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瞧着莫轻云离去的背影,心照不宣的笑了半响,乐呵呵的准备去茶楼喝茶去了。
“姑娘,注意脚下。”
莫轻云脚步微顿,抬脚踏过前面的小坑。
瞧她,气得都失去理智了。
为了给司湛全了脸面,她也算是煞费苦心,大庭广众的秀了会恩爱,方才那般情形,如今想来她也是头皮发麻,太恶心人了些,她怎么可能是那种黏着司湛的小女人?
该是司湛那个不要脸面对黏着她才对!
柳氏兄弟在后面看着莫轻云裙角飞扬,走得虎虎生风,自由一个非同一般的洒脱气度,心下稍安,莫姑娘瞧着也不是非常生气,这样主子也不至于吃了挂落。
两人只是心中暗自祈祷,主子能够有点眼色,可别同那侯大人做什么亲密之举,否则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群小鬼啊!
莫轻云突然止步,示意两人噤声。
柳氏兄弟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莫轻云红唇微抿,合指捏出一个灵诀放出结界。
司湛的功力可不弱,便是她故意隐藏呼吸近前,也会被他发现,更何况是功法稍差些的柳氏兄弟。
莫轻云经过一路上的深思熟虑,决定深入敌营,看看侯生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
或许,现在正在自荐枕席?
莫轻云咬牙,步履越发快了些,看的柳氏兄弟心惊胆战的跟在身后。
而林中的司湛与侯生此时的棋局正是进展到一半。
侯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玉棋子,眼瞅着司湛再一次小酌了一杯,眉间微皱,扬手将棋子扔进棋篓中:“不下了,总不是个输,没劲。”
司湛放下杯盏,拧眉摇了摇酒壶,甚是无奈的将酒盏扔掉,淡声道:“没了。”
侯生见此,轻笑道:“王上何苦做出这番模样,我这儿还能缺了您的酒不成?”
扬手正要唤侍童上酒,司湛已是扶额让人退下:“罢了,一壶足够了。”
侯生奇道:“您什么时候戒酒了?”
司湛此人,虽说不是嗜酒如命,但也是个喜好收藏美酒的,那宫中的杜康酒都满满的放了一屋子。
男人嘛,美酒美人总要是好一口的。
司湛闲适的靠在座椅上,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笑意:“嗯,王后不喜我饮酒。”
这话说**裸的炫耀,司湛在外最爱唤莫轻云“王后”了,借此以宣示自己的主权。
哪里是莫轻云不喜他饮酒,司湛装腿疾的时候,莫轻云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便克制他饮酒。待二人相处时间日久,司湛在自家酒窖已是不知第几次抓到某个偷酒喝道小酒鬼后,便言令禁止再往酒窖中藏酒。
他这时才知晓莫轻云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喝起来就忘了形,拿捏不得度数,偏偏小姑娘喝醉之后极为可人,司湛几次三番险些失态。
无奈之下只能陪着小姑娘戒酒,因为每每他想要小酌两杯,小姑娘定要趁此机会蹭个一壶酒不止,完了还一脸控诉的看着他指责:“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司湛也无法,只能让人将美酒全部封存起来,他舍不得小姑娘变成一个小醉鬼,小姑娘也是个鼻子灵的,方才已是喝了一壶,若是让她闻到身上的酒味,指不定要怎么同他折腾呢。
侯生被他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刺得心中一疼,虽是不知其中缘由,却也是多少猜到了一些。能够让司湛露出这般笑意的,除了那人还有谁?
让人上了茶水,侯生亲自给司湛奉上:“您也就这点喜好了。”
这点喜好都被夺了,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熟料司湛径自笑得出神,那笑意在侯生看来,竟是透着几分荡漾的意味。
司湛伸出一根指头在侯生眼前摇了摇,声音都柔缓了些许:“我的喜好,就是莫轻云一个。”
侯生一怔,竟是这般笃定,只喜好她一个。
身为一洲之主的司湛,不喜欢江山,竟然堂而皇之的言道自己喜爱美人。
侯生几十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司湛如此春心荡漾的模样,原来这人也有如此温柔和暖的一面,不是礼貌性的平易近人。司湛他,提起莫轻云的时候,眼底都闪着若有若无的柔和光芒。
那个女子,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侯生掩下满腔的酸涩,不动声色的问道:“王后?王上准备娶亲了?”
这下司湛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嗯,这便让底下的人悄悄的准备着了。”
“悄悄?”不该是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吗?
司湛深邃的眸光凝在侯生俊俏的眉眼上,侯生突然生出一份被人看穿的错觉,心头一紧。
司湛却只是注视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略有些怅然的说道:“我也想告诉天下人,她莫轻云是我的女人。只是,人家还没答应呀?”
没答应嫁给你,你便欢喜得不得了的准备婚礼?
侯生暗暗吐槽,心里的酸涩更甚,心道那妖女把人可迷得不轻,这还没答应呢,就能让司湛一反常态的一再让步,若真是登堂入室,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
只要想着司湛心里头装着另外一个女人,侯生便是心都揪疼了。
不远处偷听了全程的柳氏兄弟,皆是不着痕迹的看了莫轻云一眼。
感叹莫姑娘大才,将自己主子收拾得如此服帖。
莫轻云感受到二人怪异的视线,一阵的不自在,心底早已把司湛骂了个十遍八遍。
男人逢人便唤她王后的毛病,莫轻云无论明里暗里嫌弃了多少遍,他就是不肯改。
还暗戳戳的准备婚事呢!
莫不是要把她骗进婚房才让她知道男人打着这个鬼主意?
“王上,您当真是心仪那西洲女帝?”
此言一出,莫轻云也是心中一紧。
司湛放下杯盏,一改先前的慵懒姿态,正色道:“自然。”
侯生心底一沉,那人却已是再给上致命一击。
“我欢喜她,甚过我的所有。”
侯生眸光沉凝似水:“您想娶她,那北州怎么办?她可是一国之帝,难道王上要弃了我们北州,去西洲做王夫吗?”
“还是,您想以江山为聘?”
半响得不到司湛的回应,侯生骤然起身,险些带倒桌案,眼底满是受伤的神情。
“江山岂是儿戏?您若是拿江山为聘,那莫轻云可愿拿西洲做她的陪嫁?”
侯生痛心疾首道:“王上,您糊涂。您一颗真心带她,她又是如何待您?西洲,她愿意拿出来吗?”
司湛端坐在座椅上,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冷意:“我与她之间,无关乎江山,无关乎其他任何人,只是我同她两个人而已。她若肯嫁,我便娶,她若是不嫁,我便是强娶也要将她绑在我身边。”
“王上,您可曾看清她对您的一片心?您为了她,连北州的江山,您的家,都不要了,常年在外随她漂泊,她可曾有过感激之言。”
无论是侯生,还是北州的其他人,对于王上多年在外不曾回来,终究还是心中有着疙瘩的。
如今知晓他几大洲接连跑是为了一个女人,对于莫轻云的不满更是到了一个极点。
司湛眉眼都未曾动过一下:“吾心安处,便是我家。”
侯生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他陪伴了十年的帝王,恍若第一次认识他:“为了一个女人,您竟然……”
侯生已经失态的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心头火起:“世上比她好的,比她深情的,多不胜数,您却偏偏挑了一个硬心肝的,您可知,我,我……”
莫轻云暗自握紧了手掌,将侯生二字在心底咬牙切齿的咀嚼了半响。
当真是好计谋,这般处心积虑的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
本该是两人之间最为纯粹的男女情事,加入了江山利益,便注定要让人为难。
侯生借此一口否决她的一颗心,任莫轻云再念及他是北州的功臣,不可迁怒,也是心头火起。
莫轻云正要现身同侯生理论一番,却听得侯生吞吞吐吐脸色涨红,脚步微顿,便再一次隐下了身形。回想起方才柳氏兄弟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莫轻云更是心中烦闷。
所有人,都认为这段感情,司湛对她用情至深,唯独她是个冷清冷意的,随时能够抽身而出,毫不留情。
莫轻云扪心自问,她无法做到将“爱他如生命”此等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对于司湛却全然不是他人看到的那般无动于衷,矫情做作。
何以所有人都在质疑她对于司湛的一片情意?
柳氏兄弟如此,侯生如此,便是贺峰也曾如此问过……
莫非当真是她做得不好么?
司湛,又是做如何想法?
莫轻云一颗心都揪紧了,相比司湛对于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不够体贴,不够温柔,甚至总是冷言冷语,冷嘲热讽,男人这些日子几乎就没在她这里吃过好处。
她带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无论是从西洲,东洲,还是到了如今的北州。
无邪来犯,也是以她为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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