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日觉峰。
这里是一道悬崖峭壁,是昆仑山上最陡峭的一处绝壁。上下山峰都没有路途,只有法力强大的仙人才能够自由上下。
之所以叫做日觉峰,是因为这里极高,是最早能感受到太阳的地方,这里的鸟儿都起的早,当太阳光才麻麻亮的时候,它们就起来觅食。
天帝喜欢把犯了过错的大神都安排到这里思过,因为这扇天下最高的绝壁上他亲手书写了两个大字:“天谴”。
面对着这样两个字,大概任谁也不会睡得踏实吧?
所以在这漫漫的、无穷无尽的长夜中就只好进行一些有价值的思索:我犯错了,这个错是遭到天谴的,未来的日子我应当如何改过自新才能够弥补今日的罪过?••••••。
紫翌在山洞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山洞也不知是哪一位神仙挖的,仅能容下一个人蜷曲着身子。
紫翌也是刚来,无奈,只能就和了。
“神君!早啊!神君!”一些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他起床,还有一些叼来了山上采的野果。
紫翌坐起身来,从洞里伸个懒腰,呼的一下飞到一棵树上坐着。
他坐在树杈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酒来,拔开塞子灌了一口。
“神君,又喝上了,小心身体!”这群鸟儿呼隆隆的又跟着他飞过来。
“神君,你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酒窖么?怎么喝也喝不完?”
紫翌乜着眼看着它们,“怎么?有人陪我喝么?”
鸟儿不说话了。
突然有个胆大些的,上前问了一句:“神君,听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
紫翌呵呵大笑:“听谁说的?”
那鸟儿不好意思的说:“整个昆仑都知道了,神君是爱上了一个画上的女人。”
紫翌灌了一大口酒:“是又怎样?”
“真的啊!”这些鸟儿开始激动的议论起来,像是八百个女人在开会。
“听说,她美得很。”一只小黄雀奓着胆子说了一句。
紫翌坐在树上荡着两条腿,这时他突然间躺下了,仰望着晴碧碧的天空,无限徜徉的说:“是的,她很美,像月亮星辰一样美。”
这群鸟儿一听又激动的上蹿下跳,“听见了么?神君说她像月亮星星一样美。”
“那不是比百花和牡丹都美?”
“百花美么?我觉得还不如芍药美。”
“你们都说错了,这里面都不及玫瑰姐姐美。”
“你说的是白玫瑰还是玫瑰仙子?我觉得白玫瑰最美。”
“你们都说什么说?她们能比得上月亮星辰美么?既然比不上,那还是不如神君的心上人美丽!”
“那也得见过了才知道啊••••••。”
紫翌躺在树干上,悠闲的喝着酒,他把手臂枕在脑后,眼睛仰望着过往的云彩,其实心里只想着一个人:绮霞。
绮霞,你现在在干什么?
摘茶叶?种地?给庄稼施肥?还是在缝衣服?在田野里挖菜?••••••
这些••••••,都是你要过的生活,你一定过得很惬意罢!
你们竟然有了••••••孩子,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痛么?
那本应该是我的孩子!
你是应该给我生孩子的啊!绮霞!
我等了你三千多年,我们依旧形同路人!
是这老天对我的痴心不开眼么?
紫翌重重的又灌下一大口酒。
天空开始变得迷迷蒙蒙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窒息了,整个人又开始焦躁不堪。单恋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在咬噬着他的心,要怎么能够才能忘掉这个女人?!
她的音容笑貌就像被深深的烙在自己心口上一样,而且这烙铁永远是滚烫的,烫的他的心头血淋淋的,就那么日夜煎熬着••••••。
如果当初能够多在意她的感受就好了,紫翌开始无限的后悔,那时候自己只觉得她不谙世事,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她的那些向往凡世的语言自己只当是一些混话,哪有放着好好的仙家圣境不享受,自己偏要去过那粗劣贫穷的苦日子?
结果她真的一步一步的如愿以偿了,究竟是为什么这样的生活吸引她?
紫翌渐渐的悟出一点来。
她是要过人世间最踏实的那种日子,生儿育女、柴米油盐,用双手劳动吃饭。她早把人生看透了,其实神仙的日子虽然好,未免无趣味。
自己做了这几十万年的神仙,想想都在做什么呢?弹指一挥间。
日子虽好,却填补不了内心的空洞。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是真心的爱情。本事虽大,却解救不了自己的灵魂。
一日日,一年年,与行尸走肉何异?
可是当初的自己,就是放不下已经在手的东西,丹霞山、名誉、地位••••••,扪心自问,自己就是放不下这一切和绮霞隐居起来••••••。
到头来又如何呢?自己被这份感情折磨的憔悴支离••••••。
渐渐的晚霞又铺满了天空,众鸟儿喊紫翌到树下坐着,因为树上风太大。
“不!就让风把我的思绪都吹跑吧!我已经不能够再承受了••••••,让风把我刮到她的身边去••••••,我愿偎在她身边做一只袖子,做她的领子••••••,绮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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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隐从天上回来,这一次密会天后蜀雨让他对以前知道的一切有了新的认识。
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局棋下的够大,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蜀雨兄妹一切都是受控制的,如果自己猜的没错,他们身上是被人种下了极厉害的蛊毒——连心蛊。
这种秘术只有无涯岛上的人能种的,天底下只有无涯岛。
这休藜老人的后人究竟是谁呢?他们到底和巫咸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自己的计划就全盘暴露在人家的眼中。
所以自己一定要摸清无涯岛的虚实,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所在?
想至此,他掉转头,向无涯岛飞去。
那是在北海之北的极小的一个岛屿。那个地方甚少风平浪静的时候,常年烟波荡荡,巨浪悠悠。
墨隐行到海天相接处,突然天气飓变起来。只看见乌云蔽日、黑浪掀天,海面上一片深黑色。
他看见那个不大的岛屿,似是一艘破船一样在风雨里飘摇,纵眼望去,岛上除了一群瑟缩颤抖的海鸟没有任何活的东西。
不,还有粘在礁石上的牡蛎,和一些极小的螺丝,岛上已经没有树木,连一点寄生在礁石上的海菜也没有。
这里难道真的没有人了么?
他们难道放弃了这片荒芜之地?
墨隐叹了一口气。
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从黑暗中翻滚出来,咆哮着一直扑到脚底下,那些喷着泡沫的浪脊,在黑暗中闪着白光,潮水越涨越高,逐渐掩没了沙礁。
墨隐站在只露出海面一点的礁石上,看见海里是一片深黑色,但是这种深黑色似乎只是表面的东西,大约有许多东西在海底下隐藏着,海下面似乎埋藏着一个秘密。
他思索了片刻,一头扎进了海里。
海底下有无数的生命在旋涡里游弋,墨隐被一群食人鱼包围了,这些鱼把他围的密不透风,许多小鱼钉在他露出的肌肤上。
墨隐当然不害怕,他并不发力去撵这些鱼,反而被这些鱼包围着是他最好的屏障。
他从万千条小鱼的罅隙里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无涯岛的底部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容器。
虽然他没有看见哪里有入口,可是这岛屿的底部极为怪异,它不是个锥体,竟然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圆柱体!
这里面一定就是他们的老巢了,是不是休藜老人的弟子就住在里面?
还有那些影子,就是在这里面锤炼的罢?
墨隐觉得一阵欣喜,此行不虚。
要怎样才能进到里面?
这四处严丝合缝,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会不会我来到这里他已经发现了?
这个神秘的人会不会就是巫咸的兄弟,不,说什么兄弟,他只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
那个人是巫助!
父亲说起过那个人,他还曾经救过父君的命。据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父君受了重伤,还是巫助遇见他,并出手相助。
但是自那次以后这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倒是巫咸拿着他的一封举荐信跟随了父亲。
那巫咸还是墨狄母亲的义兄,父亲自然不好拒绝。
只是这十几万年来他倒也兢兢业业,为光复魔界立下了汗马功劳,父亲从此对他重用不疑。
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局?
墨隐的疑心颇重,他一旦怀疑了某个事情,就要把它弄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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