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
无邪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莫轻云眼底闪过暗芒,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无邪幽幽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莫轻云神色微顿,果真是认识的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莫轻云心中一动,很久以前,那时她还未曾来到这个世界,是曾经的小莫轻云同他的羁绊?
无邪轻咳了一声,唤醒莫轻云的沉思:“久到我都不记得了,那是你也是这样,漫花树下,一身玄衣站在我面前,我弹琴,你舞剑……”
莫轻云心中微堵,定定的注视着男人温柔的眉眼,心神开始恍惚。
不对劲,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漫花树,舞剑,琴弦……
“嗯。”莫轻云突然捂住脑袋软在地上,申银出声。
“轻云,阿云,你忘了吗,我是你的……”
少年清润的声音戛然而止,横在他脖颈上的长剑闪着熠熠寒光。
莫轻云头痛欲裂,却也无暇去看顾他人。
脑袋,仿佛是要炸开。
男人大惊,俯身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声音柔得不像话:“轻云,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呢。”
熟悉的冷荷香扑鼻而来,莫轻云怔愣了一瞬,那颗跳动不安的心终于是沉寂下来。
模模糊糊的看着男人工整昳丽的眉眼,莫轻云神情恍惚的呢喃道:“阿湛。”
声音一出,无邪的脸色微变,身侧的拳头逐渐握紧,钻心的疼痛袭来,少年不自觉的轻哼出声。
然而贴着他脖颈的长剑并未因此而移开,反而越发贴近了一份,警告之意明显。
回眸,神色冷硬的看着无邪,司湛冰冷的眉眼透着彻骨的寒意:“你对她做了什么?”
自他到来已是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怀里的小姑娘除了最初之时神色痛苦的喃喃出声,便再无多余的言语,只是呆愣着看着他。若是凑近了仔细看,还会发觉小姑娘的眼神已是没有焦距,精神恍惚。
无邪呲牙一笑,忍着刻入骨髓的痛意,气势竟是不弱分毫:“不过就是告诉了她,她应该知道的真相。”
司湛深深的皱起眉头,暗自忖踱着无邪口中的所谓真相究竟是何事,心道无邪此人当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你对她用了幻术?”
否则莫轻云何至于半响都回不了神,任他如何动作,也无法唤醒莫轻云的神志。
熟料无邪语带不屑的说道:“幻术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让她看清楚,她究竟该是谁的。”
少年言语中的狂妄让司湛皱眉,只是如今莫轻云的状态实在是算不得好,男人也就没了同他计较的心思,万事自是以莫轻云的安危为先。
司湛将少女的身体扶正,正对上少女失神的杏眸,目光专注而直接:“轻云,我是司湛,快点醒过来,轻云?”
无邪咧着嘴角,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幻术岂是那么好解开的。”
司湛冷眼睨着他,眼底闪过杀气,无邪顿时“嘶”的痛呼出声,刚被莫轻云接上的手骨再一次被人生生折断,痛入骨髓。
“你便是再折辱我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她本该是我的,轻云是我天定伴侣,我们的感情受始祖的祝福。而你,不过是个横刀夺爱的小人,强行在一起,便是天道也容不得你们。”
“轻云是我的,生生世世都该是我的。”
少年清脆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一把重拳敲击在司湛的心口。
他说,莫轻云本就该是他的?
那么他司湛又算是什么?
他们已经既定终身,相约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怎会轻易放手?
难道就要为了那荒谬的天道不公,便要硬生生的放弃自己的爱人吗?
“信口胡言。”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司湛齿缝里挤出来的。
无邪听罢,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看着司湛的目光透着几分悲悯,司湛的挣扎在他眼里便是困兽之斗,无用且愚蠢:“你便是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且等着看吧,你们二人的爱情,天道难容。在意的所有人都会因你们二人的结合而受到天谴。”
“天谴你知道吗?不会降临到你们身上,却会让你们身边的人灰飞烟灭,不得好死,无法堕入轮回道。”
无邪咳了一声,再一次吐出一大口血,无视脖子上已经划破皮肉的长剑,对着司湛含冰的眉眼,笑得温和宽容:“不用挣扎了,她就是我的,生生世世也无法更改。你能给她带来什么?除了让她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最后自尽而亡,你还能给她什么?”
“她那么温柔,那么好,你却不懂得珍惜。承认吧,司湛,你那点患得患失的小心思,不过是将她一次一次伤得更深。你怎么舍得伤害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呢?”
司湛嗤笑:“我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来置喙。便是我对她恶言相向,冷言冷语又如何,她深爱着我,并且对此甘之如饴。”
眸光沉沉的看着少女渗血的红唇,无邪纯净的眼眸最终染上嗜血的光芒。
“你果真是千年都未曾变过的自大狂妄,仗着她对你的一片真心,磨搓伤害她。你从未细想过她的感受,甚至从未替她考虑过。司湛,你就是自私,任性妄为。可惜轻云是个傻子,就算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也不曾后悔。”
一旁的柳生听罢,心头陡然升起一股诡异之感。
无邪这话说的,怎地是一直在控诉自家主子对着莫姑娘薄情寡义?
分明他所见到,说是主子把莫姑娘捧上了天也是差不离。
主子除了偶尔脾气暴躁些,对于莫轻云当真是好得无话可说。
司湛的脸色渐柔,目光在小姑娘眼神呆滞的俏脸上缓缓流动,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险些将无邪气得再次吐血:“这是我们夫妻间的请趣,你懂什么?”
无邪温润的眉眼染上厉色,毒蛇般的眸光牢牢的锁住面前相拥的两个人:“也包括你动不动就怀疑她的忠诚,几次三番的出手想要杀了她?你敢承认,你没有想过身死之后,让她殉葬吗?你就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她,污蔑她,最终毁了轻云,让她同你一起堕入魔道。”
司湛眼底暗光流动,掌心贴在少女柔软的腰间,不断的向她渡入自己身上的蚀气。
“轻云,快醒醒,用祈福术,轻云……”
司湛的小声轻唤,终于让莫轻云微微回过神来,感受到心口传来的不适之感,少女秀丽的眉毛皱成一团。
司湛凑到她的耳边,近似蛊惑的说道:“祈福术,轻云,祈福术,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
莫轻云体质特殊,经不得蚀气的沾染,却可用洗髓瓶将蚀气转为灵力,以此盖过蚀气所带来的不适。
莫轻云神情恍惚的任他摆弄,知道洗髓瓶出现在她眼前,黑白分明的杏眼才逐渐恢复了神采。
透明的小酒瓶中盛满了蓝色的蚀气,莫轻云接到手中,也是被那一阵热意给烫住。
“轻云,快些。”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莫轻云小小的打了一个喷嚏,瞬间回过神来。
透亮的杏眸注视着眼前微微发烫的玻璃瓶,司湛轻声念出祈福术的咒语。莫轻云小声的附和着。
洗髓瓶中灵力的颜色愈来愈深,莫轻云的眼眸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华,人便脱力般的倒在司湛怀里。
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
妖月,花田,长者犄角的魔兽,带着獠牙的司湛,无邪,明流……
小小的古城,一夕之间血流成河,不留一个活口。
“司湛。”莫轻云突然厉声尖叫,将众人都是骇了一跳。
司湛忙将人揽在怀里,柔声抚慰:“没事,我在呢,我在这。”
男人粗糙干燥的大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莫轻云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终于是缓过神来:“司湛。”可怜兮兮的。
司湛捧住她细腻嫩滑的脸蛋,缓缓低头。
身后那冷如实质的恨意与寒芒他不甚在意,唯一能够入他眼的,只有跟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小姑娘。
他是她的劫难,总是最后的结局是不得好死又如何?他就是要同她在一起,沧海桑田,也不后悔。
莫轻云微微阖上眸子,仰头承受着男人如潮涌般的浓烈爱意。
被他强势的气息骇得险些无法呼吸,莫轻云只能攀住他的肩,努力的放松自己,软在他的怀里。
司湛在她的唇齿上揉捏,低沉的声线在洞穴中不断回想,穿透每一个人的鼓膜。
“你是我的。”
每吻上一次,他都会如此说道。
语气深沉,坚定。
莫轻云被他欺负得喘不过气来,男人低头渡了口气,又接着欺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制住她的反抗。
小姑娘在他的手里,就像一只被磨平了爪子的猫,温顺,动人。
“你是我的,若是胆敢再看其他的男人一眼,我便毁了他的脸,挖了你的双目,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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