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嫣然幽幽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楚嫣然慢慢坐起身,只觉身上酸疼。楚离歌昨晚可是好好折腾了自己一把,虽然他很有分寸,但自己身上却被他又咬又啃。楚嫣然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呲”一声吃痛一声,嘀咕道:“这个臭男人,简直是个饿狼。接下来三个月又该怎么喂饱他哪?”
玉手柔柔掀开纱幔,兮若连忙上前伺候,“皇上几个时辰前离开的长乐宫,让奴婢不要吵了娘娘睡觉。皇上说了,等娘娘醒了让人去烟波冷熏殿知一声,若是皇上无事就回来陪娘娘。”
楚嫣然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道:“别扰了皇上的政事,等他闲下来自然会来。本宫饿了,你让人给本宫准备食吧。”
刚用完膳,香穗就撩开珠帘进来,道:“启禀娘娘,忠王妃、世子妃带着世孙世孙女前来拜见。”
楚嫣然顿了顿,心中疑惑,这忠王妃与自己并不熟啊,怎么会突然来访,旋即扬手吩咐道:“快请进来吧。”
忠王妃带着忠王世子妃姗姗而进,进入殿中就被殿内的金银玉器晃瞎了眼。白玉无瑕的玉石、石柱上的水晶、梁房上的金龙无不显示着这座宫殿的碧丽堂皇。忠王妃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并没有怎么紧张,但是世子妃却是第一次拜见除皇后以外的妃嫔,何况这位还是当今的宠妃,所以难免有些心慌。
两人不敢怠慢,径直走到那坐在高位上的女子面前,行礼问安道:“臣妇拜见宸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楚嫣然快速打量了眼两人,抬手叫起,含笑道:“快坐吧,这几日天气热,还劳你们跑一趟。”又侧头吩咐道:“兮若快上些冰爽的瓜果和茶水。”
“本应一到行宫就来拜见,却不想因为换了水土,两个孩子身体有些不适,又怕给娘娘过了病气,才等到今日才来拜访,还请娘娘恕罪。”忠王妃嘴角含笑,大方得体。
楚嫣然抬目看向忠王妃和世子妃怀里抱着的孩子,道:“这就是世孙和世孙女?世子妃真是有福之人,有子有女凑成一个好字。王妃更是有福之人,如此便可含饴弄孙了。”
“臣妇哪有什么福气,娘娘才是有福之人。”忠王妃脸上的笑意更浓,没想到这贵妃不但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起话来也让人舒坦,不怪皇上喜欢。抬目落在楚嫣然的肚子上,稍一迟疑,问道:“听闻娘娘怀孕六个多月了?但臣妇看着这肚子倒比寻常快七个月的还要大些,到底是皇嗣,真是旁人不能比的。”
楚嫣然摸了摸肚子,俏声笑道:“本宫吃的格外多,却没怎么长肉,想来都被这小东西给吸收了。”认真的看着两个孩子道:“这俩孩子长得真好,粉雕玉砌的,让人看着就喜欢。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叫峻儿,女孩叫惠儿。峻儿、惠儿,还不拜见贵妃娘娘。”自己的孩子被称赞,哪个母亲不高兴。世子妃脸上带着笑意,道。
两个小家伙很是乖巧,听到母亲的吩咐,都像模像样的行礼,“峻儿(惠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女孩还很小,并不能像哥哥一样标准的行礼问安,但也是规规矩矩的。
“快起来,快起来。真是乖巧又懂礼数。香穗,将本宫让你备好的礼物拿来。”楚嫣然冲他们招了招手,“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两个孩子看了眼母亲,得到默许才缓缓走到楚嫣然身边。
香穗端着个青花瓷盘站在一侧,楚嫣然拿过一个赤金蟠珍珠璎珞戴在女孩子脖子上,又拿过翡翠毓璇佩配在小男孩的腰带上。
“哎呦,娘娘这太贵重了。他们怎么佩戴哪。”世子妃看着楚嫣然把那等贵重的物件送给自己的子女,连忙站起身来。
楚嫣然为小世孙系好后,看着世子妃,假意嗔道:“有什么不能佩戴的,我楚氏子孙还怕被这点东西压着吗?”
忠王妃满意的看着楚嫣然,暗暗点头,不愧是皇家的人,那眉宇间的倨傲高贵果真是出自皇家才有的,笑道:“既是娘娘所赐就收着,由娘娘所赠也是沾娘娘的福气。”
如此言笑晏晏,谈的都是怀育之事,就这样过了一个上午。直到快午膳时间忠王妃才带着世子妃离开。
忠王家的刚走不久,楚离歌就回来了。长乐宫发生什么事楚离歌那面都会很快知道,所以楚离歌一进殿看到楚嫣然就问道:“今日忠王妃来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有关养育孩子的事。皇上你说忠王妃突然来访是何意?”
楚离歌捏了捏她的鼻头,笑道:“爱妃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别告诉朕你脑子里都是一堆浆糊。”
“皇上不知一孕傻三年啊?”楚嫣然揉了揉被他捏的鼻子,娇声道:“忠王不是要向皇上投诚吧?”
“又说怪话!朕还从来没听过这说辞。”楚离歌指了指楚嫣然的肚子,嘴角含着一丝讥笑,“不是向朕投诚,是向你肚子里的谄媚。忠王倒是有政治眼光,他既然如此识趣,朕就收了他这份心意。以后若是忠王妃和世子妃来,你照常招待就好。”
“忠王世子妃不是谢家的人吗?”楚嫣然拿过香穗递过来的湿巾为楚离歌净手,“不过臣妾瞧着世子妃那一儿一女倒是养的极好。”
“出嫁从夫,她若是聪明能认得清。”楚离歌眉心微蹙,闭目片刻,骤然铮目问道:“那女孩多大了?”
“也就一周岁吧,皇上问这干什么?”
楚离歌将湿巾扔到兮若手上,摸了下楚嫣然的小腹,冷笑道:“恐怕有人想上赶子给你做儿媳妇。”
楚嫣然微微一怔,眨了几下眼,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来话,“臣妾这肚子还不知是男是女哪,怎么就有人想着这事。也不知臣妾该不该说忠王的意识太过超前哪?”
楚离歌搂过她的腰身,道:“你不要小看每个人的野心。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走,吃饭去。”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虽然过去,但依旧余热未了。尽管合欢殿的冰不断,但对于怀孕七个多月的楚嫣然来说,依然是一种煎熬。原本纤细的四肢也圆润了不少,因身子沉了许多,楚嫣然更加懒怠,每天都窝在长乐宫,平时倒是愿意到院落里散散步,皆是因为太医说经常走动对生产有好处。虽然肚子越来越大,但楚嫣然走起路来并不笨拙。
这不嘛,今儿是八月十五,琉樱水榭设宴,楚嫣然不愿坐轿,所以就一路走着过去。今儿楚离歌没抽出时间过来,但却让福安的徒弟在楚嫣然身边伺候着。
还未到琉樱水榭门口,兮若眼尖儿,一眼就看到站在殿外的皇上,“娘娘,皇上在前面哪。
楚嫣然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男人已经向自己走来。楚嫣然加快了步子,拖着腰就往前走,“臣妾来晚了。”
楚离歌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怎么没有坐轿辇过来?”冷冷扫视跟随伺候的人,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不知道她如今的身子吗?”
“那么凶干什么?太医说臣妾多走走对胎儿好,不想走的太慢,竟让皇上等着。”楚嫣然挽过男人的胳膊,娇声细语,“皇上咱们快进去吧,别让人家等的太久。”
楚嫣然最近的脾气见长,对自己也不再是以前的柔情万种,冷不丁被她这样娇声柔情,楚离歌受用的很,也不想着去惩罚宫人,托着楚嫣然的腰就走进了大殿。
众人对皇上体贴宸贵妃的事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没有任何人议论什么宸贵妃恃宠而骄的说辞。
宫宴和往常一样,都是说些祝酒词和吉祥话,然后就欣赏歌舞之类的。楚嫣然觉得无趣极了,就窝在楚离歌身边迷迷糊糊有些要睡着。
宫宴刚进行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接着就看到两名禁卫军带着一个粗布烂衣而又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楚嫣然霍然清醒,与楚离歌对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这一天她的右眼就跳的不停,心想不会是想什么大事吧。
那女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整个人虚弱无比,但依旧撑着气道:“皇上不好了,孟家反了。孟家已经拿下皇城,控制住京城。如今已经整装待发向行宫来了。”
楚嫣然眯起双眼看着下面的女子,倏尔眉心一跳,道:“是飞舞公主。”
楚离歌骤然起身,双手撑在案前,大声道:“怎么可能?朕留下京畿卫十几万兵力,怎能不声不响就占据京城!宋成孝和李煜哪?”
飞舞公主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满目泪水,用嘶哑哽咽的声音戚戚道:“李煜和孟家里应外合,京畿卫被控制,成孝带着臣妇出逃,可刚出了城就遇到追杀我们的人,成孝为了能让臣妇将消息带给皇上,就引走了他们,此刻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哪,皇上您快救救成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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