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拿了一篮子鲜果就跑到了灵山。
他要看望紫翌的母亲,斗母度厄菩萨。
菩萨看见他来很高兴,问他母亲身体可康健?精神头儿好不好?
墨隐说自己娘亲好着呢,成天张罗着给自己相亲,烦都要烦死了,这不,上您这儿来躲几天。
菩萨说好啊,正好山上有无遮大会,你可以多住几日,有兴致的话各处逛逛。
墨隐看着菩萨说话,发现她和母亲竟有几分相像,都是慈眉善目的。他笑道:“菩萨,我看见您就像看见了我母亲,您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
菩萨一听笑了:“你母亲年轻时可是个大美人呢,人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的。”
墨隐问道:“您和我母亲早就认识么?我倒没听她说起过。”
菩萨捻着手里的念珠慢慢说道:“在你母亲嫁给你父王之前就认识了,说起来还有一段渊源。那时我在大梁国境内化缘修行,天下大旱,足有三年未下雨,有天我路过燕津那个地方,地方官府正带领百姓祈雨做法事,要生祭龙王庙,献上的女子就是你母亲。我恰好和你父亲一起救了她,又召令龙王下了三天三夜的雨,这件事才算解围。后来你母亲伤好后不愿离开你父王,就一直跟着他。”
墨隐这才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了解。他静默片刻,看着斗母菩萨不禁又好奇问道:“菩萨,都说我和紫翌哥哥长得像,不知紫翌哥哥的生父是谁?我父王可认得么?”说完也觉自己有些唐突,遂不安的看着菩萨。
斗母顿了半晌,幽幽的说了一句:“他父亲早没了,哪里有你的福气呢?”
墨隐无奈笑道:“我哪里是个有福气的,小时候尽受那娘儿俩个的欺侮了。”
菩萨点头道:“你父亲当时娶九头蛇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九头蛇族势大,在妖魔二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当时若不降服她,统一魔界是比较困难的。”
墨隐忿忿然说道:“若不是墨狄被压到浮屠冰火塔下面,父王也不会魂飞魄散的!”
菩萨听了也黯然神伤,唤着墨隐的小名道:“魔笛儿,你父亲••••••,哎!这也是天数,违逆不得••••••。”
墨隐最听不进这种话去,他只恨自己神功未成,不能为父报仇,杀不了夭天。如若有一日真擒了那奸贼,必定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才解这三千年的心头之恨!
菩萨看他痴痴的模样有些走神,知道他想念父亲,便讲些开心的事给他听:“魔笛儿你小时候十分顽皮,每日要玩埋沙子的游戏。埋得墙角、地砖、花园里到处都是。后来你父王把那些沙子都变作了金子,你回去看看,现在还有许多呢!”
这件事墨隐是记得的,他之所以埋沙子,是为了制作陷阱,他在那沙坑里埋下了诅咒,希望墨狄可以踩到它。没想到父亲看破了自己的心思,给他破解了。
想起小时候这些事,墨隐面露微笑,问菩萨:“记得小时候,哥哥也到九幽宫去的。”
菩萨笑眯眯的回道:“是啊,那时候你们兄弟三个玩的甚是热闹高兴,还把你父王的桃花蜜酒偷出来喝,结果三个人都喝醉了,倒在榻上直睡了三天三夜。你最小,是睡了四天才醒。”
墨隐‘呵呵’大笑,他问菩萨:“那时哥哥可顽皮吗?我记得他最爱吃蜜汁发糕,隔几日我去找他,菩萨可以做一些,我带上给哥哥吃。”
菩萨说道:“好,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劳烦你呢!”
他笑道:“您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记得小时候去过一次丹霞山,您正罚哥哥抄经,他很倔,为了抄经,连晚饭也没吃。”
斗母菩萨慢慢喝了口茶,回忆道:“是啊,那天羊儿贪玩不好好练功,是我打了他,还罚他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千遍。哎!那时他才四万岁,还是个孩子啊!”
“羊儿小时候最喜欢钓鱼,我为这个钓鱼没少打他,现在想想孩子贪玩也是天性,可是我一心要他在三界之中出类拔萃,没给这孩子过个好的童年啊!以至于他现在少言寡语的••••••。”
墨隐见菩萨打开了话匣子,喜不自胜,又问长问短的问了许多紫翌幼年的事。斗母菩萨寂寞惯了,见到故人之子来看望很是高兴,傍晚又做了素斋款待他。正好山上有无遮大会,第二日菩萨劝墨隐到无遮大会上看看。
无遮大会是灵山上每隔五年举行一次的大斋会,又称无碍大会。这法会是广结善缘,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尊卑都一律平等,没有什么限制,所以四海八荒的人都有来,非常热闹。
这一日墨隐正在会上闲逛,灵山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也有认识的仙家,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了事。那些凡人大多都是天竺国来的人,因为便利,所以斋会上做飞饼的特别多。
他正站在一个摊位前饶有兴致的看一个天竺人做饼,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时,却是赤云山的霞光圣元尊者。
两个人连忙互相见了礼,霞光道:“老弟你倒有闲心,在这里看人做飞饼。”
墨隐笑道:“道兄你不兴致也挺好吗?倒来凑这份热闹。”
“我是佛祖亲自下了帖子,不好不来。”说着霞光把他拉到路旁的茶棚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墨隐待他坐定了,一边斟茶一边说道:“道兄的事我听闻了,真是莫名其妙,这夭天想从鸡蛋里挑骨头,还怕找不出错儿来么?这奇耻大辱,小弟我真替你咽不下这口气。”
霞光握着茶杯皱眉道:“如今还不知给我怎么定罪?!就看那昌华帝君到天上如何说了,不管怎样愚兄我窝囊啊!”
墨隐点点头:“道兄一向做事兢兢业业,如今为这点小事在三界坏了名声,却是着实令人灰心。”
“兄弟你说到我心里去了,”说着霞光从腰间解下葫芦来灌了一口酒:“现在这些神仙们还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做事,你就说那灌口二郎真君,仗着是天帝的亲戚,成天斗鸡走马,牵着猎狗打猎••••••;还有那四海诸神,现在下场雨都要问下界要彩头••••••;还有冥界那些个老爷们,就更不用提了••••••。”
“真是,”墨隐点点头:“听说夭天偏听偏信自己的母族,那昆仑山道修一脉现在把持了朝政,天后也换成他的娘家人,听说和王母大有关系。他的结发妻子懿姜品性良淑,从无过错,却被打到冷宫里,每日靠起早贪黑的织布,才得吃上一口饭••••••。”
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在茶棚里聊了一个下午,甚是投机,临别时约定秋后到墨心那里好好聚一聚。
送走了霞光老道,墨隐又四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又不好驳了菩萨的面子,就闲逛了几日,遂决定告辞。
菩萨早亲手做好了糕饼,装好盒子,给他带在身上,这才郑重行了礼,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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