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余恒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后背的伤势,鲜血顺着他的后背不停地往下流淌,那伤口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此时此刻,他还能够站在那里,完全是凭靠着一种毅力。
他咬了咬牙,将衣袖塞到嘴里,紧紧地咬住,手上持了那把泛着青光的匕首,将伤口处边沿的腐肉一点点的割去,接着随手抓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草,硬着头皮往那伤口处贴了上去。
他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动,就连牙齿都在打颤,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可是那巨大的痛苦仍然令得他头皮发麻,几乎要晕过去。
余恒半蹲在地上,眼睛仍然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他的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仰起头来的那种表情更是将他的疼痛显露的淋漓尽致。
陶龙和王如晦怔怔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的余恒,那鲜血粼粼的伤口令得他们不忍心再看下去,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的认识到眼前这个显得瘦弱的神秘人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那些伤势就连陶龙都承受不起,若是换到他的身上,恐怕早就已经挨不住那疼痛和伤势而一命呜呼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对自己够狠,直接用手撕破那伤口将草药敷了上去,这么惨重的伤势,他竟然还没有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陶龙觉得心惊胆战,幸好这个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他们挡住了那日本忍者的暗器,不过若是没有这日本忍者搅局,即便他和王如晦道法精深,最后活下来的还会是那个叫余恒的黑衣人。
那黑衣的余恒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半块,将那伤口包裹住,顿时污血便染红可那半块衣料,他的眼睛泛着冷光,透着一股狠色。
那日本忍者看到自己那些暗器全被那黑衣男子当下,立马脸色一沉,不过当他看到伤势这般惨重的余恒仍然支撑着将那伤口包扎好的情形,顿时开始慌乱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就像是一头狼,躲在黑暗里孤独的舔着伤口,时刻准备着随时给敌人一刀,最难被杀死,因为他更懂得活下去。
若是这个人也是修行的日本忍术,那么他一定会是最出色的日本忍者,他这样想着。
然而他的刀却没有停,一个出色的忍者是不会放任自己放跑一个可以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的敌人的,尤其是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
余恒现在的伤势很严重,哪怕只是轻轻地抬起手就令他痛的牙齿咯咯的响,但是他的眼神还是依然充满了斗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那日本忍者的兵器很独特,镰刀随着链子的摆动而放出,既快又准的朝着余恒的方向抛来,招招毙命。
余恒匍匐着身子,手上的匕首再次挥动,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却能准确的判断出那镰刀前来的方向,完美的借助四周的环境来对敌,与那个日本忍者相比,反而他更像是一个忍者。
那日本忍者似乎没有料到此时的余恒还有额外的能力来躲避他的攻击,不过这使得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将余恒一刀毙命。
不过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他威胁最大的余恒身上,却忽视了陶龙和王如晦二人的威胁。
那陶龙对着王如晦点了点头,两人相继祭出一张符来,口中咒语念动,那张符刚一接触到空气中的不安分子便开始燃烧起来,接着整个天地似乎暗了下来,原本就乌黑的夜空连一点光亮都看不大,不知道哪里来的浓雾遮蔽了一切,一股檀香味从空气中逸散而出,接着几点光明闪现,随后那光明竟然越来越亮,强烈的光芒竟然比白日里的阳光还耀眼,令得人眼睛无法睁开,唯有一片惨白。
那些光芒化成一个个利剑朝着那个日本忍者飞去,巨大的浓雾遮蔽了日本忍者的目光,令他看不清四周的情形,然而那股浓雾却对陶龙王如晦两人没有什么影响。
那日本忍者破口大骂着,说的却是岛国的语言,他手中的镰刀快速的旋转着,维护着自身,以防那光芒化成的利剑伤到他的身体,然而诡异的是,那光芒化成的利剑被他那镰刀挡住之后,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在空中扭转了几个弧度,再次朝着他飞来。
他的整个心一沉,形势变化的太快,刚刚还是狩猎者的他现在却成了猎物,只能狼狈的抵抗,却不能主动攻击,他甚至连陶龙和王如晦两人的身影都看不到,那浓雾遮蔽了一切。
不过,他既然能够被派到中国来执行特殊的任务,那么他自然有一番独特的本领,比如隐身术。
他的神情镇定,反而借着那浓雾藏身,将身体藏在浓雾当中,就像是变色龙一样,只是身子一闪,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王如晦紧皱着眉头,咒语再次变动,将手中那张符也丢了过去,那张符刚刚接触到那光芒,便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日本忍者刚才所在方位的四周围住,这时候,那之前消失了的日本忍者再次被逼了出来,那无形的屏障拦住了他试图前行的路,虽然看似前方什么都没有,但是诡异的是像是有一面玻璃墙在那里,任凭你力大无穷,也无法撞破闯出。
这便是王如晦和陶龙两人的护身符了,身为易学五脉山字脉和卜字脉的下一任传人,自然有着保命的方式。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方式只能够暂时拦住那忍者,三分钟之后道法便会消散,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王如晦从那青铜乌鼎之中倒出三粒黑色的药丸,分别吞下,随着药液的起效,那满是伤痕的身子才慢慢地有了一点力气。
陶龙他们二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到余恒身前,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余恒的伤势,那令人骇然恐怖的伤口,他竭力忍受着痛苦,一声都没有叫出来的表情,令得陶龙肃然起敬。
陶龙走上前,想要将那余恒的身子扶起,却看到那余恒瘦削的脸上挂满了冷漠,喉咙间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滚......”
他说的是“滚”,眼神依旧淡漠,不过他已经抬不起手了,就连说话都快没有力气了。
“我就说不要管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你还非要带上他,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在救他哎,一点感激都没有!”
王如晦看到余恒那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大小姐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平常的时候都是她对别人不冷不热的,今日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这样对待,怎么不令她恼恨。
陶龙听着王如晦的话,眉头有些皱起,眼睛一直不停的看着王如晦,只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王如晦被陶龙这眼神搞得彻底无奈了,她很清楚陶龙的脾气,虽然平常的时候很温文儒雅,但是他一旦认定的事,不管谁说谁劝,都是没有效果的。
“老娘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猪脑袋!我们原本就伤的这样重,自己逃跑都不一定能够逃得出去,况且那道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根本逃不远,现在再加上那拖后腿的黑衣人,更别想着要逃出去了!更何况之前我们都还是敌人哎,若是被他趁机下毒手,老娘真的是要栽在这穷山沟里了......”
王如晦小声的抱怨着,却还是帮着陶龙将余恒的身子扶起,不过他却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余恒身上,残暴的将余恒的嘴掰开,将那黑色的药丸塞到里面。
陶龙扯着余恒的身子,将他背在背上,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他,这下身子猛地一沉,差点将余恒摔到地上,幸好他及时的稳住了身子,一旁的王如晦立马扶助那黑衣的余恒,这才一步一步的慢慢往某个方向走去。
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是,经过这番乱撕乱扯,余恒身上所佩戴的那半块镶玉金钱落到了地面上。
另一方的那日本忍者还被那两道符所构成的术法挡住,不过他也不是等闲之辈,经常和那些阴阳术师,九菊一派等等修习道法的人出入日本的玄学会,因此也钻研出一些克制之法,所以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他便大约知道了那术法的破绽,分别在东南西北上下中七个方位丢出一把五星的暗器,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响动,那术法便被他给破掉。
他迅速的扫视了一眼,便知道了几人所逃离的方向,走到之前余恒躺身之处,捡起那半块镶玉金钱,翻来覆去的看,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了一句,“有意思......”
他将那半块镶玉金钱收起,刚想要朝着那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突然看到天际传来的烟花信号,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难道另外几个方向的人已经落败了吗?这才刚刚开始,还是整个日本最精锐的阴阳术师,难道就是那么的不堪,这个时候就遇到了威胁到生死的难关吗?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更加的愁闷,当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们没能够建立东亚共荣圈,难道这次仍旧要无功而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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