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层层迷雾,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那三人的轮廓,其中一个苍老干瘦的老头满头白发,脸色惨白,看不到一点正常人应有的血色,他不正是我们要等的纸扎店的大师傅吗?他的神情很低落,一直低着头,手上脚上戴着锁链,后面还有人一直笑呵呵的催着他,另一人却在恶狠狠的咒骂。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另外两人的真实面目,他们两人一个全身白色的衣服,另一个全身黑色,阴阳怪气的,他们手执脚镣手铐,手上还举着哭丧棒,不正是老人们口中的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的黑白无常鬼吗?
人间世事,富贵荣华,无定无常,任他多少盛世繁华,都不过白骨骷髅,生死无常。
那“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高瘦瘦,面色苍白如雪,被世人称为七爷,而那“黑无常”名为“范无救”体态短胖,面色乌黑,也有人尊称他为“矮爷”或“八爷。黑白无常鬼列入十大阴帅之列,而白无常则笑颜常开,一条阴森恐怖的长舌头一直垂到了肚肌处,头上戴着一顶长帽,上面写着“你也来了”四个大字;黑无常一脸严肃,满脸凶煞之气,头上的长帽上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大字。
“我说老白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笑的阴阳怪气的,都已经几千年了,你还是这幅样子,你心里那点破事,整个冥界有谁不知道啊?知道你心里苦,犯不着摆着那副什么都不在乎了的笑脸,搞得我心里犯猝!”一旁的黑无常范无救晃了晃手里的哭丧棒,用力的推了大师傅一把,即便对着最亲近的白无常,他依然是那副冷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白无常哈哈的阴笑了几声,说道,“你还不是一样!几千年了一直板着脸,就算对崔判官都没有一点暖色,看得我连和你说话都有些害怕。你说你这样怎么能够招鬼判们喜欢呢?如果你能学得我的一星半点,咱哥俩也不会被赶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害得我也受到牵连,来人间走这一趟!”
黑无常表情冷冰冰的,任然一脸的严肃,没有什么动容,小声的嘀咕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研道者,为了一点感情事去自杀,损了机缘造化,跌入无边地狱,何苦来哉?每天一碗孟婆汤,连着喝了几千年了,忘了又千方百计的想记得,记得之后再去忘掉,反反复复,总是无常,怪不得你只能做个无常鬼!”
白无常笑眯眯的和他斗着嘴,不愿再揭起心底的那道伤疤,忘了就该彻底的忘了,千年了,他已经习惯了笑,习惯了呵呵的看着一切。
陶龙确定来人以后,脸色顿时彻底的黑了下来,喃喃的自语道,“怎么会是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难道是注定无法解决此事吗?”
我看到陶龙这幅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两个不就是人们口中最常听到的黑白无常鬼么,有什么问题吗?”
“是他们两个的话,情况就遭了,不太好对付了!我原本以为来的只是两个普通的招魂使者,可没有料到连十阴无常都会来放鬼魂回魂,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阴差能够比拟的,黑无常也就算了,可是那白无常谢必安是万万招惹不起的,当年的谢必安是研道者,可却因为某些事而自杀了,自杀是种很大的罪孽,逃避因果,乱了阴阳造化,他本来可以踏入极乐仙境的,如今只能做一个没有出头路的无常鬼,但是他那份修为还在,虽然在这阳世实力大损,但是只依靠我的能力是困不住他的,恐怕这次的事要落空了!”陶龙向我们解释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秘闻,想不到无常鬼还有这番遗事,不过没有尝试过,谁又知道可不可以成功呢,即便注定不能,也只有真正做过才能走资格遗憾。
“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那就证明还会有转机的,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就行了,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就听天由命了!”我对陶龙说道。
他点了点头,磨裟着手上的那把七星金钱剑,咬了咬牙说道,“两年没有沾这些灵异事件了,连带着心态都老了,有时候真的羡慕你年轻的激情,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想要尝试。你说的对,不管行还是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
陶龙说完,对着我和大漠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两人做好准备,只等着他们三人走的更近些就开始行动。
黑白无常一路唠唠叨叨的抱怨着,他们原本是留在阴司冥地的,只有遇到什么恶鬼凶煞才会出动的。可是近来阴司冥地发生了一件大事,牛头马面看守失职,丢了重要的鬼物,下落不明,崔判官震怒,将一干众鬼都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每个阴差都忙的焦头烂额的,这不黑无常还要板着脸凑上去蹙了崔判官的眉头,连带着他白无常也受到了牵连,被罚到这人间一趟送鬼魂回魂。
陶龙瞅准了时机,计算好了三人到的时间和距离,大喝一声,“就是现在,快!”
他的话刚一说完,便咬破了指尖,沽沽的鲜血流出,混合着符咒燃烧过后的灰烬,分别拍在我的额头和两肩,用力将我推到前方。
我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可是还没有等我问出口来,整个脑海都开始震荡起来,头晕眼花的,接着浓郁的阴气从我的鼻孔里向外冒出,随后我的意识和身体便不能够自主的控制了。
弥漫的阴气瞬时就吸引了黑白无常鬼的注意,暂时束缚住了大师傅的鬼魂,神情严肃,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哭丧棒,向我所在的位置飞去,只是一个瞬间便到了我的身前。
陶龙和大漠借着这个时机,将那符阵展开,地上的八卦图从八个方向各自发出金黄耀眼的光芒,四方符阵在八卦图的控制之下高速的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我们三人包围在其中。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清晰的传来,我又听到了那个满脸不情愿的声音,“陶家那小鬼!下次叫小爷出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差点把这具身体给扯坏!请小爷帮忙还不殷勤点,记得把那九曜石棺准备好了,你身上也就那件东西有点用!”
陶龙听到他的这句话,顿时整个脸都黑下来了,万般无奈的摊了摊手,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把脸转向一旁,控制着阵法防止被黑白无常鬼给破坏掉,毕竟他们不是一般的鬼差,我身上那个天魂只能够用来吸引无常鬼落入陷阱,至于其他的谈判并不能抱有太大希望,关键还在于八卦锁仙阵不会被他们冲破,这才是陶龙依仗的筹码。
黑白无常鬼这下才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冷眼盯着那困住自己的锁仙阵,满脸的不屑一顾,冷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这群牛鼻子老道们还是学不会更新,先困再谈判,能不能来点新颖的?看小道士你这法阵,威力对付一般的阴差还算的上可以,可是对我们兄弟二人那可就不够看了,不是我们劝你,还是趁早撤了法阵,向我二人陪个不是,或许我二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这一次,不然等我们破了你的锁仙阵,可就没那么简单的解决了!”
陶龙咬了咬牙,仗着胆子向前一步,晃了晃手中的七星金钱剑,另一只手磨裟着那块九曜石棺,说道,“虽然知道我的修为有限,即便二位无常能力受限,也不是我能够对付了的,但是我想试试。当年我家先祖以”五柳”便能够困住鬼域数百恶鬼,今日我陶龙说什么也要试上一试,绝不会丢了先祖的脸面!”
白无常听到那句“五柳”,神情顿了顿,感慨道,“原来你是陶潜的后代,如今的五柳堂也衰败到无人可知的地步了!若是我当年能够看破,说不定也已经随他一起踏入了另一番境界,也不会终年在那无边的地狱了!”
“喂,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吗?小爷我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你们是把我当空气的吗?”天魂高抬着头,满脸的不高兴,扶着下巴懒洋洋的站在那里。
这时候,黑白无常才开始正眼去看这位将自己引到锁仙阵中的人。这一看,就连白无常都变了脸色,骇然的握紧了手中的哭丧棒,和那黑无常背对着背斜靠在一起,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黑无常指着他,脸上满是恐惧,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崔判官带着那些阴差们几乎搜遍了整个冥界都找不到你的身影,原来你跑到了人间!你可知道这是违反阴阳天地运转的,你的行为有可能会造成大的能量震荡,那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他嬉皮笑脸的挠了挠头,满不在乎的说道,“白豆腐,黑碳头,我们好久不见啦!算来算去,还是这人间最好玩吗?有血有肉,有笑有乐的,哪里像阴司冥地那里到处都是血腥和阴暗!第一次再见面,有必要搞的那么紧张嘛,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用不着你一个无常鬼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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