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兄是说后面的游泳馆太小了吗?”安可诚并不意外地问。
我立刻回忆起街末的游泳馆,比起整条街的其他建设,确实小了一点,只是我还以为安可诚觉得来游泳消遣的人会少,所以故意缩小了规模。不过看他这模样,恐怕还另有隐情。
“怎么?安公子知道?”
安可诚惭愧一笑,“不瞒各位说,原先设计图纸呢,这个游泳馆要比现在的大一倍,只是……算了,不说了。谈谈别的吧。”
我们虽然好奇,但安可诚不想说下去,作为这一圈里的领军人物,我们也不好追问。只是这件事就压在了我的心里,我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去看一趟。
我们聊了许多夜总会的细节,从谈话里我把安可诚和他们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
余宁远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安可诚要在富人聚集的S市里开夜总会需要仰仗宁远老爹的支持,而马向阳在此则因为他自己经营了一家赌档,而且开得风生水起,保密工作也做得一流——起码我这个圈里人来这儿玩几次了也没发现。
单凭这些个家世、技能,坐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只怕他俩现在都在琢磨我怎么会被安可诚选中吧?
要说像我一样的有钱人虽然不多,可也没稀缺到非要挑我这种无学历无职业道德无责任感的三无土豪的地步。安可诚图我什么呢?
恐怕只有我和他知道。
赌档虽然赚钱,可哪有毒品和博彩赚钱?
我虽然不能直接提供毒品,可我提供了能带他进毒品圈子的人——志成云。
其实我的价值到这儿就能结束了,只是安可诚怕我反水,所以一直有意无意地拉拢我。
当然这些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要命的玩意儿,小心为妙。
“说了半天,都饿了没?走,我请客,新觉搓一顿。”安可诚站起身,我虽然不想去,可还是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
“放开了吃。”他笑笑,然后打了个电话,我听见那头有个女人“喂”了一声,他就走远了。
我下了楼被余宁远问怎么没开车,突然想一棍子敲死自己——没事自作什么聪明,把车停那么远!
“呵,刚才路过后面的商场看见个漂亮姑娘,就把车停那儿了。”
“哟,随心,上道啊!”后面过来的马向阳别有深意地对我嘟了嘟嘴,我翻了个白眼,“活该你单身,恶心那样。”
余宁远拍了我肩膀一把,“行了,别理他,去开车,我们在这儿等你。”
“安兄呢?”我转脸看看四周,这家伙说请客,打个电话就没影了。
“哦,他去接他女友了,谢韵蓝,你认识的吧。那个演员。你生日宴会上的时候我见他带过去了。”
呵,岂止认识。
“唉,宁远啊,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挖苦他呢。”马向阳往余宁远肩头一爬。
余宁远困惑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他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来回地乱看,我瞪了马向阳一眼,不情愿地说:“谢韵蓝是我前女友,你说呢。”
余宁远一怔,一副吃瘪的模样,“啊?这你见面了不尴尬?”
“他能怎么办。”马向阳看戏似的晃了晃身子,“可怜的随心啊。”
“别恶心人。我开车去。你俩先走吧,一会儿电话联系。”
打发了那俩人,我去取了车,直到坐进车里我都在为马向阳的嘴脸而深深恶心,要说这家伙长得也是一脸正义,可怎么说起话来就让人想把他按地上狂锤一通?
余宁远也真是的,我和谢韵蓝少说也在一起三个月呢吧?圈里谁不知道?
越想越气,这等下坐一桌吃饭,还不得给我恶心死?
发动了引擎,又熄火。
还是先打个电话好了。
“少爷。”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让我瞬间定下神来。
“嗯,还没睡?”
“没有呢,您真的不回来了?”
怎么,她期待我回家吗?
“嗯……”我想了一会儿,“嗯。”我确定道。
如果她真希望我回家的话,应该会失落才对吧?
“那好吧。需要换洗的衣物吗?我可以送过去的,如果……”
“不用了。”我突然狼狈地打断她,“外面什么都有。”我仓皇地说。
余宁远并没有留我,即使留我,我也可以找借回家的,为什么要骗她……
她突然沉默了,我有点心虚。
“那个,我得挂了,我还有应酬。”
“哦,好,那少爷注意安全,我……”
我掐断了电话,其实我总是挂她的电话,但她刚才明明是还想说什么的,我……
我太紧张了?
她到底要说什么呢?
算了,一个保姆而已,我到底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诶?她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电话?我怎么被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钳制住了?不是应该我问她答吗?
还好,她要是问我就尴尬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本来平静的心一时间又翻腾起来。
驱车到新觉的停车场,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两个摩托警车停在拐弯处,我一愣,侧过头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刚一露头,我就立即缩回了脑袋。
我的乖乖,这是哪个愣头青,竟然敢查余宁远!
“对不起先生,您刚才超速行驶企图逃过交警,看您的样子,还喝了酒吧?罚款一千。这位先生,也是一千。”
我听见其中一个交警对余宁远和马向阳说道。那副口气,一定是不知道他在罚谁的款吧?
余宁远是个低调的人,起码自己不太吹嘘,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摆谱,我听见钞票的声音,然后余宁远道:“给您,辛苦了。”
“下次注意点!”
那俩交警还不明所以地警告着。
“是是是。”
我偷偷看过去,马向阳还给那俩递了两根烟,这殷勤的模样,简直了——我都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我回去一定让他爸好好教教他这交通规则,还是局长的儿子呢,真是知法犯法呵!”马向阳同仇敌忾地把余宁远瞪了一眼。
只见那俩交警刚接在手里的烟一个不留神就掉在地上,一个忙弯下腰把烟捡起来,强颜欢笑地说:“您刚、刚说他是什么局长家的……公子。”
“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一个小小的市公安局局长,不值一提。您二位辛苦了。”
马向阳煞有其事地点头哈腰,谦虚得不行,我憋着笑看那俩家伙打算怎么收场,两个交警吓得手一哆嗦,面面相觑。
好像在说:“该不会是余局的儿子吧?”
“他身份证上好像是有个余字……”
余宁远这时候才嗔了马向阳一眼,“是咱们不对,好端端地把我爸搬出来干什么?二位同志辛苦了,这罚款你们该收的。”
这家伙,也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刚才马向阳提你爸的时候你怎么不瞪他?恐怕还很享受那虚荣吧?这会儿子又自己提罚款,人家俩还敢收?
“哪里哪里……”
果不其然,两个人吓得把钱硬是往余宁远和马向阳怀里塞,说什么都不肯再要,我正乐着,突然——
“什么人!”
一个交警健步如飞地冲到我的面前,“小何,逮住一个酒驾的!”
真是……
我面色窘迫地和正走过来的余宁远他们对视一眼,他们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倒霉!
“我们是一起的。”余宁远故作正经地上来说道。
讲究,真讲究,亲兄弟。
我立即正色道:“对,警察同志,我是坐他的车过来的。”一转脸我就把马向阳卖了,指着他说:“刚才他让我先走,没想到你们在后面跟着,喝高了我。”
马向阳暗暗瞪了我一眼,然后笑着点头,“是,我怕按人头罚款,就让他跑了。他胆子小。”
他咬重了尾音。
我猜那俩交警巴不得马上离开现场,不然刚才也不会突然揪住我,只是事与愿违,我竟然和余宁远是一起的。他们根本听不进去我们说了什么吧?
“呵,我们走错地方了。”他们假装我们不存在一般互相打了个照面,“小何,你不是说你还要接你女儿放学吗。”
我憋着笑,这个所谓的小何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吧?他女儿?他中学的时候就成家了?
“哦,对,差点忘了。”
他俩煞有其事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摩托引擎发动,几乎没有犹豫地一溜烟逃窜。
“酒驾!还滥用执法人员家属之名规避罪责,该当何罪啊!”我第一个回过神来,眯着眼看着余宁远二人,自己都被自己的jian诈感动。
他们一人捶我一拳,恨不能往我脸上吐唾沫,我滑头地从二人中间脱身而出,“诶!君子动手不动口,一会儿工作人员看到了,我说,好歹你俩也是个人物吧。”
他俩翻了个白眼,越过我走了。
我摸摸鼻子跟着他们后面,酒驾?真是笑话了。难道我是红上腮头,露了醉相?
笑着摇摇头,跟着工作人员上了电梯。
推开包厢门,正对上谢韵蓝的眼睛,我立即扫到安可诚的身上,他笑着站起来迎我们,“怎么才到啊,等你们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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