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声喊叫,居然狠狠推开我,我一个失神跌倒在地。我去,好气!
我不动手打女人,可……这也太无理取闹、太过分了一些。
我迅速站起来准备说她,她却跳下车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我一把将她准备脱掉的皮草衣拉回原状,“别疯了!”
她眼睛一瞪,嘿我这暴脾气,好,你要脱你脱吧,反正本少没逼你,免费看脱衣,又不吃亏。
“行,你随便。”我冷笑一声松开手,冷眼看着她。
她气得眉头深锁,一把甩掉外套,将毛衣一掀。
我被她肚皮上狰狞丑陋的疤痕吓了一跳,所以她脱衣服只是为了让我看她的伤疤?
我正准备问她,她先开口道:“我被人切肾。切肾了!”
她怒吼着,又是一把要推开我,我这次握住了她的手腕,可怎么也狠不下心了。她在酒吧里的失意潦倒,她对我的无理取闹,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我?”我有些心虚,有些内疚。
“与你无关。”她忽然抽回手把衣服穿好,眼泪一抹,“怪我自己想要你的钱,居然陪你去吃饭,赚了钱还想着省一笔和人拼车……呵,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贪钱贪便宜,被人切肾也活该。”
她自嘲的口气让我听了很不舒服却又似曾相识。
当年随和站在我面前斥责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不也是嘴硬地说些气他的话?明明我不想的,可却说得像是自己自愿的。
“百合。”
“我叫不了百合了,这道疤,把我从这行踢出局了!”她冷言冷语,我却再不觉得她是胡闹了。她没办法再坐台,百合这个艺名也就随之废弃。
“报警了吗?”
“报警?”她自嘲一笑,我突然觉得我问了个脑-残的问题,她已经没了肾,去报警能不能把罪犯绳之以法还是未知数,就算破了案子抓了行凶者,那她的行当又怎么算?
从她头上又不知道能牵出多少腥事来。雨果酒吧去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要是百合和哪个达官贵人做过,保不齐人家会为了自保而构陷她。
突然觉得这个职业除了来钱快之外真是一无是处。
有些事任你后悔也是没用的。
比如随和的死,比如百合的肾。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把她送回了她的出租屋,她的那些姐妹们看见豪车送她回去都用那种嫉妒的口吻调侃她时来运转走了狗屎运,我想说话,却被她冷漠的眼神谢绝在了门外。
她的姐妹们还妄图撩拨我,我却因为百合进了屋而不愿长留驱车而走。
这件事到底对我有什么影响呢?我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归咎于那个百合自己不小心,可真和我没有关系吗?
随和不也是死于心肌梗塞吗?关我什么事呢?
可偏偏我就是有逃不开的责任和一遍又一遍的良心的谴责。
天大地大,突然那种悲怆的孤独感又将我包裹。
我现在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回家。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我到了玄关口,没有开灯,打算换了鞋就上楼歇息。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两步。
“吟。”
灯亮了。
我瞬间失神,只见沙发上的若水正拿着控制电灯的遥控器,眼睛还有些惺忪,像是刚醒来。
“少爷。”她揉揉眼睛站起来。
我有些心疼,“你怎么睡沙发?”
我走过去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把她刚才不小心弄掉的毯子捡起来。
“我怕自己睡着了,万一少爷喝醉打电话…………
少爷。”
我突然抱住她,她的身子一僵,是被我吓到了吧?
我真的好累,那个男人和若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非要知道吗?
起码在这个家里,若水只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吗?我竟然为了这个弱智的问题在外面游荡了两天。
当年的随和,现在的百合,我真的不想想起过去,却总是犯错令自己陷入囹圄,出不来自责的牢笼。
“少爷……”若水见我还不松手,轻声叫了一声。
“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我紧紧地搂着她,她发间的香气让我感动得想哭,她像一个不可亵渎的天使,但又散发着温暖的烟火气,让我感觉自己卑微的灵魂被光照,难得喘息。
她大抵是看出了我的难受,终于回应地搂住我的腰,拍着我的背。
我是不是傻了?如果她真的有了男友,我还这样对她,岂不是让她难做?
“好了,对不起,休息吧。”我匆匆松开手,有点狼狈,她眼中的茫然和担心让我彷徨,我太小人了,竟然趁机占她便宜,企图对她道德绑架。
不,我永远不需要同情。
我宁愿没有爱情,也不想用同情换来任何一丝一毫的关怀。
我上了楼,若水在后面跟着我,“少爷。”
我没有理她,匆匆进了房间,关上门,反锁,靠在门上。
她进不来了。
我把她关在了门外。
我谢绝了和她倾吐心意。
随心,你做得对。既然她已经有了男友,你就该祝福她,而不是令她难为。
她和那个男人很般配不是吗?
你就应该孤家寡人。
“少爷。”
若水隔着门轻唤。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我不该回来的。
我背靠着门顺势滑了下去,柔软的地毯却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头抵着门,眼睛闭着,我真不该不回来,明知道若水带着这般的魅力,我还妄想自己能清心寡欲。
其实一开始打算回来,就是为了博得她的同情,她的好感吧?
之前不断喝醉让她接回家是这样,不回家是这样,失意后回家又是这样……
随心,你在套路她。你真是个幼稚鬼。
“少爷,我知道您在听。”
我是在听,但我不想听。若水,你不该对我太好。如果一开始你就对我没感觉,你为何要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为何要让我产生错觉。
明明你是那样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不管怎样,若水还是希望少爷开心。”
开心?我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我要怎么开心。把你抢过来吗?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就好。”
她走了。
我听见了她离去的脚步声,我听见了开门声,关门声,然后,就真的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了,只剩下我了。
寂静的夜色里,我的脑海中竟然全是刚才那一抱的场景,我该亲她的,对吧?抱都抱了,该趁着失意的胆子一吻定乾坤的……
大不了就是挨一巴掌……
她也舍不得打我的。
她可能根本就不会打人。
她最多会选择离开……
还是不要了,我还没有准备好让她走……
“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仍……”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是余宁远打的,约我晚上出去喝酒,我问还有谁,他说就安可诚、马向阳、王超和鬼哥,可能他们会带马子,如果我有的话,带着也无妨,反正安可诚请客。
我想回绝的,可一想到在家无所事事还要面对若水,我就应下了。
我早早的出了家门,第一个赶到约定的新龙K歌会所。
安可诚要请客我自然不好先做主订房,就给自己定了一个包厢打算在里面睡一觉。
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想自己这前半生过的也太无趣了些,吃喝玩乐,花不完的钱,没有兴趣爱好,没有知心朋友,没有红颜知己,到底活着是为什么?
我悠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只是投胎的时候投了个好家,不然一定也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别说知心朋友,就是酒肉朋友在自己没钱的时候也会没有的吧。
都是隔着肚皮装孙子。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六点五十,安可诚来了,我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撞见服务员领他去包厢,“诶,随兄。”
“安兄,这么早。”
“呵,你恐怕更早吧。”他看看我身后的包厢,我有些尴尬,应该订个大房间的,这样还能在这个当口说是啊,我把房间订好了。
唉,真是丢面儿,显得自己跟舍不得这俩钱似的。
他似乎无意刁难我,笑了笑引着我跟他一起去包厢,我说酒水钱我来付,他说他来,我想着再争下去又只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所以就没再说了。
人家有钱不稀罕这俩钱,我何必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鬼哥是第三个来的,我之前只听过他的名号,是S市道上的一个人物,因为我没有涉黑的业务,也就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但由于安可诚,我有幸见他。
我猜他也听说过我,不然见到我的第一句就不会用那种戏谑的口吻说“你就是随心啊”。
我收起自己的狼狈,云淡风轻一笑,显得毫不在意。
认识安可诚这么久了,他似乎一直喜欢做何和事老,见我俩初次见面就有带你针锋相对,有意开解。但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也许与鬼哥看我的时候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有关。
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PS:昨天过节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哈,尴尬……其实是忘了上传……呸,怎么说实话……咳,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求加群吐槽384470309(一世痴狂),提醒本修更新~这一章是昨天的帐,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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