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玄依飞身来到断崖处,静静地等候。这一个月,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对面的树下,纵然时不时会听见她无助的哭泣,却依旧狠着心不露面。直到后来这几日,哭声再未出现过。
想必公主如今已经有所改变了。
想到这,玄依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悲是喜。
忽然,一抹熟悉的气息传来,他略微激动地转过身去,看见一袭白衣的来人,“公主!”
赫连心雅正缓缓朝他走来,绝美的脸上平静淡然,在悬崖边停下,白裙轻扬。
公主不怕悬崖了。
“公主,这些日子还好吗?”他关切地询问。
赫连心雅凝望着朦胧的远山,眼底蒙上一层妖娆的白雾,“我很好。”
“那便好,我们回去吧,公主。”玄依说完,下意识伸手想揽住她的腰,带她飞到对面去,不料——
赫连心雅冷冷地侧过身子,闪过他的手,“君臣有别。”
旋即在他一片惊讶的目光下,足尖轻点,赫连心雅整个人凌空而起。在快靠近对面时,她双手大张,衣袖中瞬时飞射出两条白缎,稳稳缠住岩石,带着她轻轻落下,飞扬的白裙宛若蝴蝶的羽翼。
“君臣有别,是吗?”玄依失神地喃喃,唇际泛起一记苦笑。难道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吗?绝情谷,断情绝念,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会是这个结果的觉悟。
自己又在惋惜什么呢?
摇摇头,收起泛滥的思绪,玄依飞身而起,轻轻飘落,自觉地站在她三步之外。
两人刚走出谷没多久,只见已有两个家仆守在外面。
“恭迎公主!”见着来人,两人立即跪下行礼。
赫连心雅只微微点头,准备越过他们。
“公主请留步!”忽然,一个家仆起身拦在她面前。
“怎么了?”她不悦的声音响起。
“公主,长封大人说让公主静候在绝情谷,今日将有贵客来访。”他说着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书信。
身旁的玄依眉心蹙起,已猜到这位贵客是何人,赫连心雅则面无表情地接过书信,转身再次朝绝情谷走去。
玄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促使他快步朝那抹白色身影追去。
看着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玄依,妖孽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赫连心雅停下步子,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他。
沉默,是隐藏情绪最好的办法,这样任谁都无法轻易看透你。
“玄依想问公主一句话。”玄依低头,凝视她冰冷的双眸,“公主还想记起以前的事吗?还想做回从前的自己吗?”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在隐隐期待这个问题,以致会害怕她的答案,并非他心中所想。
“不想。现在和未来的我,都是赫连家主,我自有我的责任和使命,哪还有心思管什么早就忘记的过去。”
顿时,玄依眸光一暗。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赫连心雅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浅笑,却与从前纯净的笑容截然不同。
“玄依,你是爱上我了吗?”她勾起红唇,带着说不清楚的魅惑。
听见她这般大胆的话,与之前的冷漠简直有天壤之别,玄依微怔,“公主……”
“君臣有别,话虽如此,如若你待我是真心的,我自然不会拒绝你。”她上前一步,贴近他的身子,低声念道:“只要你肯为我戎马一生。”
话落,未等玄依回答,她抿唇一笑,直接走向绝情谷,留下愣在原地的玄依。
只是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那抹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如果用自己这副好皮囊,就能换得一颗忠心不二的赤子之心,何乐而不为呢?
她坚信,玄依会毕生追随她的。
接下来,她淡淡飘了一眼手里信封一角的三个小字。该到你了,独孤王。
再次回到绝情谷,赫连心雅来到她这些日子一直待的一个山洞。
这里真的很可怕,每夜有无数野兽在山洞外嘶吼。如果她只是乖乖的顺从而不知反抗,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此看来赫连长封倒真是煞费苦心。
拆开手上的信,淡淡瞥了几眼,随后便将信塞进怀里,靠着岩石浅浅睡去。
“啪、啪”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脚步声从洞口传来,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来了。
赫连心雅“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依旧佯装一副熟睡的样子。其实不然,在这里的每一夜,她从未完全入睡过,否则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烟青色的身影在她身前停下,罩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独孤绝低头凝视着她,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甚至让她都快等得不耐了。
怎么,这位独孤王是对她一见倾心、随后立即羽化成仙了不成?
就在她快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脸上传来轻轻的触感。独孤绝半蹲下来,修长的两指温柔地在她脸上来回摩挲着。
把握好时机,赫连心雅缓缓睁开眼,初醒的水眸带着三分迷醉。
面前这个男子有着一双幽深森寒的星眸,看她的眼神盛满怜惜。独孤绝伸出双臂,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心雅,我回来了。”他将头深深埋入她的颈间,仿佛在贪恋她的幽香和温暖。
“你是谁?”低低的回应从他怀里传出。
一刻钟后。
赫连心雅望着她对面的独孤绝,他似乎对自己失忆这件事很惊讶,而且从他的言行来看,他们从前认识。
并且交情匪浅。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独孤绝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虽说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陌生。
赫连心雅抿抿唇,甚是无辜地道:“千真万确。”
谁料她这句话刚说完,独孤绝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向洞口走去。
赫连心雅吃惊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这就走了?信上不是说他们还要一起共商大计的吗?
难道就因为她失忆了,所以他不愿意助她了吗?
攥紧拳头,一计陡然生于她的心头。独孤绝,我会让你同玄依一样,心甘情愿臣服于我的。
暮色来临,原本昏睡的野兽们全都清醒过来。
赫连心雅咬牙看着匍匐在不远处的那条青蛇,伸手将自己的衣袖捋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来。
独孤绝肯定还在这绝情谷里,就算被蛇咬只是受点皮外伤,她也不信他不吃她这招苦肉计,忍心对她不管不顾。
主意已定,赫连心雅缓缓朝那条吐着红信处于警戒状态的青蛇移去。
“你在做什么?”突然之间,身后传来独孤绝惊讶的声音。
糟了,被撞破了!
她顿时大惊,下意识转身回头望去。
谁知这时,她背后的那条青蛇也一样受了惊,直接凶猛地冲着她的后背扑去。
“啊!”
后肩上立即传来一阵刺痛,下一刻,只觉一阵微风袭来,独孤绝已飞快地来到她面前。眸光一寒,一个飞刀即将那条青蛇斩成两截。
趁着这会功夫,顾不得后肩被蛇咬了一口,赫连心雅急忙将捋起的衣袖放下。
“这是毒蛇。”忽然,一道晴天霹雳响起。
“而且是剧毒。”独孤绝又冷不丁加了这句。
毒蛇,剧毒……
赫连心雅脸立刻就白了,她这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她这边正懊恼地想着,蓦地身子一空,独孤绝拦腰抱起她。把她带到一处干净的地方,然后轻轻放下她,自己则留在她的背后。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掰开她摁在后肩伤口处的手。
“你要干什么?”赫连心雅不明所以。
“你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不容置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脱什么?”她愣住了。
独孤绝仔细看着她后肩上的伤,点点血渍已经渗了出来。微微皱眉,没时间再和她废话,直接从后将手伸到她胸前的衣带上。
赫连心雅这才明白他说的“脱”,是指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她顿时怒了,再也难以保持从前的淡然,抗拒地想推开他的手。
就算她不惜以美色收服别人的忠心,但也绝不是这种方式。
奈何仅凭她微弱的力量,哪里能抵得了身后这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呢?
“别动!我说过了,那是毒蛇,你越是挣扎毒液扩散得越快。”独孤绝不容反抗地禁锢住她的身子。
“那你又想干什么?想趁我快要毒发身亡来侮辱我吗?”赫连心雅皱紧眉。
“替你把毒吸出来,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他沉稳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宣誓。
赫连心雅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而这时,独孤绝的手又攀上她高耸的酥/胸前。
她惨白的脸当即通红,抬手覆上他冰凉的大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我自己脱。”
她这句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独孤绝倒也还是听见了,收回手让她自己来。
赫连心雅咬着唇,缓缓解开胸前的衣带,在他好心提醒她尽快时,她真的不得不怀疑这位独孤王的居心。
总而言之,他比玄依难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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