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前脚刚刚带兵入宫,司湛后脚便命人献上传国玉玺,与此同时,废太子的旨意终于昭告与天下。
太子一脉尽数被捉,太子本人却不知所终。
群臣在郑丞相的带领下拥护楚王即位,楚王几次推绝后,入主宫中主持先皇发丧事宜。
魏王辜弘找到楚王的时候,楚王正在御书房接见一名贵客。
楚王虽声称先帝尸骨未寒,不言登基一事,只是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宫中侍奉的奴才们,都知晓楚王此番只是权宜之计,全了孝礼,楚王登基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因而近些日子,为了方便处理朝政,楚王已是习惯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宫中待遇也与皇帝一般无二。
听见门口的侍从的禀报,楚王同人对视了一眼,那人神色不变,却是起身走到后头的内室,不欲露面。
那人刚走,魏王便推门而入,口中不满的抱怨道:“小德子还告诉我说,皇兄你正在接见贵客,摆明了是在诳我。”
言毕,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跟进来的侍从。
楚王起身,招呼他到一旁坐下:“你这雷厉风行的脾气可得改改,往后朝中的事,为兄可还需要你出力。”
魏王不在意是摆手,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闻言忙告饶道:“皇兄,你别折腾我了,吃喝玩乐我倒是样样精通,说起朝政大事,你可绕了我吧。”
眼见楚王不为所动的样子,魏王急道:“你是知道我的,先前十几年我最喜的便是同太子皇兄作对,弟弟我这些日子在宫中可被他折腾得不轻,好容易让我多玩乐几天。”
楚王听罢,磕了磕杯子,无奈的摇头:“你呀,如今我身边最亲近的就是你,如今正是为兄最为难的时刻,你也不肯帮我?”
魏王讳莫如深的摇头否决:“十八哥,我真不行,要不就让郑丞相多做些事,那小老头经此一役,可精神着呢!”
楚王无法,只能作罢,却是绝口不提郑丞相之事。
兄弟二人联络了一番兄弟情,魏王便要告辞,这些日子他一直困在宫中,不得自由,如今是正是来向楚王辞行出宫的。
待魏王走远,先前隐藏起来的人才缓步从内室走出来,言道:“魏王虽瞧着玩闹不经世事,却是个知晓轻重的聪明人。”
京中的皇子们被太子玩费了,太子兵败之时狗急跳墙,直接将宫中囚禁的皇子皇孙们杀绝,幸亏魏王从小便修炼灵术,身边又跟着几个能人,这才幸免遇难。
故而如今天纪国皇室,只余楚王与魏王两兄弟,魏王绝口不提沾染政权,如今又是特地来表明忠心,这份情谊,楚王如何能不记得。
众多皇子中,除了太子的母家,便是魏王的母族最为显赫了,此事楚王根基不稳,若是魏王有了反心,一时还真有些难办。
楚王眸色深沉的看了门口一眼,扬声叫过门口的侍卫:“派几个人,日夜保护魏王,一旦发现异常,马上来回报我。”
说是保护魏王,只怕还是监视居多。
这位即将登基的兄长,终究还是对自己的弟弟起了疑心。
楚王交代完,又回身同男人说道:“此番本王能顺利登基,多亏先生的一番筹谋。那日若非先生事先告知,让我无论如何要从宫中逃出来,在长街上路遇莫轻云,只怕此大计,也是不能如此顺利的。”
男人恭敬的行礼,连称不敢当,回道:“王爷乃是天神选定之人,我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
楚王听罢,对于他口中的天命感到疑惑:“天神可还有其他的指示?”
男人摇头:“未曾,长老守着天机石数十年,也只接到了这一条天谕。”
楚王对此遗憾不已:“也罢,天神的心思岂是我们常人可以猜测的,回去告诉你们长老,来日本王必有重谢。”
男子神色微变,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此前长老叫我来时,便是想要寻陛下赐下一个恩典。传闻宫中藏着一件神宗的神兵,宗主特命长老着手处理此事,务必要将这件神兵收回,供奉在神殿内。”
楚王微微眯起眼眸,半响方语气低沉的应下来:“既是神宗宗主所求,本王又岂有驳回之理。你且告诉我,那是个什么宝贝,我且让人在宫中寻一寻。”
原来此人乃是神宗的特使,奉长老之命前来辅佐楚王。
“长老言语间说得也不甚清楚,只说是昔日天神落下的宝贝,他日长老想要亲自来宫中一寻。”
楚王神色微动,似是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如此,待宫中一应事务安定下来后,我便命人传你们入宫。”
男人谢过恩后,身形一闪,人便倏然从楚王跟前消失了。
楚王呆愣了片刻,方收了自己的心思,喃喃道:“神宗中人,果真不同凡响。”
却说那人自宫中离开后,便行迹隐秘的回了神宗的凌云阁。
“长老,弟子幸不辱使命。”
背对着他的白衣长老身形动了动,不甚在意的走到窗前逗鸟:“楚王答应让我们进宫去寻那件宝贝了?”
“回长老,楚王答应了,过几日便宣我们进宫。。”
长老为他口中的言辞不悦了一瞬,转过身来,露出那张布满褶子的脸颊:“昔日里这件神兵的去处,只有皇室子弟知道,无奈历代皇帝老儿守口如瓶,神宗这么多年都苦寻无法。如今宫中的灵力散去,再无其他干扰的灵力,只消顺着灵力,寻到宫中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便能找到他。当真是天神佑我。”
此人正是昔日对莫轻云的洗髓瓶颇为好奇的凌峰长老,凌峰长老在神宗可谓是最为特别的存在,长年便是在凌云阁看守着一块天机石。如今天机石上出现神谕,他想也不想,便让门中的弟子顺着神谕去执行了。
男子听说灵力散去,惊道:“宫中的灵力怎会一夜之间尽数散去?”
凌峰长老摸了摸自己的短胡子,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震在宫中的那颗灵器已不在宫中,灵力自然是没有了。”
凌峰长老伸手打断他即将问出口的话,声线沙哑的说道:“无泪,以后你便留在宗中潜心修习,轻易莫要出去,楚王与镇北将军两处,你便不要再现身了。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师兄弟们勤加修炼,你的功法可落后了他们不少。”
男子心中明了,忙称是应下。
若是莫轻云在此处,便能轻易认出这人正是跟着镇北将军身边的青年文士。
周旋与镇北将军与楚王之间,推动了楚王登基的整个过程,使神宗隐在幕后,做得天衣无缝。这位名唤无泪的炼灵师,完全称得上是一位能人。
无泪走后,凌峰长老复又对着屋子中间悬浮着的天机石跪下,口中呢喃有音:“神宗建宗多年,一直潜伏在京城寻找神兵的下落,如今终于是等到灵力散去的那天,将神兵暴露在我们眼下了。”
无泪转身进了自己的寝房,确信四周无人后,从床脚拿出一本表皮破烂不堪的小册子,视若珍宝的翻开仔细研读。
……
这边莫轻云正在同司湛下棋,便听到柳生进来禀报,宫中大事已成。不由心中一喜,直接拍案而起。
“酒呢?拿酒来,我要庆祝一下。”
太不容易了,一路从北关马不停蹄的赶过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几经生死,终于是把这事儿给尘埃落定下来了。
莫轻云自觉自己是非常之了不起,非常之伟大的。
她费尽扒拉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还整日里担心不能功高盖主,将果实分了几份出去。
终于是等到分蛋糕的这一天了,叫莫轻云如何能不喜!
司湛见她开心,也是乐得捧场:“去拿我珍藏的五十年的大曲酒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莫轻云拂掌笑道:“对,不醉不归。”
忽然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让莫轻云心头一凛:“你要同谁不醉不归?”
莫轻云瞪大了一双明眸,瞧着缓步走进的莫鸿宇,对着司湛眨了眨眼睛:“今儿我们高兴呢,当然是要庆祝一下了!”
莫鸿宇上来便是抬手敲在她的额头:“去了军营没几天,倒是把那群兵痞自馋酒的恶习给学回来了,整日像个小酒鬼似的,像什么样子?”
莫轻云委屈的扁嘴,捂着额头抱怨:“二哥,我只是偶尔喝一次而已。”
莫鸿宇瞪了他一眼不算,还一个眼刀飞向司湛。
司湛扯着嘴唇笑道:“不若今日我做东,莫二哥我们一同庆祝一番。轻云为了这事,劳心劳神的累了许久,也该放松一下。”
莫鸿宇不悦的皱眉。
狼崽自别以为叫“莫二哥”叫得亲热,他就能任由他拐走自个儿妹妹。
就司湛那小子对着莫轻云言听计从的性儿,一辈子也就被莫轻云捏在手里翻不了身了。莫轻云本就是胡闹的性子,没个人制着,反倒整日纵容,迟早是要将天给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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