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放下茶盏,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轻笑道:“你周身的灵力与他人不同,我同你相处已久,自是能识出来的。”
一股暖流顺着手腕进入体内,莫轻云眸子微合,便听他沉声说道:“放松,不要抗拒。”
莫轻云放松心神,任气息流进体内,最后汇集与丹田之处……
门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莫轻云猛的睁开眼,对上男子深如古潭府目光:“怎么了?”
司湛温文尔雅一笑,收回手:“无事,只是有些担心通神石对你会有反噬作用,所以亲自替你看了看。”
“结果如何?”
之前神使说出“极品灵脉”四个字的时候,莫轻云心中是有几分欣喜的。极品灵脉,便意味着,只要她勤加修炼,在炼灵一系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只是……她还不知道通神石还会有反噬作用,现在听司湛提起,才隐隐有些担忧。
“我用祈福术替你仔细检查过,不用担心,你的身子无碍。”
祈福术与祈愿术都是祝福一系的的治愈术法,祈愿术可救人,祈福术便可替人探脉,查探病症。自那日司湛将祈愿术术法的典籍交给莫轻云后,莫轻云便开始在他的指导下修行祝福一系的术法。
在空间中得到的玉牌中,又详细记载着洗髓之术,那日拿起玉牌后,洗髓术的精髓便伴随着老者的声音刻入她的神识之中。洗髓术与治愈一系的术法相似之处颇多,连日以来,莫轻云的修为增进不少。
“通神石会对人族有反噬作用?”莫轻云眉间微皱,想起先前测试的几位,并未表现出明显的不适,对于司湛的说法倒是疑惑得紧。
司湛矜持的点了点头:“你是修炼灵力的炼灵师,若是贸然接触蚀气,必会被它的力量所伤。”
“通神石中含有蚀气?”
对上少女疑惑的目光,司湛沉着声音给她解惑:“先前我也是未曾听闻过此事的,只是方才通神石中的灵力流动之时,有一股微弱的蚀气围绕在你身边。寻常来说,灵器是不会带着蚀气而生,若是被一丝蚀气污染,便成了废器。通神石上的蚀气虽隐藏的极好,却仍改变不了通神石已成废器的事实。”
“通神石若成了废器,为何还能用来测试灵力?”
灵器一旦被废掉便成了一块破铜烂铁,具有的灵力便会荡然无存,何谈还能正常使用,被神宗拿出来当作头筹唬人。
“蚀气与灵力不可在一个容器里共存,若灵器之中含有蚀气却仍可安然无恙的使用,便只有一种可能——那本就不是一件灵器。”
男人眸间闪过一抹冷光,眉宇间一片深沉之色,听得莫轻云心中一紧:“不是灵器,莫非是魔族的术器?”
自古人魔不两立,人族修炼灵力,而魔族则以吸食天地间的蚀气为生。灵力与蚀气相克,人魔两族自也是相对而立。
通神石沾染了蚀气还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量,不是灵器,那就只能说明,通灵石本身就来自魔族。
司湛听罢声线清冷的笑道:“神宗身为天下人族术师的表率,藏了魔族的术器不说,还将其稍加掩盖充作灵器,当真是世所罕见。”
“你的意思是,神宗中人知晓通神石的来历,却隐藏了石中的蚀气,故意将它充作人族的灵器来使用?”
司湛只是青银境便可感受到通神石中的掩藏的蚀气,神宗能人众多,青银境的术师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通神石存在已久,没道理会没人发现其中异样,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将它拿了出来。此间曲折,莫轻云着实闹不明白。
“我曾经到过魔族聚集的南洲,见识过真正的魔族和至纯的蚀气,对与蚀气便较与常人要敏感些。今日若非你体内含有极品灵脉,激发了通神石体内的蚀气,也不会被我们抓住马脚。”
想起神使那白衣胜雪的凛然模样,司湛讽刺一笑。
天下第一宗么?藏有魔族术器,往小了说少监管不严,闹大了说是与魔族勾结,神宗也是百口莫辩。
“寻常术师当真觉察不出来?”莫轻云神色淡然的抬手给司湛斟了杯茶水,甚是随意的问道。
总归出事的是神宗,神宗这土皇帝都不急,她这旁观者就安心品茶就好了。
司湛神色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声线低沉和缓的说道:“今日之事全当是巧合,这才将神宗隐而不宣的秘密暴露出来。西洲大陆消息闭塞,对于魔族的记载也不甚详尽,能从中看出古怪的术师当是少之又少。这才让通神石在神宗藏了这许多年,未曾被外界觉察出不妥。”
没有莫轻云的极品灵脉之力,通神石上的蚀气也不会突然出现,恰巧被司湛捕捉到,此事发生的两个要素,缺一不可。
毕竟先前通神石测试过许多人,均未出现异状,只是在莫轻云使用的时候,那丝微弱的蚀气隐藏不住,逃了出来。
“只是神宗立宗已久,宗中总该有过相关记载。若说神宗之人当真不知道这通神石的来历,也太过小瞧了他们些。”
将少女的猜忌惑意收进眼底,司湛眉梢微挑,郑重其事道:“神宗,是从来都不可小看的。此事关联甚大,神宗不可能半分都不曾察觉。只是将魔器拿出来犒赏头名,此间用意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男人言语间满是遗憾不解之意,只是神色瞧着,怎么都不像那么回事,反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所以将魔器充作灵器,神宗到底知不知情?”猛然记起那日卞城樵夫口中所说的白衣术师,莫轻云心下微惊,转口道“神宗之人能做出为吸引灵兽,弃百姓安危与不顾的恶事,此番私藏魔器,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知,这两件事究竟是神宗弟子私下里所为,还是得了上级长老们的准许。”
若说私下所为,哪个门派没几个小喽罗老鼠屎?神宗肯出手清理门户就好。若是得了宗主授权的长老所为,那便耐人寻味了。
莫轻云笑着打断司湛接下去的分析,开口道:“司公子,神宗如何咱们可不可以待会儿再说,我饿了。”
司湛脸上的神情微愣,瞧着少女捂着肚子的娇俏的笑脸,无奈的敲了敲额头,扬声让人上菜,嘴里忍不住打趣道:“你不赶着回去了?”
之前跟做贼似的逃出来,不就是担心被莫鸿宇发现,眼下怎么还有闲心想要在喜福楼用膳?
莫轻云哀叹一声,趴在桌子上对他眨了眨眼:“司公子,距离我翻墙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以我们家小依蹩脚的蒙人本事,该发现早发现了。迟迟没有人来找我,只能说明我二哥今日忙得没空搭理我。”
莫家主宅就住了他们兄妹两个主子,莫轻云被莫鸿宇明令禁止出院子,莫家大宴宾客一事便只能是莫鸿宇一人操办,忙里忙外的当真是没空理会这倒霉孩子。
“皇帝怜我二人在京城举目无亲,今日定会下旨降恩,府中便是更乱了。我知会了婢女说我要闭关三日,二哥此事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哪里还会去查证我这个妹妹有没有是真的在闭关。”
司湛瞧不得她得瑟的小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只求你填饱了肚子就早日回去,到时候不要拿我来当挡箭牌,否则你二哥真可能打上门来欺负我孤家寡人的一个。”
以莫鸿宇的性子,此时正是看着司湛哪儿哪儿都不爽的时候,司湛就是个大尾巴狼,带坏了自家的妹子。要是知道莫轻云背着他偷偷的跟着司湛跑了,还不要原地爆炸,杀上门来!
莫轻云朝着他咧嘴一笑:“活该。”结果被司湛捏住鼻子无法呼吸,“放开,放开。”
司湛剑眉一挑,俊朗的眉眼满是笑意:“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莫轻云气结,伸手去扯他的袖子,两人你来我往的像个孩子似的笑闹起来。
正在谈笑间,房门却突然从外被人推开,又“噗通”的关上。
随后而来的是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声音。
“公子,公子,这雅间有人,有人的,您莫要乱闯。”
“有人,有人怎么了?今个儿就是太傅老头子来了,一声令下,他也一样给我滚蛋。”
“公子,公子,这与理不合啊,公子……”
店小二挣扎了两下,被人一把拂开,力道大得让他直接从扶梯上一咕噜滚了下去。
莫轻云听见门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心下微惊:“我出去看看。”
说罢一把推开房门,正巧看到一年轻公子在楼下踢着半死不活的店小二。
“你给我起来啊,死啦,废啦,起来,本王的命令你敢不听。”
莫轻云默默站在扶梯上,看着楼下堂上的闹剧,待瞧到地上那人不正常弯着的脖子,大惊失色,一个闪身便从扶梯上跳了下去。
身形刚刚落定,便被突然冲过来的人撞了一个踞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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