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宁静的照着白色**的学院,白玉阶上霎时染上一层夺目的金光。
莫轻云站在台阶前,抬手捂住眼睛,避过那刺目的光亮。
“轻云,云长先生快要到教舍了,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走。”
女子清恬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莫轻云恍然回神,抬眸看着眼前做男装打扮的陆清言。
“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的课程本是学院的文课,一起的学子应当是穿着学院统一的白衣衫才对,陆清言怎地把学院配置的骑装穿来了?
陆清言莞尔一笑:“今日的课程是驭兽课,云长先生先前放出话来了,成绩优异者可在学院的兽圈中选出一只灵兽作为宠兽。”
莫轻云眉梢微挑:“哦?”这噱头做得不错。
却见陆清言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轻云,我小时候被兔子咬过。不瞒你说,我最怕触碰这些兽类了,更何况还是有攻击力的灵兽,便是低阶的也不行。”
小姑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得莫轻云好笑不已。想来是儿时一颗真心被兔子狠狠抛弃,还不忘回头咬伤她一口,这才留下心理阴影了。
“所以你这是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陆清言回眸看了一下四周,凑过来悄声说道:“我听说云长先生这一次把黑金巨蟒给放出来了。那巨蟒曾经吞噬过学院的学子,云长先生总爱用这些庞然大物来惊吓我们这些刚入学的学子们。”
“他这是在锻炼我们的胆量呢?”
陆清言撇嘴抱怨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危险的东西我才不会去碰呢?保住小命要紧。”
莫轻云轻笑这安慰她:“你既入了学院,学院便要为你的安危负责,是不会让你落入危险境地的。倒是那巨蟒周围定然是层层防范,你不用担心。”
陆清言诧异不已的抬头看她:“轻云你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咱们来了云泥学院是自愿的,又不是学院求着我们来的。咱们已经过了总角之年,有自己的判断,应当我自己的行为负责。学院是不会被我们所牵扯的。”
莫轻云眉间微皱,问道:“所以学院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除非是学子之间的打架斗殴致死,否则云泥学院学子的生死与学院无干。学院每年发生那么多意外,若是每一桩都要学院出来料理,那么先生们不是死在讲台上,而是累死在四处奔波的路上。”
陆清言说完才发觉这话的不妥当,忙捂住嘴巴,大眼睛滴溜滴溜的四处瞅了瞅。
莫轻云脸色沉了沉,入了云泥学院,荣耀与学院有关,生死却与学院无关么?
莫轻云嗤笑,哪来的破规矩,坑死人不偿命,摆明了赔本买卖,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一个个的却对于云泥学院推崇之至。
该说他们跪得太久了,忘记站起来了吗?
习以为常的条条框框最是致命,那是刻入人骨子里的洗脑。
只是东洲人的想法与她无关,施行了那么多年的规矩,整个东洲都没有敢站出来反对,只怕是早已习惯了这层束缚。而她若是贸然说出来,只怕会被人当作异类,莫轻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清言,轻声道:“放心吧,没人。”
可怜孩子,背后说师长的坏话,还能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也是人才。
陆清言这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先生们是个记仇的,若是知晓我在背后出言不逊,一定会出手整治我。清风哥哥知道了,也会要我好看的。”
“清风?陆清风?”莫轻云停下脚步,正色的看着她。
“清风哥哥是我们陆家嫡枝的嗣子,而我是旁支的女儿,只不过少时同住在大梁城,两家经常来往。”
细看之下陆清言眉宇之间同那陆清风倒真有几分相似,只是这陆清风也是一个怪人。灵丹院入学考核时,他分明在场,却把这近藤花交给了她,若非陆清言耍了小聪明从其他人身上偷走近藤花,她就险些被学院给刷掉了。
果真是大公无私么?
想起那人狡黠的笑容,莫轻云蹙眉,心头有些烦闷。传闻中风雅清隽的陆大师兄,也不过如此。还是个喝酒会唱歌撒酒疯的烂酒鬼,赌品同洛湖神医有的一拼。
莫轻云回身看着愣在那里的陆清言,催促道:“快走啊,若是被云长先生抓到,咱么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熟料陆清言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前的石像,声线嘶哑颤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惧之色。莫轻云凑近了看,小姑娘瞳孔都放大了。
“这是怎么了?”
“那个石像,刚才冲着我眨眼睛了。”
莫轻云心头一紧,顺着她的指示看向门口立着的白色石像,笑道:“你看错了呢,日头太大,眼花了,出现了幻觉。”
陆清言闻言,抬头直视刚刚升起的朝阳,虽然是红火之色,可是刚升起的旭日,哪里会有这么大的照射之光。
反射到石阶上的光芒险些刺瞎二人的眼睛。
陆清言浑身一抖,钻进莫轻云怀里,脑袋都不敢抬出来:“轻云,这日头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天色未曾完全明朗,耀眼的阳光是从何而来?
莫轻云经她提醒,越发觉得心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日?”
莫轻云闷笑了两声安慰她:“你瞧学院里没有任何异常,说明此事并不严重,否则先生们哪里还有心思给我们上课?”
“太阳一整年一日不落的挂在天上,出些小毛病也是正常,不用在意。”
话虽是这样说,只是莫轻云心头的恐惧之感丝毫没有消减。
单枪匹马闯敌营的时候,生死一线的时候,她都未曾有过如此强烈的窒息之感。
果真是在东洲水土不服么?
将陆清言从地上拽起来,莫轻云搀扶着腿软的小姑娘往外走:“不若我送你去找陆清风,他灵力高强,定能护你平安。”
陆清言恐惧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身安危罢了,让陆清风陪在她身边,有了主心骨,心下便能稍微安定些。
陆清言点头:“清风哥哥今日会跟着云长先生一起教授我们驭兽,我们到了课上便能见到他了。”
莫轻云暗道一声,还真是巧啊!
回眸有一次瞅了一眼被二人抛之在身后的石像,莫轻云红唇微抿,心弦紧绷。
那是一直伫立在学院门口的石像。院中曾有传闻,那是第一代院长的石像,放在门前能够辟邪,保佑学院的传承顺利发展下去。
第一代院长……
莫轻云暗自把石像的模样几下,搀扶这陆清言往前走。
屹立在门口的石像,,待二人远去之后,那双白石刻成的实心眸子,突然闪了闪,整个石像都填了几分灵气。
石像未动,只是可以明显的看到石像睁开了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小姑娘远去的背影。
白玉广场之上突然出现一阵清风,却是渗入骨头的寒冷。清风拂过,广场上刺眼的白光已经不见,旭日也一同恢复了正常。
……
莫轻云与陆清言经历了这一茬,再到达兽园的时候自然是晚了。
面对云长先生大庭广众之下的质问,陆清言唇齿微动:“先生,我们可以解释的。”
云长先生毫不犹豫的打断两人未出口的话,怒道:“要是解释有用的话,要律法做什么?”
不说陆清言,便是向来厚脸皮的莫轻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训斥,也是觉得底掉,干脆不发一言,由着云长先生折腾,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云长先生是打定主意要惩治他们两个了。
没瞧见当着陆清风的面,云长先生都落了陆清言的面子,将小姑娘训斥得可怜兮兮的抱头痛哭。
云长先生走到莫轻云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莫轻云,我知晓你夺得了三院的头魁,便自傲起来,不将我们这些先生教长放在眼里。要知道,我云泥学院能人众多,三院魁首也不是只有你一个。”
中箭的莫轻云半响无语,心中气恼却连个眼神都懒得奉送给他。
云长先生轻咳了一声,郎声道:“按照我们云泥学院的条例,未曾准时到达授课之地者,罚扫教舍七日,跪戒律院三个时辰。此事就交由你们大师兄盯着了,下课后便给我去戒律院跪着去。”
陆清风却是旁观不下去了,想要为二人求情,娇娇滴滴的两个小姑娘,去戒律院连个坐垫都没有的地方硬生生的跪三个时辰,这不是故意磨搓人吗?
更何况,陆清风也不记得学院有这条规矩。
云长先生伸手打断陆清风的言语,冷声道:“不服师长管教者,老规矩,踢出去。莫轻云,你可要身体力行一次?”
无辜又中箭的莫轻云私底下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她可什么都没说,怎地就竟是拿剑嘟嘟她了?
这下便是旁观的学子们也看出来,莫轻云这是不讨云长先生喜欢了,云长先生有意要惩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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