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扔了

特使双手抱拳，满怀希望的看着司湛，祈求他能帮忙解决这些难题，听闻他毫不藏私的将解救之法与他分享，心里也算是放心了不少：“这倒是，还请司公子帮忙出个主意。”

“这个自然，你装作无意的扔下冥铁，第二日所有的问题都会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的。”司湛呡了一口酒，算是一个承诺。

莫轻云看司湛这是得手了，别提有多佩服他了，也就他这只老狐狸能够做到，从别人那里取东西，还能不动声色，让别人都对他感激涕零。

“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来人，扶特使大人和莫小姐去客房休息！一定要照顾好了，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司湛吩咐管家后，便盯着特使的背影，眸色深邃不可见底，瞧见从特使身上掉下 的千年冥铁，唇角微勾，俯身捡起便要准备回房。

既然东西已经得手了，莫轻云又怎么愿意继续装醉呢，一溜烟便趁着空隙来到了司湛面前。

“这千年冥铁究竟有何用途？”莫轻云坐在一旁，陪着司湛静静的打量着巴掌大冥铁。

没错，传闻中的千年冥铁，竟只有人的巴掌大，说出去只怕也甚少有人相信。

然而司湛全然不理会莫轻云的话，注视着冥铁出神。

沉吟半响，司湛方悠哉游哉的开口道：“这块冥铁，是用来炼器的好材料。”

司湛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快千年冥铁。他自己也是作为一名炼器师，司湛自然是知道，自己先在手中的东西意味这什么。

莫轻云深知身为一名炼器师，得到一块好材料的重要性，如今得知冥铁可以用来炼器，也是着实替司湛高兴。

听闻司公子因为手头上没有看得上眼的材料，已有两年未曾炼过器了。

莫轻云看着自己面前，在院子里认真的看着那块千年冥铁的司湛，有些戏笑的开了口:“如今你可算是得得偿所愿了。”

司湛自是听出来了莫轻云的意思。

一块普通冥铁便已是千金难求，更何况这块千年冥铁，更是可遇不可求，莫怪神宗把他当作宝物收藏起来。此次若非神宗内部出了内鬼，他也没有机会，一睹千年冥铁风采，更不要说用它来炼器了。

千年冥铁对于一个炼器师意味着什么，司湛也是一清二楚，强强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却到底控制不住的唇角微勾。

用低等的材料炼器，就是是炼出来了，在青银镜黄铜境的高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从最初的不停炼器的无限循环中脱离出来，司湛开始精益求精，炼器务必要达到最好。

因而在没有找到好的材料之前，他是再也不会捡起炼器之术的。

如今千年冥铁到手，心中更是一阵朝思泉涌，可算是寻到入得了他的眼的物料了。

司湛知道今日莫轻云半分都不要，完完整整的全给了自己，心下也是一片感动，笑道：“今日得见千年冥铁，激动了些，让青云见笑了。”

莫轻云听罢了然一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语气简明扼要：“司湛，你是西州远近闻名的炼器师，冥铁交给你，准没错。只是到时候你炼出灵器来，记得叫上我来瞧一眼就好。”

她这是怕司湛觉得独吞了千年冥铁心中不自在，故意递了台阶给他下。

“这冥铁我留着也无用，好东西要物尽其用才好。”

司湛唇齿间嗫嚅了啊两下，终是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直愣愣的盯着莫轻云，目光专注而直接：“等我练成那一日，定邀你来赏玩。”

莫轻云笑着冲他招了招手，瞧了眼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多保重。”

司湛笑得眉眼弯弯，闻言“嗯”了一声，又试探着说到：“我们来日再会。”

莫轻云被他这呆愣愣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俯下身子替他理了理松散的衣领，红唇微启：“改日再会。”

走出店门时，莫轻云仍听到里间柳生柳莲断断续续的惊呼声，还有司湛极度压抑却隐藏不住兴奋，以至于有些颤抖的扬声吩咐道：“回家。”

莫轻云摇头失笑，摸了摸袖子里的双福，神色间也是不加以掩饰的飞扬之意：“我们也回家。”末了又想起新出炉的小弟，便朝着门口的护卫低声吩咐，“将莫忘直接送到我府上去，别忘记了。”

……

司湛回到府中便开始着手准备炼器之事，与炼器有关的任何东西，他都尽力求到尽善尽美，如今又有了千年冥铁的加持，准备材料更是愈发小心。

水是巫山山脉处的温泉水，火是他借用炼灵术符烧出来的三味真火，木材更是从北关运来的百年胡杨树……

各类准备的材料，足足堆了满院子。

月至中天，此时正是十五月半时分。

闪烁的水面上，有层银色的雾在那里浮动。晚风带来远处夜来香的清气，撩动一室暗香。

司湛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等待着月亮爬到最高处。

园子里侍候的人被尽数清空，偌大的宅子，今夜除了在门口守着的柳生柳莲外，空荡荡的再无一人。

不远处草丛中的小虫低低的鸣叫着，在这清冷孤寂的夜晚，更显寂寥。

司湛莫名的有些思念莫轻云了，自二人分开后，他便忙于准备炼器的各种事宜，数着日子，足有大半月没见了。

虽偶尔有些书信往来，但到底比不过见面来得让人心安。

小没良心的臭丫头，他不去找她，她就不能将就一下，来司府探望他吗？

若非他时常寄信过去提醒她，只怕小姑娘就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轻云啊，这个小没良心的……

司湛狭长的眼眸微眯，突然伸手点燃了旁边的一堆木柴。

胡杨木上贴满了术符，司湛只是用了一息灵力点燃，烈火便熊熊燃烧起来，火苗“噌”的冲得老高，直将这一方的天空都染上了红色。

真火一旦开始燃烧，便定要烧到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方会燃尽熄灭。

司湛取出千年冥铁，棱角锐利的面容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眉眼清俊如画，眸如点墨。

定定的看了它半响，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锻造成功，这天下又会多了一件神兵利器，若是失败了，那便是一堆废铁而已。

两厢可能太过于极端，便是手段老练如司湛，也要来来回回斟酌良久，才能逼着自己下定决心。

挥手，将千年冥铁投掷进火焰之中。

红色的火苗“噌”得又上了一个台阶，奔腾的热气，直接将冥铁圈在半空中定住，只是不停的在空中旋转。

带冥铁被绕的通体火红时，司湛眼神微变。提气，将灵力聚集在指尖，一道金光顺着指尖照向冥铁，将它紧紧包裹，如同蚕蛹。

半个时辰后，右手聚气，控制住一边半人高的大缸里的温泉水，顺着气息的方向流泻而出，形成一道水柱。司湛心念微动，水柱便直接射向火光中的千年冥铁。

冰火两重天，冷热不断接替的刺激着冥铁，如此来回反复数次。

冥铁除了最初的赤色褪去后，再无其他变化。

一直凝神炼器的司湛，额间的汗珠滚滚落下，冷汗沾湿了他的整件衣袍。

然而他却恍然未觉，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依旧维持着炼器的姿势丝毫不曾动弹。

……

两日后，城西的院子里突然冲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气息极强极为霸道。

司湛“噗”的吐了口血，从椅子上跌倒在地。火焰中心旋转着的千年冥贴突然停止转动，“唰”的飞出来掉落在司湛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

还差一个时辰，便可成功锻造。

只可惜他支撑不住了。

终究是失败了啊……

司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却说莫轻云抬眼便看到刺眼的白色光柱，心底倏然一慌，心尖钝痛，克制不住的喷出一口血来，直将旁边的小依吓得不行，一叠声的要给她找大夫。

莫轻云浑身如同有火在烧，瞬息之间已是难受得满头大汗，抬眸看了眼光柱出现的地方。莫轻云心底一沉。

那是，司家的方向。

司湛……

莫轻云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起身运气，一个飞掠便翻过了莫家的围墙，在屋顶上几个连续的跳跃，人影已经不见。

徒留下小依慌张的不行，连声嚷着要去找二公子救命。

莫轻云几个起落便寻到了司府，此时柳生柳莲二人瞧着吐血昏迷的司湛忙做一团，瞧见莫轻云进来了，拉着她踉跄着跑过去。

“莫姑娘，你快来看看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炼器，怎么就吐血了昏迷了？”

莫轻云听罢也是记得不行，一股灵力探入司湛体内，查探他昏迷的原因。

丹田之处气息堵截，应当是灵力使用过度，后继吸入的不足，超过了身体的载荷，导致内伤昏厥。

眼瞅着一旁熊熊燃烧的烈火，莫青云心底一闷，一束灵力便吵着烈火侵袭过去。

柳生等人欲要出言阻止已是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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