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1918年,这是考验的时刻。气喘吁吁、满身血污的英国、法国、德国、俄国、奥匈、土耳其、罗马尼亚等等对手们,都一面磨剑一面等待他们知道将要来临的打击。
在托洛茨基拒绝满足德国的条件,并且宣布了他的“不战不和”的政策之后,柏林增强了压力。向前推进只遇到微弱抵抗的德国部队,于2月份占领了波罗的海诸省,进占乌克兰和基辅,甚至深入克里米亚和高加索。随着“白军”反对“红军”,俄国爆发了内战,全国一片混乱。彼得格勒受到德军前进的威胁,列宁把首都搬到了莫斯科。投降已不可避免。
3月3日,俄国人签订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和约即布列斯特和约。这是附有苛刻条件的和约。波兰、波罗的海诸省,以及芬兰都从俄国分离出去了。土耳其得到了高加索境内的卡尔斯、阿尔达汉和巴统地区。一个乌克兰独立国--实际上是德国的傀儡、柏林的大粮仓--宣告成立。俄国丧失了领土的百分之二十六,耕地的百分之二十七,“铁路的百分之二十六,纺织工业的百分之三十三,钢铁工业的百分之七十三,煤矿的百分之七十五”。这些损失中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后来因德国战败而取消。
结果,中国的参战军还没来得及到达东线,东线的战争就结束了。这本来就是李默涵预料之中的事情,即便如此,李默涵依旧通过向俄国出兵的条件从列强那里得到了停止支付庚子赔款,以及获得全部盐税来充做军费的书面承诺。俄国已经退出了战争,但是战争狂热仍在俄国盛行。反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在许多分散的战线上与赤色分子进行斗争。一个约4万人的庞大集群--由奥匈军的逃兵和俘虏组成的捷克军团,参加了最后一次克伦斯基进攻。它反对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和约和布尔什维克政府,决心与西线的协约国一起战斗,并在一次史诗般的进军中开始穿过俄国的腹地向符拉迪沃斯托克前进。这群人不久就抢占了西伯利亚大铁路,并在西伯利亚点燃了反布尔什维克之火。它的部队接近乌拉尔的叶卡捷琳堡,这里是沙皇及其皇室成员于7月16日被布尔什维克囚禁的地方。
苏维埃担心沙皇复辟,于是下令并监督把罗曼诺夫皇朝的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妻子、孩子以及所有他们那时少得可怜的随从处以死刑。让他们在一个鄙陋的地窖中一死了之,这是最省事不过的。
眼下,虽然欧洲战场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列强们已经开始对俄国的红俄政权开始忐忑不安了。
1918年年初,将近4000名中国陆军在五色国旗的引领下,开进了海参崴、开进了西伯利亚,开进了这片曾经飘扬着黄龙大旗的林海雪原。
当这支先头部队越过边境,开进海参崴的时候,只见街道上到处是俄文书写的标语纸片,大风将那满地的纸片吹了起来。然后又飘落。街道两边到处是残垣断壁,随便走几步路就能踩到一脚的子弹壳。沙包垒起来的街垒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神情麻木呆滞的伤兵。那些填满泥土和沙子的麻袋上还能看到暗红的血迹。街上行人稀少,偶见几个人也是低着头一路小跑,见到拿枪的人好比是见了鬼。
终于,这支部队的团长谢树新带着警卫排来到海参崴华商会的会馆前,大声叫门道:“开门,我们是中国军队。”
敲了大半天,才有人从楼上窗户探出头来,一见五色旗,那人便带着哭腔对楼内大叫:“老少爷们,大总统和总理派兵救我们来了~”说罢,他又对谢树新喊道:“这位军爷,大门从里面堵死了,您稍候,我这就安排人开门去。”
很快,海参崴华商会的会馆就成了“中国在俄侨民海参崴接待处”的办公大楼。中国军队在会馆周围的几个街区重新筑起街垒,架设铁丝网,架起机枪,把会馆变成了一座要塞,海参崴华人纷纷涌入这片区域避难。
海参崴华商会会长丁一鸣领着华商中的代表来劳军,谢树新坚持不收他们的礼物。“江会长,我们是有军法军纪的。收了你们的礼,回头我可就变营长了。”谢树新笑着婉拒。
丁一鸣笑道:“早就听说李默涵总理治军有方,谢团长御下又严,今日一见,尤胜耳闻。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就是一些烧酒干粮,海参崴天寒地冻,权当给将士们暖暖身子。算不得违反军纪~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人一起称是
“那好~”谢树新说道:“就算这是我们团向各位征用的,回头我让人把收条送到各位手上,将来可以到总后勤部兑现。”
丁一鸣说道:“宋团长太客气了,其实我们在此处经商多年,这点东西别说九牛一毛,连半毛都算不上。若是谢团长你们早几天来,我们的损失就小得多了。”
谢树新说道:“世道不太平,你们生意人也难做啊。”
丁一鸣说道:“谁说不是呢?就拿海参崴的俄国人来说吧,官兵剿匪不力,就会欺负我们中国人。海参崴的俄国将军卡西耶夫就专好欺负中国人,一个月前,他说华商通红匪,就没收了华商们665万卢布的高额现金。半个月前,他又没收了华商们1000多万卢布的货品。这次更绝,什么理由都没有。”
管理远东地区的“白卫军”高尔察克政府,为了备战,积极搜刮民间财富,而华侨、尤其是略为富裕的华侨,成为主要的盘剥对象。白俄政府不断要求华侨换领“居留票”,进行勒索,1卢布的“居留票”,对华人却要收取10卢布,军警严厉盘查,无票和过期者将被罚款甚至监禁。华人离境,只能携带500卢布现金,超额的一律没收。
一个华商叹了口气,说道:“光是抢东西也就算了,可俄国相互对立的武装派系,都强拉华侨的壮丁,套上一件脏兮兮的军装,这些只听得懂“乌拉”的中国人,就被投入到了枪林弹雨之中。即使未被强拉壮丁的,也在一拨拨穿制服的强盗面前,宛如待宰的羔羊。”
“欺人太甚~!”谢树新怒道:“我即可将此事上报师部,咱们现在可不是前清了,容不得被人这样白欺负。”
谢树新很快得到了来自师部的回电,这份转述自由国防部发给宋焕章第九师的密电中,授权宋焕章在必要时可以动用包括武力在内的手段保护华侨。同时,中国派遣军舰“海容”号巡洋舰赴俄护侨。
但是此举激怒了日本。此时的日本,正致力于建立中日的共同防卫体系,以便攫取自己在“北满地区”的特权。中国的单独行动,大大打乱了日本签订《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的计划。可以说,“海容”号奉命赴俄,因力量依然单薄,对护侨来说,实际意义并不大,但这不仅是中国执政者第一次通过武装护卫的方式表示对海外侨胞的关切,更是在当时的弱势环境下,对日本逼迫的一次“软”对抗。
尽管有日本外交压力,但是作为仇日的民族主义者李默涵一边尽力敷衍日本,另一边敦促“海容”号尽快成行,将生米煮成熟饭。外交部不断催促海军部,“即日开驶”,并电告海参崴总领馆,切实做好“海容”号的煤炭、淡水、食品等补给供应。4月9日,在日本的一再刁难下,“海容”号驶离国内军港,4月16日在华侨们的欢呼声中,进入了海参崴港口。
此时的海参崴港口中,已经有了另一艘悬挂中国五色国旗的商船“飞鲸”号。“飞鲸”号属于国有企业“轮船招商局”,此次奉派前往海参崴撤离华侨。这也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动用民用交通工具从海外撤侨。早在确定了“海容”号巡洋舰赴俄的同时,中国外交部就要求交通部和东三省地方,紧急加派机车、商船,从陆海两路加快撤侨。“飞鲸”号于4月10日出发,先期到达了海参崴。
“海容”号巡洋舰抵达后,“飞鲸”号的撤侨工作得到了巨大的支持,当俄方禁止华侨们搬运两具棺木上船时,在外交交涉无效的情况下,“海容”号巡洋舰应总领馆的要求,“派兵四十名,登岸排立”,在武力面前,俄方边检人员也只能退让,“始得将枢装运”。“海容”号巡洋舰抵达后的第三天(4月18日),“飞鲸”号就满载了1165名华侨,起锚返航烟台港。
“海容”号巡洋舰在海参崴,还多次派兵登陆,前往保护因争夺工作机会而被当地人包围的华工。但是,战斗民族老毛子不是吓大的,于是几次三番武装示威无效后,宋焕章下令各级军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使用武力。早就憋久了的官兵们对着暴民们毫不留情地播散弹雨,中弹没死的全部扔进了黑龙江里。
中国军队的到来,大长了华侨的志气。驻俄部队不断派出小分队,应华侨的要求,前往执行拯救和保护任务。而在驻俄部队无法驻守的城市,华侨们开始成立自己的民兵组织“商团”,领事馆悄悄协助他们购置枪支弹药,增强自卫能力。在驻俄部队的壮威下,在内战最为激烈的伊尔库茨克一线,中国外交官员不畏艰险,从莫斯科和哈尔滨联系调运火车,全程护送,抢运出3 万名被困华工华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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