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凉的物体从穆澜的后背缓缓滑到了她的胳膊上,一点点的朝着安州挪动着,穆澜冷冷的看着它,在它将嘴巴张开的那一刻,低下头用力的咬住了它的七寸,狠狠的,满嘴的血腥味。
另外一条忽然间冲向了穆澜,直接的咬住了她的喉咙,灌输着毒液!
嘴下的蛇被穆澜硬生生的咬成了两半,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咽下嘴里的蛇血,温热带着灼热缓缓的进入了胃里,蔓延到骨髓里。
身下安州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她咽下最后一口血,缓缓的倒了下去。
热闹且淳朴的山村内,处处喧哗热闹,临近村里淡季,村民都各自坐在马路上悠闲的聊着天。
“大尕家的,你家娃子从山上滚下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
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女人飞快的从自家院子里冲了出来,“咋啦,到底是咋啦!”
只见两个男人飞快的抬着一个胖小子进了村子里,胖小子早已昏迷了过去。
“我的儿啊!”胖女人一声疾呼,顿时昏了过去。
其余的村民焦急的喊着,“快抬去江郎中家啊,快!”
众人一起拥着到了村尾一处院落前,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衫的女人正单只手捡着筐子里的草药,见到一群人蜂拥进来,瞥了两眼又低下头。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连忙让人将胖小子放在了另一间屋子的床上,在他身上四处查看了半晌,“幸好只是腿崴到了,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娃到现在怎么还没有醒?”一个村民不由得疑惑问道。
江郎中在胖小子的后脑勺摸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又把了把脉,脉象平稳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江郎中你可要看好了啊,要是出了啥事让我可怎么办啊!”胖小子的娘清醒了过来,一脸哀泣的看着江大夫。
江郎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冲着药筐处喊着,“哑丫头,你过来看看!”
穆澜抬了抬头看了眼,随手拿了一根草走了过去,捏住胖小子的下巴将药草塞进了嘴里,转身又继续挑拣起药草来。
江郎中疑惑的看着哑丫头刚刚手里拿的药草,好像是那个特别苦的七因草吧?
哇!
噗!
胖小子猛地坐起身将嘴里的药草吐了出来,“娘啊,她要毒死我啊,苦死了!”
胖小子的娘愣了半晌,抬手给他一个板栗,“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骗你老娘,等你好了看你爹不揍你!”
“娘,我也是怕娘你怪我去山上玩啊!”胖子一脸的无辜,挠了挠头。
待江郎中将胖子的腿包扎好,写了药方之后,颇为无奈的道,“行了大尕家的,这是药方,三碗水熬成一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大尕家的一脸的感激的接过了手里的药包,“多谢江郎中了,幸好有个你在村子里,不然到镇上可得花不少钱啊!”
江郎中笑了笑没说话,村子里的人说话向来淳朴。
大尕家的跟着村民急匆匆的抱着胖子的回家了,而村长的儿媳在外围看了半晌,缓缓的走了过来。
“江郎中。”
江郎中点了点,这个村子的儿媳是镇长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出来的婢女,虽说比村子里的人长了见识,但是还是有些眼界浅。
“江郎中,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但是你把这个哑丫头带着也不太好,村子里头那几个混小子可是注意你这里很久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但是就凭那一手医术绝对不是个平凡人。”
那几个混小子其中一个就有她的亲弟弟,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做打算。
她公公是村长,自然知道哑丫头的来历。
江郎中将她从山里捡回来的,江郎中原本是意将医术传给她,谁知道旧疾复发性命疾危,却是这个哑丫头不顾身上的伤痛救治了他一整夜,鲜血将后背都染遍了。
江郎中感动,就跟村长说让她留了下来,当他的一个药童,没事给他帮帮忙。
“大柱家的,你放心,我还能护得住哑丫头,她伤势严重,根本没有办法去别的地方。”她经脉断了很难修复,而且喉咙中了剧毒损坏了声带,到现在也没有办法说话。
如今也只能在他这里半修养,更何况算起来,哑丫头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大柱家的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江郎中是村里的唯一的郎中,若是因为她离开,那她可就是村子里的罪人了。
待所有的村民都走了,江郎中走到了穆澜面前,看着她单只手快速的分拣药材,一脸的欣慰,“想当初你给老朽银针点穴时,左手还比不上普通人的一半的伶俐,如今是越发的速度跟准确了!”
穆澜笑了笑,摇晃了两下自己的左手,欣慰的点点头。
右手被废,她整个人都颓废了,若不是为了救江郎中,情急之下她也不会被迫使用左手来救治江郎中,反倒是给自己了一条活路,如今虽然抵不上右手的一半,至少还能正常的使用以及分拣药材。
“其实你也知道,一个小村之里若是出了点事,那必定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一个老头子捡了你这么一个小丫头,那必定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盯着。”
江郎中叹了口气。
穆澜沉默的分拣着药材,半晌她抬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其实她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也不会有人看上她,更没必要对她做些什么。
江郎中懂她的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人心难测,你以为你是一个哑巴,胳膊还废了就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
见穆澜一副不解的模样,坐在她旁边指着不远处对面的一户人家。
“三喜家有个女儿你是知道的,长的虽不是绝色,但是这个村子里那就是人人羡慕,可是你知道现在那个女儿在哪吗?”
穆澜抬眼看了过去,她在村里呆了这么久,只知道这家有个内敛的儿子,而他们家几乎与村子里的很少接触,最多那家男人来跟江郎中聊聊。
“她跟着三喜家的去集市里,被一个有些小钱的贵人看上了,谁知三喜不同意。整个村子就被那个贵人威胁,村子里有些人为了保命就偷偷的将三喜打晕,将丫头送了过去,谁知当天夜里那丫头被相好的人救了出来回村里时被发现了,被人围堵在了后山上,吊死在了那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丫头就是过于信任别人,昨日那村长儿媳找你聊了半晌,是不是说了她弟弟怎么怎么好,还让你给她弟弟治伤?”
穆澜点点头,她知道村子儿媳的意思,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郎中冷笑了下,“就凭你这个医术,你以为你以后能从这个村子里走出去?趁着我还能护着你,若是有合适的时候早些离开吧!”
穆澜失神的坐在那里半晌,进屋里收拾了些东西,往后山上走去。
一个坟前堆着些鲜花,上面一个墓碑刻着安州之墓。
穆澜侧身靠在墓碑上,将江郎中从集市买的糕点放在了墓碑前。
记得安州是喜欢偏咸一点的糕点,跟子陵还是很像的,或许就是暗族之人的宿命吧,颠沛流离,最后客死异乡。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蛊毒册到底在哪,如今她被困在了这个小山村内,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夕阳的余晖已经缓缓的落下天际,黑幕即将拉开。
穆澜扑了扑身上的杂草,看着墓碑心里念道:时间再来看你,若是有机会,我必定将你带回东华镇。
天黑的山路有些难走,但是穆澜却早已经为了看安州已经走习惯了。、
忽然,远处出现了几个火把,隐隐卓卓的在山林里出现。
应该没有村民会大晚上的出现这偏僻的荒凉后山吧?
很快火把越来越近,穆澜瞧瞧的躲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后。
“你确实那哑丫头会在这里吗?这大晚上的来这山林里做什么?”一个穿着粗麻布的农家汉子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我都观察了好几日了,你不是喜欢她吗?若是发现了什么,嘿嘿。”这个说话的便是大柱家的弟弟,游手好闲。
农家汉子的心思被戳破,不由得憨厚的挠了挠头。
穆澜静静的站在暗处,见两人走远,缓缓的往另外一条小道走去。
刚走到半路,却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摔在了一处半人高的草丛内。
喉咙里发出痛音,她一只手撑着对面,膝盖微微蜷起来刚想站起身。
半人高的草丛就被掀开了,一个举着火把的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她,他弯腰下一只手横过她的腰,单只手将她翻过来抱在了怀里。
她惊吓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是他!
凤万越跟着的那个人!
将她膝盖上的上包扎好,黑衣人静静的撕开烤好的野兔,撕下来一小口递在了她的嘴边。
穆澜侧头躲开,比划了两下,表达不出来自己想说的话,气恼的甩了甩手,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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