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翔飞嘴角一抽,明知道蓝焰这是在激他,却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不服气地说道:“我段翔飞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混军营这等小事,与一碟小菜无异,只怕还不够我塞牙。”
蓝焰暗中发笑,这段翔飞倒是能与赵子山有的一比。
想到赵子山,蓝焰忍不住想起怜儿,脸上浮现起担忧之色,也不知道此时赵子山是否已经将怜儿送到那‘避世老人’的手中。
段翔飞看出了她的异样,刚想发问,华猛带着十几个弟兄浩浩荡荡地回来了,每个人怀中都抱着一堆衣裳。
“这村子里果然有不少遗留的衣裳,这下咱们可以换着穿了。”李达一脸的嬉笑,将一套墨绿色的衣裳递给段翔飞。
蓝焰见众人都找到了衣裳,便说道:“这附近必定有湖,你们快些去洗个澡,今日还要赶路。”
华猛面向南边的山,道:“这山的后面就有一个湖,且我们的马匹都系在湖边。”
说着众人便朝南边的后山走去,兴许是因为段翔飞被救了出来,猛龙帮的众弟兄心情极佳,打打闹闹地走着。
绕过山头,便看到一个烟波飘渺的湖,由于是在深冬的清晨,水气升腾,形成一片薄薄的雾气,倒也显得好看。
虽好看,只是除了段翔飞与华猛一脸的平静之外,李达等人皆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蓝焰牵着马站在一旁,用吩咐的口吻说道:“你们快些洗完,我去给你们看马。”说着转身欲要离开。
段翔飞与华猛毫不在意,开始宽衣解带,但李达却追了上去,拉住蓝焰的手臂,道:“你怎能走?这提议是你说的,你自然要跟我们一起洗。”让我们大清早地来洗冷水,怎能没一个垫背的?李达已下了决心要祸害蓝焰一番。
蓝焰心中升起不详之感,看着李达狡黠的眼神蹙起了眉头,刚想说话,余光却看到段翔飞与华猛已是**着上身,心中咯噔一跳,羞得急忙将脸转到另一处,想要挣开那只正抓在她手臂上的大手。
李达感觉到蓝焰的动作,见她不吱声,又道:“都是爷们,既然今后要一同行动,那今日这冷水自然是要一起洗了。”说完拉着蓝焰就往湖边走去。
蓝焰被他一拉,差点摔倒,而此时段翔飞二人身上的布料已所剩无几,若再被李达拖下去,只怕她就要看到她不该看的东西了。
李达拉着蓝焰满心的得意,但还未走两步,身后便响起了一声爆吼,吓得他一把松开了手。
“你给我放手!”兴许是恼羞成怒,蓝焰这吼声怒气十足,如雷声爆响,引得众人一脸惊骇地望着她。
李达更是心惊,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见众人如此,蓝焰调整了一番情绪,换了平常的语气,道:“快些洗,耽误了我去北关的时辰,有你们好看!”
说完便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他们栓马的地方。
李达如柱子一番,看着蓝焰的背影一脸苦色,几欲要哭出来,自言自语道:“这黑胖子,果真惹不得。”
段翔飞有些好笑地看着李达,他对蓝焰的反应并不觉得惊奇,喊道:“李达,快些过来洗澡吧,莫不是你还想再被他吼一次?”
李达本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除了段翔飞与华猛,他从未将别人放在眼里,只是如今被蓝焰爆吼,他竟毫无怒气,摇了摇头便走回湖边。
段翔飞与华猛都已将衣裳解完,见李达等人踌躇着不肯脱衣下水,两人相视一笑,趁他们不注意,上前一人一脚将他们全部踢下水。
冰水触体,湖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哀嚎!
蓝焰远远的就听得这哀嚎声,禁不住摇头笑了起来,这些人面对千军万马也许都不会露出一丝怯意,想不到竟败给了这一潭冰冷的湖水。
本只想着借助段翔飞等人的帮助前往北关,并将他们拉入司徒毅麾下,以此帮司徒毅一把,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人会成为她命中的救星。
等了一刻钟,才见段翔飞等人回来,见他们都恢复了人模狗样,蓝焰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在看到段翔飞换上了衣裳,洗净了容颜之后,不禁暗自感叹:“天底下竟有如此阴柔面容的男人,若换上女人的衣裳,定能与自己媲美。”
蓝焰带着一行人一路向北,一连策马狂奔了两日,路上竟找不到住店的地方,遇到村庄客栈,皆是破烂不堪,且毫无人烟,夜晚只能露宿山林破庙,以野食充饥。
好在有段翔飞等人的照应,这一路过来倒也没遇到什么困难,但危机却一直都潜伏在身旁。
这夜,蓝焰等人在一处避风的树林里歇脚,李达带人升起了几堆火,三三两两地围着火堆取暖,烤着猎过来的野鸡野兔。
“如此下去,明天傍晚我们便能赶到北关,火兄可有了混进军营的办法?”段翔飞翻着手中插着野鸡的棍子,问道。
蓝焰闻着肉香,揉了揉早已经饿扁了的肚子,笑道:“自然想到了,今日在路上看到许多难民,而军营此时正在征兵,我们可扮成难民前去报名,如此一来,进军营还不是轻而易举?”
段翔飞点点头,表示赞同,转而又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我们共有二十人,若一同进去,只怕会引起怀疑,且用不到那么多人……”
他话还未说完,李达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说道:“大哥,不管你去哪里,都要把我带上。”
众人见他如此,亦是纷纷出言要求段翔飞带上自己,只有华猛坐着一言不发,面色阴沉,他知道段翔飞必定不会带上自己前往。
段翔飞起身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安静,道:“弟兄们无需如此,此番行动不宜人数过多,我带李达一人前往便可。”
众人见他如此说,情绪激动,刚想出言相劝,蓝焰双眼轻處,猛地站起来,沉声道:“附近有人!”
自从怜儿受了暗袭,蓝焰便不敢再大意,时刻用异能感应着周围的危险气息。
闻得此言,噪杂声瞬间静了下来,手持兵器警惕着。
段翔飞微微垂首,双耳轻动,听着四周的声音,又与华猛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蓝焰有些紧张,因为她感应到强烈的危险气息,亦感受到来自段翔飞与华猛的担忧。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做时,段翔飞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华猛等人默契地围了上去,形成一个圈,将蓝焰保护在其中。
蓝焰被护在中间,一向冷静的她此刻亦忍不住双手相缠,以此减轻自己心中的恐惧。
而此刻在北关的军营中,一个正与将士讨论着军情的身影忽然走神,双目空洞地望着地下。
“王爷……王爷……”身旁的将军见司徒毅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喊了两声。
司徒毅这才回了神,却觉得心跳加速,莫名地慌乱,下意识地问道:“有事?”
这将军正是与兰笞国打第一仗的宋飞,看出了司徒毅的异样,以为是因为他路上奔波,劳累所致,便劝道:“王爷面色不好,定是路途奔波所致。兰笞国近几日只怕不会进犯我国,末将恳请王爷今夜先歇着,明日再讨论。”
宋飞等人早听闻司徒毅要来,早在营内候着。故他一到军营,将士们便纷纷向他汇报军情,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司徒毅虽关心北关战事,但如今已了解了**,便顺着宋飞的话说道:“也好,本王也了解地差不多了,今夜到此为止,明日再议。”
待众人退下后,司徒毅顿时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伸手入怀,将白玉发簪拿了出来,端详了一番,眉头却皱成一个‘川’字,只因他看到发簪上的那层白光忽隐忽现。
司徒毅虽不了解这发簪是否真的有灵性,但却觉得这是不祥之兆:“莫不是焰儿出了什么事?”
将发簪紧握在手中,闭上双眼,司徒毅脑中不断浮现着蓝焰的身影,心中越发地烦躁。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在司徒毅脑中浮现的人变成了两个,蓝焰与‘火皿夕’,这两个身影不停地交换着。
司徒毅猛地睁开双眼,紧张地摸了摸腰间,见‘火皿夕’送给他的玉佩还在,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但心中那股担忧与紧张却不知为何,久久不散。
而在通往北关的路上,一片山林里,一场报复的拼杀正在慢慢靠近。
二十个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圈,面色紧绷,双耳竖立,眼瞳发亮,远远传来的乌嘀让气氛显得异常诡异。
微风轻掠,落叶浮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从四面八方聚涌而来。火堆发着‘啪啪’的响声,火星四溅,越烧越旺。
脚步声在二十丈外戛然而止,映着火光,隐隐能看到四周站满了人。
段翔飞给华猛递了个眼神,华猛拉着粗犷的声音喊道:“暗夜围攻,你们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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