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谦把薄一心送回家,一回到薄家,薄一心便满面愤怒的坐在沙发上。
陆贞看到情况不对,关切的询问,“怎么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妈,薄安安那个贱人竟然当着酒会那么多人的面陷害我。”薄一心愤愤不平,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受到的屈辱就恼火。
薄安安摆明了是故意激怒她,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让她有苦说不出,即便受伤了,也不可能把裤子扒了让人看吧。
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陷害。这口恶气不出,她就不叫薄一心!
“她怎么回去酒会?!这个小妖精!”
“妈!她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陆贞眼神阴骛,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原先她虽傲慢无礼,但是也不敢这么大胆。这次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妈,不管怎么样,我不能白白挨了这脚!”
陆贞殷红的唇慢慢勾起,“不急,她不是不知廉耻想介入你跟纪时歉吗,想当小三?那我们就去找她那个小三的妈。让她知道,她的好女儿是怎么女承母业的!”
陆贞第二天便找到薄安安弟弟的病房去!
省医院住院部,501病房内,薄安安的母亲苏媚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即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那风韵不减的五官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很貌美的女人。
她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苹果,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那双泛红的眸,看着躺在病床上年轻的大男孩。
病床上的大男孩,容颜清俊,但是脸色苍白,眉目和她很相似。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陆贞径直冲进来,直接呵斥一声,“苏媚!你个贱人!”
声音之大,足以引来走廊上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
看到来人,坐在床边的苏媚唰得从床边坐起来,眼珠子瞪圆,先是震惊,随即是愤怒,“陆贞!谁让你来这里的?你给我出去!”
陆贞却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揪住苏媚的衣服,指着她的鼻子就骂,“苏媚你连带你的种都是贱骨头!都喜欢做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当年你勾引我丈夫,害得我们差点离婚,现在你女儿又来勾引我女婿。你自己当小三还不够,还要唆使自己的女儿当小三是吧!”
门口已经聚了一帮人,全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苏媚脸色死灰,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什么!安安绝不可能去当小三!你血口喷人!”
陆贞冷笑,“我血口喷人?你自己上网看看,你女儿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警告你,管好你女儿,让她收敛收敛身上的骚劲。要是再做出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来,我就把你跟你女儿干的丑事,全抖落出去,让你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不!不可能!你胡说!”苏媚不可置信的大叫。
陆贞阴冷的目光转而落到床上的薄锦辰身上,苏媚浑身一颤,往她面前一挡,当手里的水果刀指着她,“你想干什么?敢动锦辰,我就跟你拼了!”
这一下正中陆贞的意,她故作惊慌地往后退了两步,对门口围观的人说:“你们看啊,你们看看,当小三的猖狂起来真是没边了,她现在还想拿刀伤我……”
外面的护士医生连忙进来,制止住情绪失控的苏媚。陆贞站到门外,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那双眼里淬出恶毒的光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薄安安接到母亲苏媚打过来的电话时,正坐在家里,对着镜子,给半肿的脸上药。
苏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去医院。薄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药膏,打个车就奔到了医院。
她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就发现母亲苏媚瘦削的身影立在窗边,正在抹眼泪。
薄安安脸色一变,呼吸都紧了,“妈,怎么了?是不是钱不够了?还是弟弟……”
薄安安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薄锦辰,后者还是安安静静的,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和平日无异。
苏媚擦了擦眼泪,一抬头就看到她红肿的半边脸。
薄安安抬手用头发将脸颊遮了遮,让长发垂下来,“没事,拍戏的需要。”
“拍戏?”苏媚那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薄安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抿住唇角,“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是不是薄家人又来找你麻烦了?”
“拍戏?”苏媚苍凉了笑了起来,“你还跟我说拍戏?你脸上的伤怕是被人当成小三打的吧!如果不是陆贞今天来大闹一场,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名声那么响!去勾搭薄一心的未婚夫,还被人家给封杀!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薄安安慌了,她伸手要去拉苏媚的手,“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苏媚却一巴掌狠狠的拍开她的手,表情决绝,“妈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跟这个薄一心的未婚夫有关系?”
薄安安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妈妈含辛茹苦的把她和弟弟带大,她从未对妈妈撒过谎。
她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艰涩,“……是。”
苏媚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份期望,一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她指着薄安安,张了张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你……你跟谁在一起不好,为什么非要去勾搭人家有妇之夫,你难道也想做小三吗?”
“妈……”薄安安急着上前想去抓苏媚的手,“事情并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
苏媚却眼神嫌恶的避开,恨声道,“你走!我苏媚从此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妈……”薄安安声线带着丝哽咽,然而苏媚却再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拖着她,把她推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薄安安不停地拍着房门,“妈!你把门打开,你听我说句话!”
然而里面只传出苏媚愤怒的声音,“滚!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你要是还想给我跟你弟留点面子,就赶紧滚!别让这里的人认出你来!”
薄安安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不动了。
心头苦涩难堪。可是眼底却划过冰冷。
她要为弟弟还有奶奶报仇,但她绝不想母亲和弟弟因此再受到伤害!却没想到自己大意了,竟然让陆贞来羞辱母亲!
陆贞!
母亲这辈子最讨厌小三,绝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
薄安安等了许久,最后不得不先离开。
走到护士站的时候,被护士告知弟弟的主治医生找她。来到了办公室,医生告知她钱不够了,要尽快把空缺的钱填上,不然医院只能让她们把人带回去。
出了医院,薄安安匆匆的戴上墨镜和口罩,遮住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还未走远,林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边是火急火燎的声音,“纪时谦知道你卖别墅的事了,动了很大的火气,要把房子收回去!”
街道上人潮涌动,薄安安却忽然觉得身旁仿佛就空了,耳朵也有一瞬间的耳鸣。
她抬起微颤的手,伸到墨镜下面,按了按有些润湿的眼角,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笑。
纪时谦,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安安?安安?你在听吗?”听筒里传来林素焦急的声音。
薄安安收了笑,“在,姐,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找份工作了。”末了,她填了句,“要来钱快的那种工作。”
……
深夜纪宅,装修阔气,宽大的书房内。
沉黑发亮的办公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别墅的收回合同,一份是用蜜蜡尘封起来的文件袋。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脸色冷沉的男人,纪时谦一手抵着眉尾,刀锋般的眉轻轻拧着,一双黑眸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夹杂着一丝怒意。
薄削好看的唇动了动,“那个女人有没有打电话联系你?”
立在一侧的勒森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总是莫名的郁躁,就像那吸进胸腔的烟,怎么绕都绕不出来一般。
原本封杀那个小女人,只是想让那个女人放低身段,软声软语的来求他。然而现在那个小女人竟然想卖了他的房子,都不愿意过来求他。
当真是有骨气啊……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的帮助,她一个被封杀欠着巨资的艺人还能撑到几时!
扫向另一个封起来的文件袋,冷眸沉了几分,“这是我上次让你调查的事?”
勒森毕恭毕敬,“是,薄一心小姐和薄安安小姐过往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
长臂伸过去,快要贴到文件袋的时候反而顿了顿。他忽然就有些担心,里面的内容是他不想看到的。
犹豫两秒,指腹贴上牛皮袋,大手拿过,拆了封印,取出里面的文件。翻看了几张,纪时谦的黑眸却越来越沉,翻文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他啪的一声将文件合上。
黑眸里似是有黑色的云海在翻涌。
勒森立在一旁,犹豫了半天,轻声叫了一句,“boss?”
纪时谦扬手把文件一推,另一只手捏着眉心,闭了闭眼,沉声道,“这些都是你秘密调查的吗?”
“是。”
眉心抖了抖,勒森的工作能力,他是信得过的。
纪时谦摆摆手,“出去吧。”
“……是。”
等勒森离开,纪时谦才慢慢睁开那双黑色的眸,眼里各色的情绪在翻滚。
薄唇翕动,泓水般低沉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流动,“薄安安,当真是我错看了你吗?”
另一边薄家,薄一心坐在自己卧室的露台上,身上拢着件睡衣,一手捏着高脚杯喝酒,一手握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粗嘎难听的中年男声,配上那谄媚的讨好,听起来格外的猥琐。
“嘿嘿嘿,薄小姐,您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那个人调查的东西,绝对都是按照您安排的意思整理好的。”
薄一心放下酒杯,纤白的手指围绕着杯口,一圈圈的摩挲着,“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能确定你那东西他不会发现纰漏吗?”
“哎呦,薄大小姐,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不?”
薄一心摸着高脚杯的手一抬,“是,这次的工钱双倍。”
在男人一句句道谢中,薄一心撂断了电话。
她拿起桌上的红酒,给酒杯里斟了半杯,而后仰头,闭上眼睛一饮而尽。血红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一直滑到她的下巴,顺着轮廓流进白色的睡衣里。
随后,她猛然睁开双眸,眼底寒芒乍现。
薄安安!
薄安安!
一个小三生的贱人,现在竟然敢来打扰她的生活,勾引她的未婚夫,还设计陷害她!
原先她看薄安安一直老实本分的做她那不出名的女艺人,又想着她一个女儿之身,不像她弟弟的威胁那么大,也就暂时没动她。
却不想这个小贱人现在竟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当真是她小看她了。
最让她心慌的是,纪时谦竟然命人去调查她跟薄安安的过往,若不是她有心留意着,让人提前做了准备,那后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这个薄安安,现在是万万留不得了!
……
苍城最大也是最有名气的会所当是金夏会所了。因为这会所老板经营有道,规模大上档次,所以来的都是一些豪门的贵公子。
不用说里面的公主、少爷了,即便是普通的服务员,工资也要高出外面很多倍。
萧艳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紧身裙,显得腰细臀丰,她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她面前,身材火爆,但模样清纯的姑娘。
她瞅了好几眼之后,吐了口烟,缭绕的青烟全部吐到了那瓷白的脸上。
薄安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唇角微微勾着,看起来着实有些傲慢。
萧艳有些诧异,往后退了几步,指尖夹着烟,靠在办公桌上,“行,既然是来跳舞的,那就来一段吧。”
音乐声一起,面前的女人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柔软的身子像是条蛇,迷人的眼神,魅惑的表情,灵动的舞姿。
萧艳在会所也算混迹十几年了,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将性感和清纯融合的这么好。她觉得她现在要是个男人,恐怕魂早就被这女人勾跑了。
一曲结束,薄安安竟然大气都不喘一下。
萧艳又眯着眼睛,对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清纯的模样有几分眼熟。想了一会儿,她眸子睁大,“你是不是那个……最近被封杀的……”
薄安安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坦然的笑了,“甭管我是谁,萧姐,您看我这样行吗?”
吸了口烟,萧艳点头了。
“谢谢萧姐,不过萧姐,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整整半个月了,纪时谦没有收到薄安安的求饶任何信息。
这个女人就跟铁了心的似的,像要是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剥离。
纪时谦却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烦躁,工作的时候也是心烦意乱,本来十分钟就能看完的文件,他竟然花了一个小时。
最后,他索性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摔,一手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叮咚叮咚”微信消息好几声响。
虽然知道应该不是那个女人发来的信息,但是心里面还是带了那么一丝期许,拿过手机一看,果然不是。
是好友陈习发过来的几个视频,他没点开,但是看视频封面应该是在什么会所。
他实在没心思搭理,放了手机。
然而陈习就跟铁了心要跟他过不去似的,又是几条信息发来,还打了一段文字,“最近金夏会,有个跳舞的妞可火了,总是戴着面具,透露着一股神秘气息。她那舞姿销魂的哟……”后面是一个眼泛桃心流口水的表情。
“纪大少,有没有兴趣呀?”
纪时谦扔了手机,闭目养神,决定不理这个登徒子。
然而,他刚刚闭上眼睛,陈登徒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恼得直咬牙,电话接通就是一顿骂,“滚蛋!老子现在烦着呢,你丫要是闲的蛋疼,我不介意找几个壮汉帮你治治!”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然而那头的陈习像是猜测到了一般,连忙喊住,“等等!别挂断!你先看看我给你发的图片,再决定要不要过来。”
陈习挂了电话,挑着精修的眉,阴柔的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他对身旁的好友说:“你信不信,不过一分钟,纪大少就会打电话过来。这个跳舞的妞,绝对对纪时谦那小子的胃口。”
他跟纪时谦从小几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对他的喜好比对自己的喜好还要清楚。
果不其然,只过了30秒,电话就打过来了。
陈习得意的接起,嗯了一声后,慵懒的答着,“现在七点多了,人家的舞台表演结束了,不过我已经提前预定了她,八点半,808包厢,你来是不来?”
……
休息室内,薄安安揉着肩膀,摘了脸上的面具。
连续一个多小时的表演,累得她够呛。
半个月前,她身无分文,刚好又赶上弟弟要交医药费,林素帮她找了许多工作。但是真正来钱快的工作,也就只有会所这些地方了,这里的工资日结。
那些无处消遣的豪门大少们,只要心情好,随手一挥都是几万。
她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斜斜的扯了一下嫣红的嘴角。
薄安安啊薄安安,你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呢?
她还没休息几分钟,萧艳就进来了。
“小鹿,808包厢,点名。”
来这里,她怕泄露身份,跳舞的时候都是戴着面具,还改了名字,叫小鹿。
她戴了面具,跟了萧艳出去。
萧艳一边把她往包厢带,一边说:“这次来的是陈家少爷,一定要谨言慎行,他的要求尽量满足。这陈家大少,平日玩得很疯,你要小心点,只要顺了他的意就好。”
到了包厢门口,萧艳转过身来,拍拍她的肩膀,“难搞的客户,自然钱拿的也多,小心陪着。”
薄安安点头,“是。”
推门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薄安安看到包厢的沙发上,几个公子哥在打扑克,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染着一头大红色的头发,狭长的眉眼配上削薄的唇,看起来阴柔又狂野。
那些人看她进来了,停了动作。
红毛那人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眸打量了她两下,然后邪邪的咧嘴一笑,他朝坐在角落里喊了一句,“妞来了!”
角落里的光线很暗,她原先还没注意,被红毛这么一喊,才发现角落的沙发上也坐着一个人。
薄安安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顿时她只觉得仿佛有人掀起了她的天灵盖,倒了一盆冷水进去,大脑连着整个脊背都窜起了凉意。
那张刀斧神功的俊脸隐在阴影里,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冷冽的气场,还是让薄安安一眼就认出了。
纪时谦!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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