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嘻嘻的笑道:“总算是有一个识货的了。”
“你小子,瞧着不像是个好人,没想到是个见多识广的。”
司湛顿了片刻,同莫轻云解释道:“破破烂烂的白色衣衫,性子跳脱,身长五尺,脚上的鞋子反穿,是洛湖没错了。”
眼见莫轻云更加不解,司湛压低声线同她解释:“洛湖是东洲的神医,医书很厉害的。”
洛湖神医瞬间炸毛:“浑小子,老头子医术厉害不用你说。”
莫轻云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他脚上那双左右反穿着的鞋子,残破得露出脚趾头,一双手却是干净得紧,额角微抽。
这就是神医?
怎地如此不修边幅。
察觉到莫轻云讶异的目光,司湛耐心的同她解释:“洛湖神医这人,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听说有时还会神志不清。”
“臭小子,谁神志不清了,我看你才是神志不清,装鬼糊弄这丫头。”
莫轻云忍耐的看了洛湖神医一眼,只觉得没一眼都在刷新她的三观。
前世的医生都讲究干净,甚至都有些变态的洁癖。
这老头子,脏兮兮的,莫轻云心头无语极了……
洛湖神医还未接着说下去,司湛已是打断他的话:“轻云不是一直想找机会学医术吗?眼前可不就有一个好机会。”
司湛对着她微微眨眼,莫轻云回神,愣愣的应下:“是啊。”
洛湖神医显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得一脸褶子,却还要苦苦维持住自己折翼时的高冷:“本神医看你有天赋,便做主将你收到门下,以后你要一心向学,不得忤逆师命。”
司湛握紧了她的手,又缓缓松开,莫轻云乖巧的应下。
洛湖神医还要接着训诫,看到司湛那明显不善的眼神,轻咳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为师将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们师徒二人的见面礼吧。”
莫轻云低头接过,低声道了谢。
洛湖神医见心事已经了了,迈着方步走出去,对着门口站着的木头桩子柳生柳莲扬声吩咐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去给我安排住处?我要洗澡,要吃饭。”
若不是司湛一口咬定这是东洲的神医,莫轻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蹭饭吃的小乞丐。
莫轻云哭笑不得的看了司湛一眼,追上去说道:“师傅,我不住这儿。”
洛湖神医脚步一顿:“那还不带我过去?”
司湛出来拦下二人,温言说道:“我这庄子够大,神医便住在我这儿吧,总归轻云每日都要来我这里的。”
他哪里肯让神医去住在莫轻云的庄子里,那里只有莫轻云一个主子,莫轻云觉得家里冷请,都快把司湛这里当家里,司湛才不会自己去打自己的脸。
洛湖神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妥协道:“也罢,只要把小老头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去哪里都行。”
司湛神色顿了一下,声音温和而缓慢:“那是自然。”
洛湖神医交代完后,这才放心离去。
莫轻云转身同司湛回了房间,不可置信的问道:“他真是神医?”
司湛点头:“真的,如假包换。”
莫轻云神情有些低落:“我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司湛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多了,教你东西,吃亏的是洛湖神医,他把自己给卖了。”
眼见莫轻云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的,司湛微微笑着告诉她:“我保证,让柳生柳莲把他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你见安心跟着他学医术就行,跟着师傅学医术,不是你一直以来就想要的吗?”
莫轻云抬头,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被他惯坏了。
学个医术还挑剔起师傅来了!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会跟着一个拉里邋遢的小老头学医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严谨。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莫轻云想起便会心头有点堵。
师傅看起来有点不靠谱……
莫轻云,这几日不断的穿梭在各大的集市上,暗中收集各种古籍医术,虽然这些日子,在司湛的书房,查到了不少的信息。但是,莫轻云却知道,这些对于司湛的腿疾,是远远不够的。
洛湖神医有治好司湛腿疾的法子,莫轻云想着,便是为了司湛的腿,也要试着相信一次洛湖神医。
只凭她自己,医好司湛的腿,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
夜幕徐徐降临,天空出现了明亮的星星称着一轮圆月,闪烁着灿灿的银辉。
司湛正坐在榻上看书,窗子被人突然推开,一个身影从窗外窜进来。
正是洛湖神医。
司湛唇角微勾,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洛湖神医来了。”
语气笃定沉稳,洛湖神医几乎是立马就肯定这小子是知晓他今晚要来探一探深浅的。
原来遇到了一个人精……
洛湖神医一言不发的走进,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司湛的腿。良久,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急步走到桌边灌了一口水,再看向司湛是眼中已是含着怒意。
“难怪,难怪……”
司湛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缓步走过去,在洛湖神医对面坐下。语调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神医看出来了?”
洛湖神医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他:“你骗了那个丫头。”
司湛手上的动作微顿,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洛湖神医不耐烦的问道:“你可知,那小姑娘为了你的腿疾操碎了心?”
司湛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此作为,自然是有难言之隐的。”
洛湖神医冷哼一声,“嗑”的放下杯子:“你们这群小年轻玩得花样,我老头子看不懂,只是我那徒弟不是一个笨的,我就看你到时如何收场。”
司湛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半响不出声:“这件事,就麻烦神医帮我遮掩一二了,真相如何,我会找时机同轻云说清楚。”
洛湖神医的手指头险些知道司湛的脸上:“我就见不得你欺骗人家纯情小姑娘。”
司湛无奈的叹气:“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点点请趣,神医你……”
洛湖神医在外行走了一辈子,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自然是看得出眼前这人对自家徒弟是真心的,事事都替她想到了前面。
只是想到自家的傻徒弟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蒙在鼓里,洛湖神医就险些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的徒弟,果真是要自己疼的……
司湛把柳生叫进来,让柳生把抱着的一堆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若是洛湖神医觉得这些入不了眼,您与轻云需要的药材,后院的库房随你们开。”
托人办事,自是要给人报酬的,司湛深谙此中道理,所以在洛湖神医神色松动之际,识趣的送上东西。
洛湖神医闲闲的瞅了一眼桌上的珍贵药材,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只是这些显然不是他所看重的。洛湖神医突然扬眉,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既是骗了我家的傻徒儿,活该你每日被她扎一次针,回头我教她一日扎你三次针。”
指尖光华一闪,桌上的东西转眼间便被洛湖神医收在空间戒指里面,小老头如愿以偿,心安理得的晃悠悠的走出去。
柳生将人送走了,便见着司湛正在室内缓步的来回走着。
每日坐在轮椅上久了,若是不起来走走,浑身骨头都要软了,以后都不知要如何走路了。
柳生收走了洛湖神医用过的茶杯,换了一壶新茶,忍不住问道:“主子打算何时告诉莫姑娘?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日扎三次针真不是人受的罪,何况你本就没有腿疾。”
司湛也是正在恼这件事,苦于不能同莫轻云明说,现在又来了一个在一旁添油加醋,看好戏的洛湖神医,司湛只觉得头都大了。
今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点住了自己下半身的穴位,感觉不到痛意,只怕就要被莫轻云看出破绽。
轻云今日扎过的地方……
司湛默默的坐下来摸了摸腿,皱眉,如今还在疼着……
柳生忍不住劝到:“当日您他同她一起上了神宗,回来便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后来又是连伤势都不顾执意要上山救莫姑娘。您几次三番的救她,便是您坦言告诉莫姑娘,您就是明历,莫姑娘知晓你为了她做了这许多事,是不会埋怨你的。”
没错,明历就是司湛,当日司湛伪装成双腿有疾的人接近莫轻云,本就是不怀好意。后来二人交往渐深,司湛开始逐渐欣赏莫轻云,身为明历的时候总要被莫轻云气得七窍生烟,恼得不行。
这小丫头,对着司湛却是柔情似水的,司湛心中不忿,愈发不肯告诉莫轻云真相,安然享受着两种身份替换,同莫轻云两种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
司湛觉着,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既喜欢莫轻云的柔情蜜意,又享受着莫轻云的反抗不忿。
对于莫轻云的喜欢,犹如中毒,一发不可收拾,待他反应过来时,已是不知道如何同她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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