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已经拒绝过独孤王,三次了。但是,但是除了这方面的事其他我都能答应你的,我会努力去说服独孤王的,只要能救他的命。”她胡乱地说着,可她说的全都是真的,她之前说恨他都是假的,她一点都不想独孤绝有事。
楚晗盯着她的目光变得阴郁起来,眸底一片暗沉,眼里的火气也平静了下去。只是没有再说一句话,接下来两个人之间就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慕心雅死死咬紧下唇,敛气屏声,把啜泣的声音全都硬生生卡在嗓子里。
她到底该怎么办,这种事根本就不是她能办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楚晗忽然轻笑了出来,妖媚的脸上却冰冷不带有一丝笑意。
“我后悔了。”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他的态度又恢复到最开始的随意轻佻。紧接着不等慕心雅说话,他稍稍拉近了与她的距离,魅惑地勾起唇角,对她说着。
“我后悔救你,而不是杀了你。”
道出这句话,楚晗转过身甩了甩大红的衣袖,潇洒地推开门拂袖而去。
“楚大哥,你终于出来了!你和心雅姐姐都说了什么悄悄话啊,竟然还不让我知道!”
“我还能说什么啊小茯苓,楚大哥我现在要去沐浴更衣了,要不要一起来啊,嗯?”
“楚大哥真是个没正经的,哼,不理你了,我要去找心雅姐姐了!”
玉茯苓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慕心雅赶忙慌里慌张地擦干脸上的泪。
“心雅姐姐!”玉茯苓甜甜唤着她,浅浅的梨涡嵌在粉嫩的脸颊上,那身碧色的长裙更衬得茯苓明媚欢脱。
曾几何时,在她脸上也有过这般美好的笑容。可不过短短的这些时日,她竟就成了现在这幅可怜模样。
“茯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帮忙?!”玉茯苓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心雅姐姐只管说就是!只要是我玉茯苓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嘿嘿,要知道玉茯苓玉女侠最喜欢的那就是行侠仗义扶危救困了!
慕心雅咬牙用手绞着裙角,“茯苓,把你知道的和独孤绝有关的事,全都告诉我好吗?”
“王上的事?”茯苓抬眼去看她,嘿嘿一笑,“王上的事心雅姐姐还不清楚吗?心雅姐姐若想知道直接去问王上就是,我看王上绝对会有问必答的。”
“那个,我想私底下知道多一些关于他,然后好给他,一个惊喜。”慕心雅垂下眼睑。撒谎的感觉,很不好受。
“哦,原来如此,能我该从哪里开始讲起呢?”茯苓恍然大悟,接着歪头开始搜刮脑子里关于王上的记忆。
“王上是我们大漠至高无上的王,在大漠子民心里他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而且因为王上的长相俊美极了,许多将军蕃王的千金都打心眼里倾慕王上,不过王上从来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为什么?”慕心雅皱皱眉。
“因为,因为……”这个问题倒把玉茯苓问住了,印象中王上的确是从来都不理会那些官家小姐的啊,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过-----
“那个心雅姐姐你千万别误会啊!王上他绝对不是不近女.色啊!”
独孤绝不近女.色……
慕心雅看着茯苓急急解释的样子,不禁一改颓色掩面失笑。她若是知道独孤绝对自己做的无礼的事,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茯苓,独孤绝他是何时继位的?他的父王和额吉又是怎么样的人呢?”慕心雅收起笑意对茯苓说,其实这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
“这个,”茯苓摸摸鼻子,“我是跟着楚大哥来到王上身边的,这些事情我并不清楚哎,不过楚大哥肯定知道,心雅姐姐我去帮你问问他好不好?!”
“不,不用了。”慕心雅摇摇头拒绝了,她哪还有脸去问楚晗这些。
“对了茯苓,楚晗他跟在独孤绝身边很久了吗?”
“应该是吧,而且楚大哥的医术可厉害了,如果没有楚大哥心雅姐姐现在肯定还虚弱地起不了床呢!”
“是吗?那多谢他了。”慕心雅苦笑一声,只怕楚晗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心雅姐姐,在我十岁那年,我家遭遇变故被人追杀,全家只剩我一人活了下来,就是楚大哥救了我并且治好我身上的伤,然后还教我医术,如今已经六年了。”提及灭门惨事,茯苓水灵灵的双眸明显一黯。
察觉到茯苓情绪的低落,慕心雅怜惜地执住她的手,想不到她以为无忧无虑的茯苓也有这样不堪回首的伤心事。
“茯苓……”
“心雅姐姐我没事的。”玉茯苓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黯淡的眸子又明亮起来。
“我还有楚大哥啊,楚大哥对我真的很好,茯苓日后定要把楚大哥的医术全部都学过来,然后做个厉害的女神医!”
“这么说来楚晗还算得上是你的师傅?”
“嗯嗯是啊,我最开始都是叫他师傅的,不过三年前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死活不许我再这么叫他,所以我才叫他楚大哥!”玉茯苓郁闷地瘪瘪嘴。
慕心雅深深看了眼她,接着轻叹了口气。不让你唤他一声师傅,怕是因为楚晗他喜欢上了茯苓你,不愿让你二人被师徒之名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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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燕鸣,纸醉金迷的怡香阁,角落处的一个厢房里,两个江湖中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对面坐在上满佳肴酒菜的桌旁。
“二哥,你胳膊上的伤要紧吗?”这个暗哑的声音正是竹叶青,他凝目扫过竹根替他挡下一刀后受伤的左臂。
“无妨,区区外伤而已。”竹根沉吟一声,一口饮尽杯中之酒,道:“独孤绝的刀上并没有涂毒,就这点来看他比方云廷那小子要正人君子多了。”
“独孤绝嘛,倒的确是个有胆识魄力的主。不过二哥,你说他会中咱们的计吗?”
“中不中计都无所谓了。”
“哦?二哥何出此言?”竹叶青说着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奇异地看向竹根。
竹根又接着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抬手摸摸下巴上的黑痣,“三弟你还没看出来吗?独孤绝为了慕心雅不惜以身犯险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八成是看上她了,而那方云廷也和她纠缠不清。你说,嘿嘿,独孤绝还能容得下他方云廷吗?”
“原来如此。”竹叶青不明觉厉,重重点了点头,“他方家在朝中位再高权再重,也终究为人臣子仰人鼻息,自然不是独孤绝的对手。”
“不过真是想不到,慕承天那老匹夫竟生了个这般美貌绝色的女儿,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竹根奸笑道。
“哼,慕承天不就只会靠女的往上爬吗?没有他那位大夫人他如今就是个破乞丐。这些事瞒得了天下人可瞒不了我!我竹叶青好歹也在凤令教待过几年。”
竹叶青的最后一句话让坐在对面的竹根眉毛突地一跳,下巴上的黑痣也随之抽动了几下。凤令教,令中原人士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邪教……
与此同时,身着一袭杏黄烟水裙的女子侧站在厢房门口,用同为杏色的手绢掩住口鼻。外面嘈杂纷扰的人声正好绝妙地掩盖住她的气息,让厢房里的竹家兄弟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飘入耳里,杏黄衣女子脸上蒙上一层暗影,水眸流露出几分担忧。
缓缓放下执着手绢的玉手,只见一张桃花般美丽的面庞露了出来。
此人正是怡香阁头牌------柳如熙。
……………………
夜幕降临,墨染的夜空静谧而又深远。
慕心雅躺在软软的床榻上,本想着要好好思索一下明日该如何去面对独孤绝,却未曾想脑袋不久就变得昏昏沉沉,让她很快就熟睡了去,一夜无梦。
翌日天明,晨光熹微,后苑的紫竹林依旧沉浸在一片静谧祥宁之中。
独孤绝静静地负手立在紫竹林,那身烟青色长袍一尘不染,熠如星辉。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恍若不起波澜的夜空,温雅,安宁,高贵不可攀附。白皙如玉的面庞,有着柔美的轮廓,薄薄的红唇略有一丝苍白,透出一种病态的美。
置身画中……
呼韩邪远远看见站在那里凝思的独孤绝,翩然贵气宛若只是哪个大家的贵公子,脑子里就不受控地冒出这个念头。无论是杀人还是做什么事,王上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兴致缺缺的姿态,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在筹划些什么。
抑或许,他从来不想,从不筹划。
收回思绪,呼韩邪自嘲地摇摇头,迈步向独孤绝走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为那幅美好的画卷增添了几分不和谐。
“王上,那些银针的来处已经查明,的确是出自方家。”呼韩邪轻轻说道,话毕抬起头来,只是面前的人对他所说的事依旧淡然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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