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龙摇身一震,一声轻喝,此时的他真的成了一尊巨神,身上散发着不属于人世间的气息,黄色的金光排斥着靠近他的一切不干净的东西。他的目光显得慈悲,喉咙间一声哀宛的叹息,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俯瞰着这片空间,伸出右手,手掌隔空拍下,整个空间都在震荡难平。
随着那波动的震荡,那黑发蔓延而形成粗长的枝蔓竟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的开始躲避后退,那些动作慢的,便被那种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削去。女鬼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那声音令人胆战心惊的,胆子再小一点的直接被吓得大小便失控。
等到这一切都散去,尘埃落定,地上全是一缕缕的碎发,女鬼那头长发生生的被截去了大半,此时此刻的她身上多了好几个窟窿,穿透了她那略显得透明的身体,可以看到她背后的事物。
女鬼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的疲惫不堪,身上不断的在冒着黑色的雾气,身体也变得越发的透明起来。
“死!死!死!我会回来的,你们都逃不掉,都逃不掉,呵呵呵呵……”
女鬼看着自己这番狼狈的样子,怒火中烧,但她也清醒的知道如今的自己是没有能力杀了眼前这群人的,所以只能掩身离去,空气中回荡着她的狠话和威胁,经久不息。
陶龙这时候才强自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光华逐渐内敛的九棺黑曜石一阵失神,似乎想起了当年将其挂在自己身上的老爸,不由的泪流满面,感慨万千。
屋子里一片狼藉,各种断肢残骸撒了一地,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再加上只有门口那两盏浑黄的灯笼的光照射进来,看上去阴森鬼异到了极点。
老良和老马的尸身已经被切成了好几半,尤其是老良的尸身上面长满了尸斑,不时的有着黑色的虫子从他的鼻孔里钻进钻出,满地的血肠和器官令人作呕。
林木倒在大门旁边的血泊里,鼻孔里和嘴巴里都是细长的头发,脸上一片死色,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等到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脑海中昏昏沉沉的,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仿佛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异常的疲倦。
我强力支撑着身子坐起,一只手轻柔着后脑勺,缓解着头上传来的疼痛感。
抬眼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一身藏青色道袍的陶龙温文儒雅,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正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由的一愣,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他的身影,仿佛昨晚曾经见过。我还记得当时屋子内的惨状,老马死了,大师傅也死了,就连尸身都被大卸八块,不得安生,只余下我自己还在艰难的硬扛着,我的耳边还传来女鬼那得意忘形的咯咯的鬼叫声。
我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早已经离开了那血腥的屋子,这里是大漠的家,一旁紧张的看着我的除了陶龙,不正是李大漠和他的老爹吗?
看如今的情形,既然我没有死,那就说明当晚有人救了我,有能力救我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位一身道袍,看上去深藏不露的陶龙了。
“醒了!川子你醒了!”李大漠看到我醒来,长松了一口气,欣喜的大声叫了出来。
陶龙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容,对我说道,“你认识晦子吧?你叫川子,是她新收的徒弟,对不对?”
我听到他提到晦子,心中有些失神,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晦子,“我叫白术,别人也叫我川子,我似乎并不认识你。对不起,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虽然是叫川子不假,但是我并不认识什么晦子,更不是谁的徒弟!”
陶龙听到我承认自己就是川子,笑了笑,“那就没错了!我说的晦子就是王如晦。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陶龙,是晦子的好朋友,晦子也叫我桃子。她被自家老爹关在了家里,出不了门,掐指一算便知道你有一劫,所以便让我来救你,解决了那鬼嫁娘。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道法竟然如此精湛,那么高深的道法,比起我来都要稳胜一筹,你那种层次的九字真言阵字真言,恐怕就连我都不能那么简单的施展出来,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也不用那么担心晦子交给我的任务了……”
我听这陶龙说了一连串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道法精湛,什么道家正统的九字真言,我完全听不懂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他口中那个像神一样厉害的人真的是我吗?我要是有那样的能力,还有必要装成道家传人么,恐怕一个道法就解决了女鬼,大师傅他也不用因为我而死了。
不过,我听她提到了王如晦,那个便宜神棍师傅竟然还牢记着我的安危,最令我震惊的是她竟然能够请来陶龙这般真正的茅山道家正统的传人,连那七十年的鬼嫁娘都能够被他逼走,难道说王如晦嘴中所说的那些都不是在胡诌八扯,而是说她真的有那些能力,整天和鬼怪灵异事件打交道?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阵失神,很久才回过神来,看到脸上有着敬佩的陶龙,连连说道,“不不不,事到如今,也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除了嘴上胡侃几句充充大神,什么道法都不是,就连道家正统的传人身份也是假的,如果真像陶龙道长你这样身怀大能,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不知道昨晚除了我,还有没有人生还。”
陶龙看到我这样解释,笑了笑说道,“我也算是和晦子一个阵营的,对我不用说这些谦虚谨慎的话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在谦虚,我的确是不懂什么道家真法……”我不知道为什么陶龙一定要认定我有那么大的能耐,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不禁有些急了。
陶龙看到我再三解释,有些呆愣,他和李大漠对视了几眼,看到对方眼里也有几分的不解,便摇了摇头,以为我有什么难处,所以便避开了这个话题。
“昨晚真的是太惨烈了,除了你,只有林木那小子勉强逃过了一劫,不过他的头撞到了重物,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过度的惊吓,现在成了傻子,真是可怜啊,尤其是村里的道士老马,更是惨不忍睹……”大漠想到昨晚那惨烈的一幕,不停的摇头,脸上满是不忍。
我听到只剩下我和林木还活着,心中有些难受,当初我们五个人,而现在死了,都死了,连活着的林木都成了傻子,那半块镶玉古钱终究没能够护得他周全,若不是老马横插一手想要争夺那块古钱,想必林木可以逃的过这一劫吧?
“古钱,古钱,镶玉古钱呢?有没有找到那枚古钱……”我想到那枚护了我二十多年的镶玉古钱,大声的嚷了起来。
“川子你说的是这枚古钱吧?”陶龙将手中的那半块镶玉古钱放到我的手心里,问道。
我看到自己佩戴了整整二十年的镶玉古钱,有些感慨,此时的它依然是温润冰凉,但是玉身之上已经多了一道裂痕,仿佛是一道挂在脸上的刀疤,影响了整个古钱的美观。我知道这枚古钱已经是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和能力了,不再能够护身,反而会招来恶事。
我不停的摩裟着古钱上方的刻痕,不知道它的另一半在哪里,又属于谁,还能否有合二为一的那一天?
陶龙盯着我手中那块古钱,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不知道又在忌讳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开了口。
“川子,你你这枚古钱是从哪里得来的?”
此时陶龙似乎对陶王杜三家不让后人插手这山岭村之事有了眉目,或许一切都是因为这块不起眼的镶玉古钱。
是的,陶龙见过这块古钱,准确的来说他是见过这块古钱的雕刻,陶家的禁地内有一处神秘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各种神秘的物件,而在正中的便是五件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吉品,他的九棺黑曜石,以及那块镶玉古钱都在其中。
听说这物件雕刻的原物便是易学五脉五家的掌家信物,那是身份的一种凭证,见之如见掌家人。他的九棺黑曜石便是陶家的掌家信物,历来只有各代的掌家人才有资格随身携带。
而他们陶家当年的掌家人就是他的老爹,三十年前年轻的陶家掌家人和其余五脉的四家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危机和未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陶家掌家人临走之前竟把它留给了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身上,那个儿子便是当年的陶龙,所以他才有资格随身携带这掌家信物。
而那块镶玉古钱便是他们易学五脉五家之一的相字脉的余家所有,不过三十年前余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神秘的失踪了。
陶龙将这所有的一切连系起来,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原因,他们陶王杜三家设下这一切似乎就是为了这块古钱的主人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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