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其存在有几千年历史,就其土地来源而言,地主资产的原始积累也有一个过程,也有不同的类型,有些“地主”的资财是靠勤奋劳作积累出来的,有的是在外地经商赚了钱,回家买了地,也有的是来自祖辈的遗产,不能说全是不义之财,不能说“地主”的资财都是抢劫来的、都是罪恶的产物。
中国地主的土地和财富有三种来源:一是祖传家业。有些人家,祖上好几代以前就拥有这些土地和财富。一般有钱人家总是送子弟读书,书香世家,守住家业,代代相传。许多财主家不幸出了个好吃懒做、嫖赌逍遥的后代,把万贯家财卖得干干净净,变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反而因祸得福,被划为贫农。
二是在外地做官、经商发了财,回乡兴家置业,购买大量土地;中国几千年,一直是重农轻商的小农经济社会。那时没有银行,银钱放在家里,怕偷怕抢,存在私人票号风险很大不放心。那时工商业也不发达,人们压根儿瞧不起商人,不愿投资兴办实业。“要想家业稳,作田是根本。”有钱之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买田。田是不动产,偷不走抢不去,年年增值,死后传给子孙,家人就不会饿死。
三是勤劳俭朴,聪明好学,善于经营,在本地被称为“田秀才”,一辈子省吃俭用,有点积蓄便买田,土地渐渐增多,慢慢上升为中农、富农、地主。他们代表着当时农村的先进生产力。他们农具比较齐全,资金比较充足,生产具有一定规模;他们经验丰富,接受新生事物较快,有能力选择和改良作物的品种;他们的农、副业产量总是达到当地最高水平;他们先进的耕作方法给贫苦农民起了示范、带头作用。如果让他们继续富下去,很可能就会变成其子女留学国外归来后办现代化农场,中国的农业或许会改变面貌,跟上世界前进的步伐。
换言之,地主在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并不是完全阻碍社会发展的力量,他本身有许多积极因素。绝大多数地主们青少年时期都受过严格的教育,是农村中文化素质较高的群体--也可称之为农村精英。经过较好教育进入官场、文坛、教育界、商场、工厂等上层社会的,大多数是地主家的子弟。
自西方文化东进以后,城乡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农家子弟接受新式教育,尽量留在都市而不愿返回乡村。大学毕业集中于大都市,中学毕业也想方设法留在省城和县城。城市成为新知识分子的生活场所和工作活动中心。
中国传统社会约有90%的士绅居于乡间。大多数从政或游学的离乡士子都将他们设在通都大邑的寓居视做人生驿站最后都要返归故里。而留居乡村的知识分子亦多设馆授徒耕读教化乡里稳守乡村社会重心。科举废除中断了千年以来传统士绅阶层的常规继替堵塞了由绅而官的便捷桥梁。乡间精英为寻找新出路不断外流“在精英城市化的潮流下,乡村社会成为一个被精英遗弃的角落。
乡村教育日趋退化,乡村自治日趋衰败,乡村宗族组织逐渐萎缩,当无论是城市精英还是地方精英都纷纷放弃基层农村的时候那里便成为了滋生各种问题的温床。所有隐匿的豪杰、不法商人、匪盗之徒以及诸如此类人物都从地下冒了出来填补目前统治者倒台所产生的真空与此同时,土豪劣绅等乡村边缘势力乘机崛起。
而这些土豪劣绅往往有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凭借其财力成为一方团阀。其凭藉主要是武力,其权势资源为团练、帮会(汉流)。他们拥枪自雄,独霸 一方,实际上是一地的“土皇帝”,时人称之为“团阀”,其势力范围,大者为一县或数县,小者为一区或数乡
在清末以前,民团领袖60%以上为有正途功名的士绅,民国时期转移到由地痞恶霸组成的“团阀”之手。这个时期,随着地方社会军事化的进程,“团阀”们凭藉强大的武力资源,重新塑造了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模式,形成民国前期省一级军阀割据,县一级“团阀”割据的格局。
“团阀”与军阀并无质的区分,悉视其军事实力而定。只要控扼部分军事资源,即可称霸一乡一区一县,成为叱咤一方的权势人物。这几乎成为当时边缘社会成员积累财源权势和谋求晋升之阶的捷径。影响所及,社会风尚和坐标观念亦为之丕变。民国年间,河南各地普遍流传着“要当官,去拉杆”的俗谚,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不为匪者,则“妻室恨其懦”,愿为匪者,则“父老慕其能”的怪象。
事实上,民国时期,防御性的民团与掠夺性的盗匪团伙已互相渗透,地方当局剿匪不成,乃转而采取“以匪治匪”的办法,对一些拥有较强武力的股匪采取招抚政策,给以地方保安团队的名义授其匪首以官职。民团领袖的社会构成亦因之而改变。
正是这些土豪劣绅与一方团阀勾结,狼狈为奸,武力抗拒土改。按照这样的情势来看,不流血的土改是不可能了。
张王集是河南与江苏交界处的一个镇子,因为最早在明末时由张姓和王姓两个家族在这里安家落户而得名,时至今日,镇子上依旧是以张姓和王姓人丁最多,但是张姓势力最大。
张家的族长名叫张广德,今年已经五十八岁,自从二十三岁时跟着李鸿章的淮军四处征伐,光自己亲手杀死的长毛、捻子就不下百人。如今年过半百,依旧火气戾气不减当年。而且他还和张勋一样,依旧留着辫子。
租地就要按时交租,这不光是天经地义,而且还是白纸黑字立了字据的。要老子把地拿出来换擦屁股都嫌硬的什么股票?还要老子减租子?那让老子和手底下几十号人喝西北风去啊?
“老子这辈子只服李中堂一个人。你们要老子听话可以,去找李中堂来和我说。”张广德仗着有几十号人人枪,就是不鸟土改工作组的人。张王集的百姓在张广德的淫威之下,也不敢和工作组的人合作。
工作组大多都是文职人员,又只有一个班的党卫军战士,见对方人多势众,群众又发动不起来,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张广德为了防止工作组再来捣乱,便在张王集外修建了土圩子,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丁。
大灾刚过,百姓都忙着抢种,都不想出这个人力。张广德恼了,带着家丁,背着枪带着刀挨家挨户的抓人。
王大友是张王集的一家小户,家里有些田产,但是没有富余的田地可以换股票。这天,王大友和几个长工正在地里忙活儿,老远就见着张广德带着一班家丁气势汹汹地过来。
“王大友~”张广德的狗腿子苏老四冲王大友大叫:“王大友~~”
王姓虽然是张王集大姓,但是大多都是规矩的庄稼人或者小买卖人,不象张家出过几个当官,因此,王大友对张广德也只能俯首帖耳的份。
“张老爷~”王大友赶紧小跑过来给张广德行礼,“您有什么吩咐?”
张广德坐在家丁抬着的滑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王大友,“王大友啊,你们家的人丁呢?”
王大友叉着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张老爷的话,我们家就一个我一个男丁,要是去修土圩子,家里的地就没人伺候了。”
张广德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还有长工吗?”
“可家里总得有人照看~不然~”王大友陪着笑脸
张广德挥了挥手,几个家丁抬来一口袋白面。苏老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从你家搜出来的白面,建土圩子,保护乡民那是张王集每个人的事儿。你不想出力可以,那就出粮。”
王大友一看那口袋白面,顿时脸色一变,哀求道:“张老爷,这是~这是官府发的赈灾粮啊。我们全家四口人都指着它过年呐。”
“赈灾粮?”张广德脸色一沉,喝道:“那些县城来的人就是拿这些白面收买人心,想要你们这些刁民来造我的反,分我的地。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都别想动我张家的地。抬走。”
“张老爷,不能啊~”王大友上前想要阻拦,结果一个家丁一枪托砸来,打得王大友满眼金星,满脸是血。
几个长工赶紧过来扶住王大友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王大友带着伤,回到祠堂去请王家的族长为自己出头
王家族长名叫王德瑛,今年七十多了,他听了王大友的哭诉之后,捋了捋快到胸前的白胡子,说道:“大友啊,咱们王家比不上张家,没有出过当官的。这事虽然是他张家霸道,可我们王姓实在是势单力孤啊。
“那~那就任由他张广德横行霸道?”王大友哭丧着脸
“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天收。”王德瑛说道:“我这儿还有些余粮,你先拿去救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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