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伴随着玉兰花的清香味和洒落在地上的浩浩洋洋的樱花花瓣,薄安安终于接到了自己接的那部电影的档期确认。
导演是好导演,只是以前是拍青春片出身,薄安安其实也有些心虚。
编剧是好编剧,只是以前只会写古惑仔之人在江湖,谍谋起边度,那一类型的热血电影。
搭档是好搭档,又是叶止,她现在名义上的哥哥——是的,她终于还是正式认了付云婵做干妈。除了有时候上街扫货更像是姐妹淘以外,这段母女缘分着实很让人感动。
大概是觉得把薄安安和叶止这对双双获得金狮奖提名的影帝视后请来会比较有排面,说起来有点神秘的投资方花了大价钱,不过本子确实写的很好,导演也拿出了诚意来,每一个小小的选角都力求争到最好。
关于这一点,薄安安也有些咂舌,大笔大笔的投资砸下来,大笔大笔的片酬砸下来,导演竟然还拥有全部的话语权,没有一个投资方塞人进剧组,这实在是很难得的。
从选景布景到选角,导演几乎是用出了全部的心思在一点一点磨,看到了出好电影的希望,薄安安也就放下了心。
反正她也没想着要忙起来,所以,她准备了充足的时间等这一次开机。
当然,开机前和剧组成员熟悉熟悉,吃顿饭喝点小酒这样的准备工作少不了,薄安安也没有拒绝,等导演来到了苍城以后,就应邀来到了市中心的某个会所。
这一次的拍摄工作就在市区内,这意味着薄安安甚至能按时按点吃饭睡觉上班下班,随时随地开车回家。
为了表达自己对导演选择在苍城取大部分景的谢意,薄安安直接举了酒杯:“季导,我敬您。”
“可不敢,”季云连忙起身,“在剧组你听我的,在外面咋们别讲就这个,我经验多但是拿奖少,还得你们多指教。”
薄安安不敢托大,连忙又跟着客气:“不敢,就是走运,还得季导多教我几招。”
季云虽然没有拿太多奖项,名气好像也不大,却是年轻一代极有天赋的导演,功底扎实,拍摄手法更是时时让人觉得惊喜。而且,他最厉害的是他在光中显影的手段,以不一样的角度来揭露黑暗,却又给予黑暗光明让人不至于因为黑暗而失去希望。
在他拍的那几部没有车祸打胎的青春片里,类似的手段和技巧比比皆是,所以,即使即将开拍的这部电影并不是季云曾经涉及过的类型,薄安安却还是想要信任他。
更何况,另一个不缺钱的叶止也看上了这部剧本。
他们两个现在其实是一个类型的演员了,片酬开得高是锦上添花,接剧其实就是看心情看自己喜好。
而且这部剧也很有意思,主角是一对兄妹,一对毒贩的儿女。
这对兄妹在成长期间因为父亲的影响,虽然聪慧,却也觉得父亲的事业与烟草商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们在父亲的安排之下在国内上学读书,实际上却是想要回家帮助父亲做“生意”,寻求更加刺激的生活的。
他们两个的身份是清白的,和警察通缉令上的那个大毒枭没有半点关系,但因为年轻人偏颇的思想,他们固执地想要回到父亲身边。
毒枭不想拖累自己的孩子,但还是在再三考虑之下将哥哥接到了自己的身边,留在国内的妹妹却不知道为什么,考取了警校。
种种发展不足为道,最终,哥哥变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一意孤行的,妹妹竟然成为了刑警支队外勤组的一员。
兄妹两个人的联系从未中断,也没有警察怀疑自己的同事,年轻貌美行动能力又强的警花同志有着什么样特殊的家庭背景。
在工作中,妹妹逐渐清醒,逐渐明白了自己成长期间对毒品产生的错误认知有多么可笑。
她想要拯救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却知道,自己的父亲做过的错事太多,根本不可能善终。所以,她想要救回自己的哥哥。
以外出旅游为名,她来到了国外,来到了自己的哥哥身边,选择了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盘托出。
她是独自清醒的,也就是说,她的兄长并没有理解她,但还是决定送妹妹回国,即使二人可能会背道而驰。
他做好了以后需要防备自己亲生妹妹的准备,却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但,妹妹的想法无意中被毒枭的手下得知,为了防止组织内的情报被泄露,一条针对妹妹的命令被下达,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回国,哥哥不惜用尽多年来自己所有的经营。
作为背叛者,毒枭决心要大义灭亲,一条一条的刺杀计划被制定,被执行,妹妹终于还是受伤躺在了病床上,哥哥决定坦白一切,将所有自己所知道的父亲在国内的经营交给警察。
妹妹在医院中还是受到了袭击,最好的闺蜜是毒枭的安排,原本是保护也是监视,后来,是凶器。
为了报仇,哥哥闯回父亲的营地,高强度训练下早已像职业杀手一样精确的肌肉将所有的家人屠戮殆尽,即使被打伤了双腿也还是要往前,要终结自己亲生父亲的生命。
原本对父亲无限忠诚的哥哥,因为深藏于心底的爱变成了复仇者,可他没有超能力,也只是一个凡人。
恍惚中,他好像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好像听到了妹妹在笑着:“哥哥,你是坏人,我又是什么?”
他知道,即使自己仍然选择自己的父亲,他也依旧会拥有妹妹的爱,可他不愿意。
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因为自己难过,更想要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即使是,想要到父亲身边去,和家人在一起,这样的愿望。
他从来都不想让鲜血浸满双手,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他。
没有结局的结局,好像活了下来,又好像都死了。可他们最终是幸福的,他们的心最终还是在一起。
其实有些骨科的嫌疑,但是,在某些闪光点之中,那一点点的暧昧也变得无足轻重。
薄安安很喜欢这个剧本,也无法描述,是什么触及到了自己感动的点。
可能只是因为,某一个即使荆棘满地也还是会选择一边流血一边和你蹒跚前进的场景。
编剧也在,薄安安和导演闲扯了几句,就和那位看着五大三粗不带金链子都不合适的编剧大哥唠起了家常,两个人说到兴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相拥而泣的意思,不过碍于桌上人还真不少,也就都控制住了。
薄安安难得会这么高兴,就有些喝多了,林素也没拦着她,只是让李盈看着点她。
包厢里的洗手间有人了,薄安安挥了挥手,便招呼旁边那桌上的李盈跟自己一起走一趟。
会所走廊里的光线很好,薄安安一出来就觉得刺眼,还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薄安安忽然听到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安安姐。”
薄安安楞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苏怡儿。
“小苏,”薄安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是意识迟钝地察觉不出来什么不对,“你和朋友聚餐啊。”
“嗯,”苏怡儿笑了笑,含糊不清的应了,头却又低了下去。
薄安安拍了拍后脑,也没有察觉到李盈扶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只是觉得,很不对劲。
可是酒精的麻痹作用实在不容小觑,薄安安只觉得有一条线崩地弹了一下,却好像是一根紧绷着的琴弦,还没有松开手指,也就还没有被拨动,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苏怡儿也察觉到了薄安安的状态不太对,也没有什么酗酒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就往侧面闪身:“我先走了安安姐,咋们改天再聚。”
李盈的眸色闪了闪,没有说话。
薄安安更是反应迟钝,伸出手挥了挥,便往厕所的方向走:“回头见。”
从厕所出来,薄安安好像清醒了几分,还用冷水洗了把脸,可她还是没有想到,那些被自己忽略了的细节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迷惑一直徘徊在她心头,持续到她不小心推开了一扇包厢门为止。
怎么说呢?
她不是不知道在有些地方会发生什么,也不是没见识过,也不是,好了她就是没见识过。
至少,眼前的场景有些让她凌乱。
里面的人注意到了推门声,开口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大概是想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薄安安,顿时噤了声。
“哟,这不是大明星薄安安么,怎么,我们这儿也没人点你的单啊~”有人淫笑着说道。
立时,有人在旁边推了他一把,大概是让他注意言辞。
薄安安现在好歹已经是薄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和他们这样可能连实权都没有,或者才开始接触公司事务的二代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所以,他们得收敛一些。
薄安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迎头看到的那片白花花的肉从脑海中剔出去:“抱歉,走错了,你们继续。”
在场的人大概并没有觉得薄安安会出去乱说什么,更没有脑子拎不清楚的会想着把薄安安留在这里。即使他们内心有这样的想法。
里面的女人已经娇嗔了起来,有个脸好像有一分熟悉的青年冲着薄安安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薄安安微微点头,也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就想离开。
可是,一只手臂忽然就横搭在了她肩膀上,李盈刚才也愣住了,看到这样的情形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这样的场面她见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这是你们谁点的妞儿,愣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啊,”那人调笑着,揽着薄安安就往里走。
里面几个人的神情顿时有些僵住了,但也没有出声拦他。
薄安安曾经的丑闻其实都在所有人的记忆中,如果薄安安态度坚决,他们当然也不会做什么,但是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半推半就的,他们就能……是吧?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一闪而逝,因为薄安安已经把自己肩头的那根手臂扭开了:“原来这几位都是你们点的妞?我寻思着,这也不是窑子啊。”
薄安安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深色已经有些不愉了,但薄安安也不怕这个,只是把刚才揽住了自己的那个青年一把推进了房间,紧接着就转身往回走。
说是喝多了,可她的酒量本来也不错,现在也已经被这一出搞得清醒起来,大脑也灵光了。
不管这个包厢里的人在玩儿什么游戏,她都不应该在这里久留。
想到包厢里那几个还算熟悉的脸庞,薄安安的脚步更快了。
李盈也知道利害,连忙迈开了步子往回走。
剧组所在的包厢并不远,再隔两扇门就到了,她们不需要害怕什么。
“哎哎哎,我说是谁,薄安安,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呢,被纪时谦跟霍琛玩儿过就看不上我们了?哥儿几个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知道吗?”那被薄安安推开的青年却是忽然追了出来,一把就拽住了薄安安的手腕,“我说,你一晚上多少钱啊?哥哥我今天就是把这儿当窑子了又能怎么的,你来陪陪我们啊。”
薄安安原本还挂着三分笑的脸上,顿时变得一丝表情都没有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顿时叫苦,只道这哥们儿喝大了什么都敢说,有人赶紧起身往外走,想要把人拉回来再顺手赔个礼,却不想隔着门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啪”。
那拽住薄安安的青年也愣住了,顿时火了。
“薄安安,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有脸么?”薄安安似笑非笑,“你确定你要在这里惹事?”
“我他妈的,今天我不把你,”话说到这里,那青年原本举起来想要狠狠给薄安安一巴掌的手却被人牢牢攥住了手腕。
“你想把她怎么样?”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薄安安甚至能感觉到她背后隐约碰到了那人的领带和西装外套。
怎么会是,他?
那青年也和薄安安一样愣住了,整个人都傻眼了,刚刚追出来想劝架的两个人更是愣在了门口。
“纪,纪哥,”出来劝架的青年之一大概是能和纪时谦论交情的,看到这样的情形,连忙冲了过来,“纪哥,他喝醉了,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把人带回去。”
“把人带回去?”纪时谦搭着薄安安的肩膀,把人推到了自己身侧,自己站到了那青年身前。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对于一米七出头的青年来说算是有身高压制了,也可以说,几句压迫力,至少那青年额角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
他还是愣在原地,但他的同伴却是能拎得清眼下的情况,连忙上来陪着笑道:“纪哥,他喝醉了,不懂事,我代他跟您和薄小姐说声对不起,等他清醒了,我一定再拎着他亲自跟薄小姐好好道歉。”
纪时谦仍然无动于衷,只是看向了薄安安。
那青年也明白了,这件事能不能一笑而过,关键在薄安安身上,当即也陪着笑看了过去。
“算了,”薄安安没敢看旁边的那个人,说完,就直接转了身。
李盈原本想回去叫人,可刚走了几步就看到纪时谦过来了。
她不太知道薄安安和纪时谦之间的事,但是,既然有人帮薄安安解决这件事,她也就没有必要再让人过来了。
这种麻烦,说出来并不好听,当然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薄安安连声谢都没有说,就直接转身走了,李盈当然也就明白,直到现在,薄安安也还是不愿意再和纪时谦有什么牵扯的。
纪时谦只是松开了手,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是谁都不会看不懂。
薄安安刚推开包厢门,就看到了门口的编剧,那个名字有些像女孩子,却一身腱子肉专写江湖道义的郝欣。
三个人都楞了一下,薄安安还没来得及开口,郝欣就小声道:“这个会所和筑梦那边有些牵扯,但一般都是各走各路,很少会遇到,你这种情况。我看到纪总过去了,就没喊人,你没事吧?”
门口就是洗手间,玄关过一个小拐角是沙发,吃饭的桌子在更里面一点的地方,所以满身腱子肉的郝欣在这里和薄安安说话,并没有人能看到。
薄安安摇了摇头:“我没事。”
郝欣当然也知道这个结果,也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以后不来这边吃饭了,我跟导演讲一下。”
说完,他刚想回桌上,却被薄安安叫住了。
“郝编,你刚才说的筑梦,是什么意思?”
薄安安的脑子刚才没有转过来,这会才刚刚反应过来,郝欣刚才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筑梦的事?”郝欣也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以前总是丑闻缠身的薄安安在娱乐圈里居然会像这样天真不谙世事。
不过,想想也是,薄安安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传出来被他听到过,圈子里的八卦总是最灵通的,那时候薄安安被唯一的金主,也就是,纪时谦保护的很好,所以没有听说过某些事,也是正常。
想到这里,郝欣不由得有些唏嘘。
说起来,刚才那个纪时谦,对薄安安其实也还不错,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好像也有些复杂,不能在一起,也是可惜了。毕竟,如果薄安安真能嫁到纪家去,也算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郝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了一遍,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给薄安安避雷。
看了一眼李盈,薄安安顿时明白了郝欣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我的人你放心,不会乱说。”
郝欣“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那边,见没人过来,才放心地开口:“我知道你之前跟筑梦那边合作过,就是,他们投资的那部剧,收拾还不错,我看过。那时候你风头正胜,也不可能签到他们公司去,他们也没有招惹过你,所以,你不清楚也正常。”
薄安安听得愈发是一头雾水,当即开口提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部剧是为了捧人,你和那个谁,岑亭吧,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所以他们也不敢乱来。但是有些人,有些剧,就不一样了,”郝欣越说越皱起了眉头,似是说不出来似的,“就是很乱,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以后少和他们合作就是了。”
薄安安似懂非懂,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几张脸,还有自己无意中说出的气话,大概也就明白了郝欣的意思。
“能,跟我详细的说一下么?你知道的,”薄安安皱着眉,“我加你微信。”
郝欣楞了一下,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回头再说吧,先回桌。”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去了,大家还是吃吃喝喝高高兴兴,没有人发现不对,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薄安安强硬地决定先送喝醉的林素回家,毕竟林素还没能像薄安安一样租到市中心范围内的高级公寓。
送了林素,两个助理这才送薄安安回去。
米莉开着车在楼下等李盈,她们两个一起住在星耀安排的员工宿舍,今天薄安安喝了酒,李盈便送薄安安上楼再回去。
一到家门口,薄安安还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东西,就只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喵叫。
薄安安:喵喵喵?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几分钟后,薄安安和李盈双双认识到了这一点。
在米莉打来电话提问:“你什么时候下楼啊!”
之后,李盈终于恋恋不舍地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我明天早上带猫屋和小猫吃的奶糕过来,”李盈站在电梯门口,不舍地看着薄安安怀里的小猫。
“好,看它好像不饿的样子,”薄安安抱着怀里还在狂舔一个大概是猫薄荷球还是什么的小东西,见电梯到了,便往家门口走去,“你们早点休息。”
与此同时,对门那一户人家的监视器旁,纪时谦也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很乖,薄安安心都要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只小猫蹲在自家门口,可这么晚了薄安安总不能把它送走。
所以,薄安安决定,先贴寻猫启事出去,如果没有人来认领,她就养着它了。
薄安安怕小家伙不适应环境,一进房间就翻箱倒柜找了两个空的收纳箱出来,一大一小,虽然不是纸箱子,可小家伙显然很喜欢自己的新家。
放倒了的蓝白相间的收纳箱里,蓝白相间的小脑袋正在探来探去,大概是因为灯光太亮了,它时不时就要伸出头看一眼箱子外正盯着它看的薄安安。
它也不怕生,瞪着一双眼睛冲着薄安安喵喵叫,薄安安实在忍不住,还是把它抱在了怀里。
小猫需要的睡眠时间也不少,逗它玩儿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了,薄安安赶紧把它放在了准备好的小垫子上,又塞到了箱子里。
这么一折腾,薄安安更清醒了,哪里还顾得上睡觉,打开淘宝就翻起了猫窝和猫爬架。
两千块的智能猫屋,三千块的猫爬架,几百块的猫粮,还有一堆猫玩具,薄安安也不知道自己看着看着怎么购物车里就多了那么多东西。
天地良心,她衣柜里至今还有不少几百块钱的连衣裙,几十块钱的半袖凉鞋,对比同资历的女性生活简直简朴到了极点。
第二天一早,薄安安是被李盈一通电话喊起来的,李盈已经到门口了。
薄安安昨晚就告诉了她不用买猫窝什么的,毕竟包邮区任性,昨天下的单,估计再过一天也就到了。
所以,李盈就带了一包小奶猫吃的奶糕和两根逗猫棒过来。
林素也来了,昨晚她大概也没休息好,看着屋子里跟着逗猫棒乱窜的小猫满脸愁容。
“怎么了?”薄安安端着牛奶,疑惑地看了过去。
“我有点犯怵,小时候被猫挠过,”林素重重地叹了口气。
薄安安没听林素提过这茬,挠了挠头:“那,以后你来的时候我给它放书房?”
“不用,这还小呢,我可以接受,”林素又抬头看了薄安安一眼,又叹气,“我是在想,你以后拍戏不在这边怎么办,我一个人可不敢来帮你喂它。”
“这,我养都养了,”薄安安抿着嘴唇,也有些犯愁。
送寄养肯定是不行的,猫咪不能频繁的换居住环境。
薄安安到现在都没有请过稳定的清洁工,都是她自己收拾,偶尔想大扫除干不动的时候,才会请保密服务做得好的家政公司派人过来。
所以,雇人过来也不太现实。
“算了不想这个了,”林素晃了晃脑袋,“你不是说要贴寻猫启事么,说不定能找到它的主人呢。我查过了,品相好的像这样的英短蓝白,没个三五千下不来的。”
“那就先贴上吧,”薄安安把小猫放倒在了小垫子上,戳了戳它柔软的肚皮。
“我问物业了,他们可以给贴公告栏,但是监控不给看,”李盈乘机接话,“说他们盯着看了很久,没发现小猫是从哪户跑出来的,不知道从哪来的。”
几个人对坐片刻,连林素也戳了戳猫脑袋,满屋子都是这几个无聊的大人喵喵喵喵的复读声。
其实林素也是无所谓的,只要薄安安高兴,她把房子拆了都行,更别提只是养了一只猫了。
除去以后饲养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麻烦,其实也没什么了。
蓝白色的绒毛又软又细,喵喵叫起来也是个小甜甜,粉红色的肉垫也很干净,而且还温驯乖巧,没多久,林素都快要撸上瘾了,
几个人沉迷了一会,还是林素先清醒过来:“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薄安安沉吟了一会:“薄咪咪。”
这个一看就是现起的敷衍的名字让林素有些为小猫抱不平。
没有一只炫酷拽霸狂的猫咪会愿意叫咪咪这种敷衍的名字好么?
“它什么时候叫薄咪咪了?换一个。”
“为什么不能叫这个,挺好听的,”薄安安皱着眉头。
她实在起名无力,想起个好听的名字实在是……薄咪咪真的不好听么?
“隔壁张小花家的狗叫福瑞迪,林大花家的猫叫凯瑞斯,刘仙女的乌龟叫six god,张影帝家的羊驼叫卡布奇诺,你说你起的名字是不是不在平均线上。”
“我觉得six god好像也没那么洋气吧?”薄安安弱声反驳。
“那你以后能保证自己不晒猫么?您能保证它不出现在微博和朋友圈里么?我不想我的艺人有个没排面的宠物。”林素厉声道。
薄安安想了想,疯狂摇头,再次沉思:“那就叫,potato。”
林素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名字应该够得上及格线了:“行,那就叫这个,先去给它做检查,看看用不用打疫苗。”
李盈实在没忍住,忽然笑出了声。
林素这才回过味来,睁大眼睛看向薄安安:“你给一个猫起个名字叫土豆???”
薄安安面无表情,抱着potato挥舞着爪子吓唬林素:“我的猫,我说叫什么就叫什么,是吧土豆?”
Potato仰着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薄安安在和自己玩耍,伸长了脖子便甜甜地喵了一声。
林素的嘴角抽了抽,认命了。
家里的新成员并没有影响到薄安安的正常工作,薄安安依旧按时进了剧组,只不过……
季云:“咔,80斤你怎么回事?又NG?试镜的时候你要是这个水平我早让你滚蛋了。”
事实证明,所有的导演在拍摄过程中都是正在喷火的霸王龙。
和薄安安对戏的女演员当然不叫八十斤,只是这个小姑娘体重明显比薄安安还高,可是每一次媒体采访她又瘦了几斤的时候她都要说自己是八十斤,久而久之,就有黑子给了她这么一个外号。
在黑子嘴里这可能还只是一个嘲笑兴致的外号,她也可以装作看不到,可是现在从季云嘴里蹦出来,她就有些崩溃了。
“都怪她,哪有带猫进组的啊!”指着薄安安,八十斤狂喊出声,“这让我怎么不笑场啊!”
八十斤哭出了声,捂着脸跑开了。
季云看了一眼一旁趴在叶止肩膀上,试图爬到他脑袋上的土豆,刚才还狂暴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那,薄安安都没笑场。”
薄安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季云,也装作没听到其它配角奇怪的眼神。
“季导拿提名过金狮奖的女演员跟八十斤比,怎么想的。”
“八十斤脸都白了,笑死。”
“啊,我的小土豆子,太可爱了,我叶哥也好可爱。”
“你该祈祷别让叶哥听见这个话。”
周围议论纷纷,季云也有些无奈,但剧组有影帝视后的加持分,进度快的不行,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挥了挥手,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季云也凑过去逗猫了。
“唉,小土豆啊,还让不让你来剧组呢?”
叶止面无表情的看书,薄安安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它太小了,让它自己待家里我还是不放心,我再想想,看能不能把它送到朋友家里去。”
陈岁寒在筹备新专辑,岑亭又接了个古装剧,沈括成天五湖四海的瞎玩,付云婵还不在苍城,天天扫货逛街潜水跳伞,舒服的不行。
薄安安也就只能把土豆带来剧组了。
土豆是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有什么烦恼的。
半个月过去了,它已经成功从叶止的怀里手里跳到了叶止的肩膀上,但它还是想征服最高处,叶止那团柔软又漂亮的头发。
黑乎乎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来到了薄安安脸上,嗖的一下,它就从叶止肩膀上跳到了薄安安怀里。
叶止的眼睛从剧本上挪开,看了土豆一眼,又低下了头。
薄安安手忙脚乱地把猫塞到了自己怀里,又从一旁已经非常灵敏的李盈手里拿了一块奶糕递到土豆嘴边,又叹了口气。
一旁,郝欣面无表情,带着沉痛的目光低声对自己身边的助理编剧说道:“看到了吗,人不如猫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助理编剧一脸懵逼,不知道郝欣在指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个小土豆已经在半个月之内把剧组所有女性同胞的胸蹭了个遍了,”郝欣痛心疾首,“哪怕分我一只呢,一只都行!”
助理编剧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茬,倒是一旁回来看刚才的录像的季云瞥了他一眼:“别做梦了,你能和它比?”
就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这只名字叫土豆脸也圆的像土豆的小猫,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胖了不少,俨然已经成为剧组的吉祥物了。
甚至季云现在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要把关于土豆小同志的录像花絮拿出来做宣传了。
看着小土豆左转右转的脑袋上茂密又柔软的毛发,季云也有些哀怨地摸了摸自己已经有脱发前兆的发旋儿:“把八十斤叫回来,我给她讲戏!”
终于又开拍了,叶止非常自觉地把土豆揣到了衣服里,还转了个方向接着看剧本。
总算,一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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