以前可是很敬重孟贵妃啊?怎么现在看着楚昭仪得宠就改了?”蒋蕴含满脸嘲弄的看着她,丝毫不畏惧玉贵人那发怒的样子。
被人一直点着名的楚嫣然终于开了口,只见她眉鬓一凛,带着少有的凌厉和威仪直视着两人,喝道:“够了!你们当本宫死了吗?在本宫面前就敢如此放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愤恨本宫哪!竟敢拿本宫作伐,当真是不知死活!”她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震得茶水都溅了起来,也惊的殿中的嫔妃都心中一抖,不知为何她们觉得楚昭仪发怒的样子像极了皇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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