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进去替莫轻云整理床铺的小丫鬟,疑惑的拿着床角卷成一团的被褥出去。
莫轻云余光瞟见小丫鬟若无其事的神色,脸上突的浮起一股热气,掩饰似的干咳了一声:“这些日子天气潮湿,各个屋子里的被褥都要勤换洗。”
小丫鬟低头应了声“是”,便垂着脑袋退下,独留莫轻云心底七上八下的坐在那里。
昨日被明历那个混淡一刺激,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流鼻血不说,喝了去火茶,一觉醒来月事竟来了,还弄脏了被褥。
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故而也未曾慌乱。只是她月事向来准时,这次竟足足提前了七日,不用想也是昨日明历的功劳了。
被刺激的……
莫轻云猛的仰头捂住鼻尖,差点以为又要横涕留下两滴血水。想起这般缘故,莫轻云脸上颜色更红,本是苍白无力的脸颊浮上了两抹红晕。
莫轻云捂着肚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向洛湖先生告半日的假期。昨日喝了去火茶,今日只觉得腹痛如刀绞,女孩子生理期的症状,莫轻云也不好逞强,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此事一过,每每想起,莫轻云都要长吁短叹一声:“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那边同样刚起的明历,对着进来收拾被褥的小丫鬟,脸色无端有些尴尬。虽是云淡风轻的坐在一旁喝茶,只是余光却不离小丫鬟抱出去的被褥。
在小丫鬟一脚正要踏出去的时候,明历轻咳了一声,问道:“莫姑娘今日如何?”
小丫鬟神色微惊,诚惶诚恐的回答道:“莫姑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想来是因为这些日子天气阴寒的缘故,特意叮嘱婢子前来将各位公子的床褥都收拾一遍。”
此话一出,明历看向小丫鬟手中沉甸甸的一团被褥的目光便愈发隐晦不定。
特意叮嘱?只怕是做贼心虚随意找了个借口吧……
明历轻笑出声,打量他不知道某个偷偷摸摸做贼的小姑娘回去就流血不止,弄脏了床褥,大半夜的倒腾去火茶吗?
这个傻字……
去院子里接着磨搓的周怀瑾与辜弘的时候,明历方得知莫轻云向洛湖先生告假一事,心中不免又升起两分担忧。
难道是作业刺激太过,小姑娘回去便不舒服了?想起小姑娘昨天夜里,滴答答的鼻子里血流不止的模样,明历心头一紧,哪里还顾得上要死要活的周怀瑾与辜弘,扔下二人便直奔莫轻云的院子而去。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守卫,故而莫轻云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里间。
小姑娘背对着他缩成小小的一团,钻在被褥里不出来。
明历几步上前,将被褥稍稍掀开一个角,下意识的放低声线,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如梦初醒的转过身来,依旧是睡眼朦胧的样子,又忍不住揉了揉惺忪的杏眸,答非所问道:“你怎么来了?”
明历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冷的水渍:“我听小丫头说你身体不适,便过来看看。”
此时眼前的男人眉眼温和,再不复昨日那般眼角凌厉,满是恶意的样子,莫轻云对待他,话语间也不由自主的软了几分。
“我没事,就是今早起来有些肚子疼。”
一大早起来便身体不适,正是心思最脆弱敏感的时候,心情低落之时正是需要人关慰。明历此时前来,便是冷心冷肺如莫轻云,也是心下生了几分暖意。故而明历所做的坏事,此时在莫轻云这里早就被扔到烟霄云外了。
明历想也不想的便将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正欲要摸摸她扁平的小腹,突然被毛茸茸的一团阻挡住了脚步。
明历眉间微蹙,将那一团拿出来,扔在脚踏上,白毛如雪的一团,不是小双福是谁?
原道是莫轻云小腹冰凉又通,索性把浑身都热乎乎的小双福抱在腹上取暖,只是此话自然是不能同明历明说,女孩子家家的隐秘小事情,莫轻云就是再大大咧咧,也是不好意思同明历开口的。
明历眼见着便要发怒,转头瞧见小姑娘大汗淋漓,疼痛不已的小模样,哪里还开得出口,忙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他也是会些浅显的医术的,身为炼丹师,对于医术,或多或少都要懂些,因此为莫轻云把脉一事也是做得极为自然。
“气虚体弱……怎地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分明昨日还是活蹦乱跳的。
莫轻云双颊一红,总不好意思说她大半夜的去偷看了美男拖衣服,回来灌了一壶凉茶,结果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吧。
要是告诉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莫轻云觉着,自己被掐死还是有可能的。
莫轻云咬唇,打定主意不能说出口,只是敷衍般的说道:“这些日子累到了。”
明历听了忧心不已,低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才一个晚上呢?莫非是昨日气到了?”
转念想起昨晚莫轻云又是流血又是四处倒腾的,明历也不做他想,一心以为莫轻云是半夜里着了凉。只是他也不能说出口昨日他是知晓莫轻云半夜偷窥的,只能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便要找洛湖神医来看看。
莫轻云捏住他的衣袖,哪里肯劳烦洛湖神医。
那可是神医,比不得他们两个半吊子,自是会发觉莫轻云是女儿家的月事来了。
这种羞迷话题,当着男子的面说出来,莫轻云怎么想都觉得怪异,便一意孤行的拉着明历不准他走。
眼见这招不成,明历心意已决,莫轻云咬着下唇,索性半真半假的说道:“是啊,昨日被某个混淡气道了,气得我睡不着觉,一觉醒来便浑身不舒坦。”
明历听了,心中愧疚更甚,暗道小姑娘昨日果然是被他冒犯了。
明知她心中装有司湛,还强强跑过去逼迫她,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明历觉着自己真是够卑鄙的,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莫轻云在二者间挣扎,冷眼旁观着,却如同小人一般作为,不敢说出真相。
毕竟她是那么的讨厌明历此人,明历与司湛二人更是时常被她拿来比较,在心底的地位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若是让她知道明历与司湛本是同一人,明历觉着,以莫轻云的性格,只怕无论是雅致如玉的司湛,还是骄横霸道的明历,莫轻云都会一下子全部甩开。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迟迟不敢告诉小姑娘真相最重要的顾虑。
明历不敢反驳,并且态度陈恳的认错:“昨日是我不好,不该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强迫了你。”
莫轻云微愣,这么爽快就认错了?
微微撇嘴,莫轻云接着控诉:“可是你说过不再勉强我的,你哪一次做到了?”
明历早前便对她做过承诺,只是两人地位悬殊,在莫轻云这里,明历从来都是我行我素,那些保证便是从未做过数的。
明历叹了了口气,俯身抱住缠成蚕蛹一样的小姑娘:“是我不好,你知道的,遇到你的事情我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莫轻云沉默不语,垂下眸子不看他,却听明历接着说道:“你明知我心悦与你,却每每要说那些放肆话来戳我的心。”
这话听着倒是委屈极了……
“你想想,哪一次不是你把我气急了,我才会下狠手对付你?但凡你对我能有对司湛的一半耐心,何至于在我这里吃这么多苦头?你分明知晓我性子蛮横,又何必一意孤绝要同我硬碰硬,闹得我们两败俱伤。”
明历低下头吻了吻她微颤的睫毛,心中喟叹不已:“看到你心伤,我心中又何尝痛快。”
莫轻云冷哼一声:“我看你倒是痛快得不得了。”语气到底是缓和了不少。
明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说道:“怎么会了?昨日一晚上都没睡,竟是想着你这个闹心的小东西了。”
这话倒是不假,明历昨夜确实是整晚无法安眠,想着莫轻云的一颦一笑,至于是为什么?
明历心中长叹,自作孽不可活。
勾引了小姑娘,自己身上也没见好受多少……
“我心悦与你,哪里舍得你再受伤害?”
这已经是明历第二次如此明确的表面自己的心意了,昔日莫轻云从未放在心上过,这一次却不得不被他逼得重视起来。
“若非心悦与你,我又怎么会一次次的跟在你后面手里烂摊子,同你一起去闯神宗。轻云,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比别人少一分一毫,你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明历仅仅的将人箍在怀里,语气是罕见的温和:“你心里头不爽快,却从不与我明说,我又如何知晓你的心思?”
“我不喜欢你强迫我。”
“不喜欢就要告诉我,我不求你像对待司湛那般贴心的对待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公平一些,让我能与司湛一同追求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这话他说的可怜极了,莫轻云窝在他怀里,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节奏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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