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明看也不看那具掀掉了半个脑壳的尸体,他大声吼道:“你们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大老远从东北来到山东,就是为了让人看你们是怎么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的?你们在老百姓面前不是很威风的吗?一天到晚拍着胸脯说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成了这副熊样?”
薄子明拉过一个溃兵,绕着他走了一圈,喝道:“你是没了手还是没了脚?还是没了裤裆里的东西,所以才跟老娘们儿遇到老色狼似的丢了魂?”
溃兵们的脸上全都流露出了悲愤的表情,可他们有口难辩。
“不服?还有脸不服?”薄子明一把夺过一个溃兵手里的枪,喝道:“你们手里拿是什么?是枪,是步枪,不是烧火棍!也不是搅屎棍。”说着薄子明一拉枪栓,枪口就对准了一个溃兵,溃兵们都是一凛。
谁知薄子明把枪头一抬,朝天放了一枪,吼道:“看见没有,这是枪,是能打死人的玩意儿。你们不是管自己叫东北虎的吗?那还都愣着干什么?上刺刀,跟那帮河南佬弄啊,今天他们不死,你们就得死!”
说话间,薄子明的队伍里已经推了一挺重机枪上来,机枪手握着扳机,弹药手已经把保弹板插了进去。薄子明自己则从小兵手中接过一支三八式步枪,三两下就上好了刺刀,然后大吼一声:“为了共和!”随即便向溃兵们来的方向狂奔。
“妈了个八字的,脑袋掉了碗口大一个疤,怕他个鸟。”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个酒糟鼻的溃兵杀猪似的咆哮起来,旋即咔咔上好刺刀,三角眼一瞪,跟在薄子明的屁股后就追了上去。身边其他几个溃兵也象刚睡醒似的醒悟过来,也一个个鬼吼鬼叫地跟了上去。
然后是四个,八个,十六个……越来越多的溃兵加入了反击的队列
不多功夫,薄子明周围就聚集了几百号溃兵,等薄子明赶到桃花山山道口的时候,只见东北军的溃兵正象失了头羊的羊群一样满山乱跑,而他们身后,党卫军也是漫山遍野追得正起劲。
见薄子明带着四五百溃兵嗷嗷叫着兜头杀了回来,那些原本正在仓惶逃命的溃兵一见这架势,顿时便一个个两眼通红,用不着激励,也用不着动员,全他妈的端着刺刀杀了回来。
尤其是换上了小兵衣服混在人堆里逃命的吴大洲更是羞愧难当,他当即脱下小兵的衣服,端起一支步枪,就和自己的警卫大声喊杀,向党卫军发起了反冲锋。
两支军队就迎头撞在了一起,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
噗!
薄子明一马当先,手起一枪,锋利的刺刀顿时就刺进了一名党卫军排长的腹部,再往旁边用力一豁,党卫军排长的左边腹部就完全被切了开来,冒着热气的肚肠顿时就哗啦啦地淌了下来,那个党卫军排长颓然跪倒在地,抱着满地肚肠凄厉地哀嚎起来。
薄子明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阴风就从脑后袭来,薄子明猛地一矮身,一柄毛瑟步枪的刺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肩头滑过,带着机油味道和血腥味道的刺刀距离他的颈侧动脉仅有毫厘之遥。
薄子明来不及转身,胳膊肘一翻,反手就是一枪托向右砸去,薄子明可以感觉到结结实实击中目标的手感。薄子明再猛地站起身来,向左转身,挺起刺刀把那个一手摸着左肋的小兵捅翻在地。
轰~轰
两罚炮弹在薄子明身边爆炸,巨大的气浪和冲击波把薄子明一下子抛到了空中,薄子明重重地摔在地上,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薄子明发起的反冲锋给中华革命党东北军挽回了一点脸面,但是党卫军的大部队已经通过了桃花山山道,在开阔地带,党卫军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山炮一展开,强大的火力打得东北军只能再次溃逃。
吴大洲领着人马往周村方向撤退,撤退途中清点人数,发现不见了薄子明。吴大洲愈加羞愧,同时也忧心忡忡,思量自己怎么跟居正交代。
薄子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又软又舒服床垫的白色铁架子床上,周围墙壁刷的雪白,白墙上挂着一幅耶稣像。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窗户上镶着玻璃,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分成七种颜色。
薄子明不禁看的有些出神,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摸一摸。卡啦~薄子明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靠在金属床架子上。他用力拉了几下,发觉根本拉不开,薄子明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起来。
“来人~来人呐!”薄子明大吼起来
喊了几声之后,门外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吱呀~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碧眼高鼻梁洋人和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中国人出现在门口。
洋人医生一看薄子明醒了,便对那中国医生说了几句,中国医生点点头走了,那洋人医生才来到薄子明身边,笑眯眯地用很夹生的中文说道:“先生,你醒啦?感觉如何?”
薄子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洋人医生答道:“这里是商丘协和医院,我是这里的外科主治大夫奥斯托昆汀。”
薄子明一愣,又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奥斯托昆汀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病人,我是医生,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薄子明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任由奥斯托昆汀拿着听诊器在自己胸口听来听去。
“你身体很强壮,恢复的也很好。”奥斯托昆汀收起听诊器
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人出现在病房门口。“哟?你醒啦?精神不错啊。”白衣人笑道。
薄子明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是谁?”
奥斯托昆汀大夫见了白衣人,笑着上前和他握手,“你好,李将军。”
“李将军?你是?”薄子明眉头一皱,问道:“你难道是?”
“没错,我就是李默涵。”白衣男笑着拉过一张方凳在薄子明病床边坐下。
薄子明看了看这个年轻俊美的白衣男,实在很难和称霸一方,心狠手辣的军阀联系到一起。“你就是李默涵?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李默涵呵呵一笑,反问道:“闻名不如见面?难道我很丑?”
薄子明冷哼一声,把手上的手铐在铁架子床上弄得清零哐啷直响,“这就是李大帅你的待客之道啊?”
李默涵莞尔,答道:“客?我跟你们革命党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还卖枪给你们拉队伍。可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呢?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占了周村。我的师长给你们发电报交涉,你们理都不理。你到是说说,有这么做客的吗?”
薄子明无语,顿了顿之后开口道:“我只是军人,只能服从命令,这种交涉的事情不归我管。”
“不归你管是吧?”李默涵站起身来,“那你慢慢养伤,我先走了。”
“慢着!”薄子明赶紧喊住李默涵,“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把我囚禁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李默涵不置可否,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已经是警卫排排长的郭四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他走到薄子明病床边,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薄子明瞟了一眼,书名叫做《我的国家主义观》。
“我既不杀你,也不放你,我要改造你。你闲着没事就看看这书吧。”李默涵说道:“可比你们孙文那大而化之的三!民主义实在的多了。”
“哼。歪理邪说,旁门左道。”薄子明不屑一顾
“嘿你小子~”郭四德上前一步正想教训他
“四德~我们走!”李默涵喝止郭四德,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帅,为啥不让我教训教训这小子?”郭四德说道:“听说这小子可狠了,用刺刀把我们一个排长的肚子都豁开了。”
李默涵不以为然道:“那是那个排长学艺不精,要不然就是他豁了这小子的肚子了。”
郭四德想了想,这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很有道理。“梁启超那样的大人物看了大帅你的书之后,都心悦诚服,何况这小子。”
李默涵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马屁功夫见涨啊。”
郭四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大帅,刚才尚秘书送来一份文件,说是兵站建设项目的进度。”
兵站是军队在后方交通线上设置的供应、转运机构,主要负责补给物资、接收伤病员、招待过往部队等。兵站一般设立在运输线上,主要负责储备、补给和转运物资,收容、后转和治疗伤病员,组织技术修理,安排过往人员食宿、接收、保管和后送缴获、回收物品等工作。通常编有指挥和专业勤务部门,下设仓库、医院和运输、装卸、修理、食宿、加油等保障分队,以及工程、警卫、通信等辅助分队。有的还开设若干分站,对于保障部队行动具有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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