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二章断去十指的画师4

婵站在**的后面看着自己被修改的画，一边听他说话，一边频频的点头。

随着铃声的响起，豪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依然在婵的位置给她修改着她的画，终于满意的时候他把笔还给了婵，那是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了。

“哇哦，时间过得真快，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不用了。”

她垂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快速的拒绝了豪的邀请，正要离开的时候被对方拦下了。

“你的画都是不该错的地方错了。”

“可能不仔细吧。”

婵扭着胳膊在**的手里面挣脱，淡淡的说完，向门口跑去。

豪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总是感觉一阵的眼熟，但又总想不起了是谁的背影。

——多心了吧。

伸手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着昨天晚上一直拨打的号码。

“喂，出来。”

当婵以为根本不可能吃到中午饭的时候，昨天那个男人端着两盒饭在她经常做的位置等她了。

对于昨天的时候，对于爱忘事的婵早就没有印象了，如果不是自己的火机在他手中如鱼一样转动，她根本不会和昨天那个如流氓一样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现在她知道了，他是耀，在美院最厉害的学生。

“我说会来找你的。”

耀把手边的另一盒饭推到她的身边，木筷也帮她掰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上。

“你想干什么。”

“我想追你。”

手伸到筷子一半的时候，婵顿了顿，须臾间，她的手还是伸到了筷子边上，紧紧的抓在手中。

“好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耀还在想下一步的时候，猛的被婵的嫣然一笑惊的愣住，竟一直傻傻的看着婵抱着饭盒离开才回过神来。

——我想要的没人能跟我抢。

左手握拳捶在桌子上，想着豪那一张假兮兮的脸，感觉一阵的反胃。

——我不介意再弄死一个。

把身前的饭盒一下子扔在了不远的墙面上，收拾垃圾的阿姨只是瞪了耀一眼，没有说话。

一个月的光景说长，说短不短，但足足可以把婵给折腾死了，一边是耀的苦苦追求，一边时豪的没事干扰。

婵把冰冷的手放在热水袋上，看着自己依然苍白的手指叹了一口气。小拇指轻轻的动了一下，好像是什么扎进去了一样，她倒吸一口冷气。

“铃······”

身边的手机铃声响的异常的欢快，打破了无声的宿舍，婵左手依然放在热水袋上，右手去接电话。

“婵，有一个工作需要你的帮助。”

“恩。”

可能是热水太烫的缘故，左手猛的把热水袋推到地上，看着红彤彤的手掌和白苍苍的手指，她觉得这两个颜色真是绝配。

——呵呵。

速度的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她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双灰不拉几的毛线手套戴在手上，和她清嫩的一身很是不搭调，但是她却是喜欢的紧。

豪说让她在他的办公室见面，其实想想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了一点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这一个月了，她怎么的也看出一点端倪来。

——想要这个，就给你吧，就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呢。

劲量把手保持一个姿势不再动，她用脚踢了踢豪那个和卧室差不多的办公室。

“请进。”

豪向身后措了一块，让婵进去屋中，反手将门关上连带着把门也反锁上了。这点动静没有逃过婵的耳朵，但她还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弄了一杯大红袍。

“婵，你应该明白我是如何吧。”

豪走到婵的身后理着她的头发，其中拽下来几根，婵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一杯一杯品着大红袍。

“婵······”

手掌穿过一丝丝头发顺着肌肤伸向前方环住了婵的身躯，豪将她锁在怀中，吸着她身上根本没有的芳香。

“呵呵······”

由近渐远的笑声从他的耳边出来，他以为会消失，但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样，将他带回了几年前，那个如梅花一样的天才少年在校长室里冲着他挥舞锐器时的笑声。

**一下子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去，却感觉到了背部向腹部延伸的痛苦。

“**，我想要的没有人能跟我抢。”

王耀的手继续向前推进，捂着**嘴部的左右可以感觉到他垂死时咬动唇部时蹦出的唾沫在他手心上麻痒的感觉，直到豪无力的垂下头的时候，王耀终于松开了在**肉中的手，看着**在自己的身前倒地。

“婵，我们回······”

**的尸体刚滑落到王耀的胸部以下的位置，突如其来对面的女孩给了他致命的一击。王耀的身体一沉，有些颤抖的往后踉跄了一步。

那凶器是比他刺向**的刀更长更宽，没有一点预兆的就刺穿了他的心脏，稳准狠。

“阿婵······”

身体终于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王耀真的觉得自己才是最悲哀的人，明明觉得她不简单，却还是上了圈套来到这帮她杀了**。他不敢相信是一个女人会怎么冷静的把他弄死，除非······

“报应而已。”

把手从灰色的手套里拿出来，她看着颜色分明的手掌和手指，忽然拍到了身边的墙上。手指就脆生生如棒子一样一根根的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呵呵······”

手掌和手指之间是白茬茬的肉皮，在王耀的眼前明晃晃的飘荡着，如鬼魅一般的吸光他最后的气息。他听见的声音也和几年前在校长室外面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时愤怒和无奈憋出来的底气，剩下的只是没有尽头的悲凉和幽怨的叹息声。

渐渐缩小的瞳孔猛然间又放大开来，看着天昏地旋的周围，他终于没有坚持住最后一程的安生。

“是你——啊！”

——

好恨啊······

仇与痛马上就要破喉而出

化成积怨的六月飞雪

我等不及什么？

有谁能理解一个断去十指的画师的感想？

但我还是能用我已断去的手指

紧握匕首

虽然我已经先被划伤

然后

我用绳子在那些东西的脖子上缠了十三个圈

于是感觉那些东西的挣扎

痛快！

但我讨厌那无知的东西，

无脑的挣扎

于是用匕首扎入他们的琵琶骨

看呐

他们的嘴里吐出了血，那污脏的血

居然是红色的？

我早以为他们的心脏已没有供血的功能了呢！

可为什么我不想让他们死

给他们吃那些没有保质期的止血药丸

然后用剪刀剪去他们的头发，用勺子挖去他们的眼睛，用小刀切去他们的手指，用菜刀剥去他们的皮······

这样······

比从前好看多了。

无论外表多美丽的人，表皮下依旧是那森森的白骨，这才讨厌呢！

······

呵呵呵······

呜呜呜······

在欢笑中哭泣······

这是为什么······啊······

“隆······”

天边的闷雷猛的爆发出声音吓的婷从床

上做起呆泻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双手揉着脑袋看着身边没有人的空床铺。

——婵还没有回来嘛。

潘美婷想要给婵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回来了，不觉的想到了自己不久以前不就和婵一样夜夜不归嘛。

——没有资格问呢。

拉了拉被子，婷想要躺下继续睡，没想到门响了，卧室里没有灯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是一个人的人影，把婷吓了一跳，靠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婷可以认清是婵。

“婵，你干······”

话到一半婷就被月光下一身被血浸透的衣服惊的卡住了嗓子，看着婵没有十指的双掌把她抱在怀中，紧紧贴在那粘稠血液的脸听见婵那平稳的心跳声。

噔······噔······噔·····

“婷，为什么当时骗我，为什么要帮助**骗我，为什么······”

声音带着弄弄的血腥味钻进她的耳朵，钻进她的嘴，钻进她的鼻子，婷猛的明白了什么。

她、她、他是——

“你杀了啊豪，是不是，你杀了啊豪！”

双手锁在婵的脖子上，向里面奋力的收缩着，婵抿着双唇看着她充血的瞳孔。

“我要杀了你。”

歇斯底里的从嘴中吼出这句话，带动着常人没有的力气，她拉着婵在宿舍里厮打开来直直逼向露台。

“那我就死吧。”

淡淡的音调在婵满是血的嘴中吐出，婵的眼睛再没有睁开，紧紧的抱着婷向后倒去。

八楼的露台。

——可是我会带着你一起死，因为你欠我的。

——不管以前如何，至少现在你在我的怀里，在身体与地面撞击的时候咱们的血会融在一起，咱们在了一起。

“嘭······”

「我心爱的雨景也多着呀：

春夜梦回时窗前的淅沥；

急雨点打上蕉叶的声音；

雾一般拂着人脸的雨丝；

从电光中泼下来的雷雨——

但将雨时的天我最爱了。

它虽然是灰色的却透明；

它蕴着一种无声的期待。

并且从云气中，不知哪里，

飘来一声清脆的鸟啼。」

撑着一把印着报纸文字的雨伞，走在这孕育无数奇才的地方，慢慢的走着，忘记和你在一起的回忆，深深的埋在了心里多年的爱也最终淡化了······

可是、可是、可是。

为什么在我将要忘记你的时候你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你不在是一个人对我张开双臂对我拥抱，虽然你怀中抱着你所爱的女人，最然你开心的笑着。

难道，当时在大三元的一切都是我在阳光下产生的幻觉吗？只是为了现在的满足和复仇。

——幺，我看不懂你了。

手中的伞最后还是脱离了手掌滑落在雨点滴滴的泥泞中，帆跑到两人相拥的地方，活生生的将婷的身体从幺的身体里抛出扔在了一边，继而把幺的身体锁住。

——就算那样又如何？

用手中的雨水将幺满身的血迹擦掉，帆看着那如梅花一般的脸现在却是苍白透青的颜色，嘴角的笑容还是甜甜的，只是不是对着他。

“啊······”

—

美院红楼有一幅画——吟梅图。上面是满纸的梅花，艳丽无比，颜色逼真。

一个学生临摹里很久很久，突然间发现梅花树下有一个少年站立着。

这个学生问到了学校里最年长的老师此画出自何人，老师说不知道。

学生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人知道，也只能继续一遍一遍的临摹着。

一天他的好朋友来看他临摹画，无意中发现了画中少年站立的地方写着很小很小的铅笔字，他们俩找到高倍放大镜终于看清了这幅画。

「致亲爱的帆。

——幺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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