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风险些被她这话给噎死,小姑娘瞧着人畜无害的,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暗道了一句“君子不同小女子计较”,陆清风端了坛酒便径自走了出去,连个眼角都没有瞟过莫轻云。
莫轻云心头好笑不已,喔,恼羞成怒了!
谁让人误闯了客房,看见了她刚刚出浴的模样?
莫轻云就是这般记仇的女子,世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莫轻云犹是如此,只看明历在她面前俯首贴耳,仍旧被人嫌弃不已的情况便知道了。
“师兄,你裤子掉了。”
陆清风突然停下来,低头瞧了眼完好的腰带。听到身后女子按奈不住的笑声,转过身来,凤眸亮晶晶的瞪着她,眼底隐隐有火光闪烁。
莫轻云也是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一双杏眸瞪得比他更大,更圆。
比谁的眼睛大么?眯眯眼,回去多练练再说……
陆清风端着酒杯给洛湖神医满上,一副哥俩好的姿态,夺走了洛湖神医对莫轻云的全部关注,这才心底好受了些许。
回去的路上,晃悠悠的扶着一颗树发呆,明月上突然印着少女光洁如玉的精致脸庞。
陆清风轻笑出声,喃喃自语道:“同个孩子计较什么?”
“美人儿……”
一句“美人儿”被他叫得转了无数个弯,尾音可谓是千回百转,低沉沙哑的声线,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前方的白衣美人身形僵硬了片刻,缓慢的转过身来,见到身后双脸陀红的大师兄,惊一声:“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陆清风摇摇晃晃的抱住树干不撒手,似在抚摸一块珍贵的珠宝,眼底的柔情蜜意几乎能溺出水来,眼底盛满了星子,看得面前的“美人儿”心尖都颤动了。
“大师兄,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宿舍。”
陆清风摆手,标准的醉鬼姿态,吐息间俱是一片酒气。
美男就是美男,醉酒也比一般人来得好看些。
少女如此想着,心中一片暖意,未曾等她接着劝到,陆清风已是大喊大叫起来。
“神医,我们接着喝,来接着喝。”
“我没醉,满上,满上。”
……
一咕哝胡言乱语的,最后甚至对着月亮举杯。
“今日月色甚好,来,多喝一杯。”
话落,一片乌云飘过,直接将圆月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依稀看到晕黄的一团。
陆清风、少女:“……”
等陆清风撒够了酒疯,即将准备对月高歌之际,少女才蛮狠的将人一把拽起,细得恍若一折九段的纤细胳膊,竟能将一名成年男子揪起,月夜之下,少女也是爆发出了无限潜力。
男子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浓重的酒气扑在她的脸颊之上,陆清风一口一个“美人儿”“美人儿”的叫着,也不知叫的是谁。
少女闻得出那是十年以上的陈酒,酒香扑鼻,只觉得自己都要醉在这里了。
“美人儿,小狐狸……”陆清风躺在床上昏睡前,依旧依依不舍的唤道。
这边醉酒的陆清风,一改平日的端庄雍容模样,撒气了酒疯,此事就此不提。那头莫轻云趁着月色赶回去时,却迎面对上了司湛的黑脸。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司湛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缓缓的舒了口气,答非所问道:“若不是确定你就在学院里,我当真是要派人出去寻你不可。”
莫轻云笑着把人推着往里走:“你这不是让柳莲来寻我了吗?”
刚出学院大门便看到柳莲百无聊赖的坐在车辕上,一路驾车把同给送了回来,也不知在哪儿等了多久,喂了多久的蚊子。
司湛此时谈起柳莲就没好气,粗活累活一股脑的扔给他干,斜睨了柳莲一眼,柳莲立马缩在莫轻云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
若非柳莲大意,丢了香囊,他也不用在这边装得半死不活的模样。
天知道那日同莫轻云对峙,当真是花尽了他的所有心思,过后后背整个浸湿,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莫轻云那日爆发出来的盛怒太过骇人,最起码司湛是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同她对上的。绞尽脑汁才过了最关键的一关,幸而莫轻云没有更深的追究下去,之后的拔剑自伤在司湛看来,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夜寒天凉,昨日还在昏迷不醒呢,今日就跑出来糟蹋自己的身子。”
司湛握住她放在扶手上的玉指,轻声道:“哪里有那么娇弱。”
莫轻云嗤的笑了,心里头生了恼怒:“昨日身上的伤口还裂开了,连床都下不了,今日就能来在我面前死磕逞强吗?”
司湛喉头微哽,说不出替自己开脱的言语。
更深露重的出来迎她,没有得到美人儿的倾心感动之情便算了,怎地还被人训斥了一通?司湛表示很无奈,女人心海底针,眼下的情况怎么同书上说得不同?
莫轻云反手将他的大掌握住,触手微凉,心中更气,厉声道:“柳莲,药呢?给我端过来。”
看他这眼神飘忽的样子便知道又没有按时服药了,莫轻云精心研制的房子,专门给这个伤患条例身体,这人竟是趁她不在,又打算忽悠过去了。这让莫轻云如何不气。
把人一路送进屋子里,莫轻云“嘭”的关上房门,又拿了一块薄毯给他披在身上,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
司湛眼见她在一旁无精打采的生闷气,更是愁的脑壳都疼了,方要开口说话,却被少女一个凌厉的眼神甩得神色呐呐的低头不语。
唯有柳莲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上来的时候,莫轻云才闲闲的掀开了眼帘,神色漠然道:“拿黄莲来。”
柳莲与司湛俱是愣了神,柳莲哆哆嗦嗦的斟酌着开口:“姑娘,主子还伤着呢?”
所以您不要再折腾他了,好不?
最后一句话被莫轻云即将要杀人的眼神一扫,便一咕噜吞进了肚子里,连个翻滚都不敢。
司湛微微握紧扶手,正欲摇着轮椅到她身边,轻轻的“嘶”了一声,看到莫轻云眼神扫过来,瞬时又闭上嘴巴不敢出声。
“莫姑娘说得话,没听到吗?还不快去拿。”
承受了司湛所有怒火的柳莲:“……”
所以他刚刚费尽心思同盛怒之中的莫轻云对上,是为了什么?
莫轻云平时随也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只是逢人都会带着两份笑意,更多时候是懒懒散散的不爱说话,瞧着散漫无比。鲜少有盛怒的时候。一旦发起脾气来,便是司湛也只能闭其锋芒,战战兢兢的担待着。
身为明历时,经历过了同莫轻云针尖对麦芒的相处,司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在此时违逆她的心思的。顺着她的心思,她开心就好。
莫轻云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握了又松,握了又松,最后还是受不住自己心底的情思,信步走过来,言语间带了几分无奈妥协。
“伤口又疼了?”
司湛委委屈屈的点头,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
莫轻云眼底闪过锋芒,刻薄的说道:“活该。”
司湛刚刚因她的关怀回暖的心脏,又被莫轻云戳上一刀,正中靶心,连个扑腾都没有。
待看到莫轻云眼睛都不眨的往碗里加黄莲,司湛的一颗心肝便被莫轻云的冷刃给戳成了刺猬。
自莫轻云突然发飙一来,所有的事情便超出了司湛的控制范围。不仅同书上说得不同,司湛就是装乖装柔弱,到了莫轻云这里都药石无用。
余光瞧见司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模样,莫轻云手上的动作微顿,心底叹了口气,只往碗里加了一块黄莲,不够也够司湛忍受的了。
司湛正在对月哀怜莫轻云已经不再关心他了,汤匙已经被人送到唇边。
莫轻云用眼神示意他喝下,司湛不敢怠慢,张嘴一口饮下。
好苦,苦到舌根发麻……
只是莫轻云却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喂到最后一勺,司湛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
司湛心想,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选择一口闷掉这加了黄莲的苦药。
随手将药碗放在旁边,莫轻云指挥着柳莲将司湛扶到床上。
司湛紧紧的攒着自己的衣襟,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水光闪烁,这是被方才的药给苦的。事后莫轻云连个蜜饯都没有给他。
“轻云,你做什么?”
莫轻云一言不发的解着他的衣带,闻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我看看你的伤口。”
司湛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很快就被人掩饰过去,松开了衣襟,任由她拆着自己身上裹着的绷带。
虽然,他也很愿意给莫轻云看就是了。
莫轻云抬眸便瞅见男人清隽温和的眼神,手下是男人张弛有力的肌肤,虽然布满伤痕,却丝毫不影响手底下的触感。
“你看什么?”莫轻云声线沙哑的问道。
司湛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样。
莫轻云气结:“就你这干瘪瘪的没有二两肉的身材,谁稀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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