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众搜身是很难说的一种情绪,但我心底突然有一丝庆幸,还好这不是毒品交易,也不是什么上千万的大赌局,不然我这样信任安可诚然后被他卖掉,真就呵呵了。
我注意到下家的眼睛里那得意的神采,尤其是在保安准备搜我的口袋的时候,他险些没笑出声来。
只是……
“什么都没有啊。”保安们为难地对视,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安可诚。
安可诚越发怪异的看我,眼睛在问:“什么情况?”
我故作高调地叹了口气,“这世上啊总有人喜欢贼喊捉贼,运气好把他赢了,他技不如人就要反咬一口,唉,可悲啊。”
“你!”他瞪着我,但旋即又陷入困惑中,“怎么可能没有赃物?”
“你说有赃物?”我靠近他。
他害怕地往后退,估计是因为他知道我是这儿的老板之一。
“一定是你们,你们串通好了的。”他的手指把我和保安们都扫了一遍。
“你能别乱说话?”保安头要上前理论,我拦住了,对下家说:“你说我出千,总要拿出证据来吧?赃物呢?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串通什么了?”
“我啥都没见啊。”围观群众们茫然着,分不出来孰是孰非了。
“不可能,你的赃物明明在!”他突然止住了话头,因为他的手正指向我的口袋,身体比他的嘴快了一步。
我故作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翻出来空空如也地兜,说:“怎么了?你意思是这儿有赃物?”
他的眼神错愕,我猜他一定发现了自己袖管中的异样。
因为我在保安过来的一瞬间又把他放在我兜里的牌塞回了他的袖子里。
假如他不动还好说,但他这样大力地指向我——已经抬起来了,就不能再放下去,因为那样牌就会掉下来。
我笑着看他,“大不了一赔一就是了,你没钱的话,多余的倍数我就不要了,我们开赌场嘛,最重要的是让大家玩的开心,双赢啊。呵呵。”
他的手臂仍僵持地抬着,仿佛对我说得话并不感兴趣。
众人都觉得不对了,“你到底想怎样,说句话啊。”
“你说他出千了,你倒是说他怎么出的啊。不是有监控吗,掉监控出来。”
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慌了。
“不、我,我看错了……”他仍然保持指着我的动作,嘴上却说看错了。
安可诚似乎察觉到不对了,站了出来,“搜他的身。”
群众都意外了。
保安听令形式,打算上去,下家却突然手一收,“不关我的事。”他暴力地推开几个人就要跑,保安队长立即带人上去抓他。
有个群众看地上有张牌,捡了起来,“噢,原来真是这家伙出千,贼喊捉贼啊。”
刚才还说我坏话的吃瓜群众们突然纷纷倒戈:“哎呀,这小子肯定没想到他栽赃的人是老板啦!”
“就是嘛,人家开赌场的,还会在乎他那一百五十万的筹码嘛。”一个刚才下注的玩家说着。
“难怪他一兹(直)赢哦,我就唆(说)哪里拗(有)点不对劲咯。”
“是啊是啊,人家老板运气好二十一点赢了他,他还贼喊捉贼。”
“……”
正说着,保安队的人就抓住了下家。
“走。”安可诚对我说了一句,就率先过去了。
我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跟着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绕我一命吧,求你们了……赢的钱我都还,求你们……”下家不停地磕头,脸色唰白。
安可诚正打算说话,突然停住了,转过来问我:“你说怎么办?”
我盯着下家,其实因为我“师父”是老千,而且我也没被老千怎么对付过(可能以前我被宰了我也没意识),所以想着他把钱退回来就好。
但安可诚在这儿,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他客套一下问我,我也不好真把自己当成立规着,只好按着赌场规则说:“小局,一只手吧。”
我转身要走出人群,却正对上人群后的一双眼睛——皇甫。
我刚张口,他就转身跑了。
他怎么会在赌场?
他会怎么想我?
“怎么了?”安可诚遣散了人来到我跟前问。
我摇摇头,“走吧。”
到了包厢,安可诚给我叫了几瓶酒说压惊,我笑着说“没事”,他却好像话里有话。
果然,我刚喝下一口,他就问:“所以你早知道他是千手?”
凭安可诚对人细致的观察,事情一出他肯定联想到我开局问他的话。
所以我没有隐瞒,“嗯”了一声。
“那你出千了没有?”他继续给我倒酒,“最后一局。”他补充着。
我笑着看向他,“你觉得呢?”
他想要说话,却还是临时改成了笑容,摇摇头。
“我说我没出你信吗?”我继续笑着盯着他。
他笑了笑,“我信。”
其实他不信,因为他笑着的时候看着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瞥开了。
也是,我没看底牌,我怎么知道我手里的就是一张三呢?
谁都不会相信我没出千吧?
但他撒谎说他信,那我就不解释什么了,继续喝起酒来。
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猜他一定后悔自己没有说他不信。
不过我才不管呢,今天晚上我算是看出他的嘴脸了,没出事之前说的漂亮话,出事了就变成模棱两可、爱莫能助了。
还是我爸说提醒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到了深夜,我说我得回家了,看场子的事我不定期会来,但是要他别太指望我,因为我还有媳妇要照顾,我毕竟也是个股东,再说千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会,让他再去挖掘挖掘人才。
他这么聪明,肯定能听出我背后想要讨懒的意味,但他不拆穿我,他也不敢拆穿我,今天晚上他卖我的行径我都没戳破,他怎么好意思为我的一点小惰性就撕呢?
我出了赌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爸那里,我想问问他皇甫的事和我在监狱里的事为什么安可诚会知道。另外安可诚的举动一而再再而三让我感受到“非友意”(因为敌意有点太过了,只好这么形容),我实在又忍不住把南陵的事怀疑到他身上。
但我去了我爸那里他居然不在,管家说他又临时有事飞国外了,说我爸回来他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吧,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老爹是靠不住了。
回家!
就在我一直在想南陵到底是谁派来的时候,南陵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当中,而且,他似乎打算常驻。
“搞什么?”我无奈地从驾驶座上下来,对挡在车前的南陵问道。
他这次穿得像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西装革履的,一派正义。但我知道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又打算绑我?”我靠在车上,做好随时溜掉的准备。怎么我爸一不在,这些小虾米就窜出来?真当我是病猫?好欺负?
上次被绑若水多了个哥哥,这次被绑的话,若水很有可能会多一个男朋友——安可诚!
世间险恶啊,我好累……
“哈哈,你想哪去了。我是你的新保镖,专门负责你的安全。”他笑着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我是见过那衣服下的肌肉的,至今记忆犹新。
“保镖?你脑子没被挤吧?”我怪异地看着他,“这次又是什么套路?”
“套路?”他故作无辜,“没有啊。”
“懒得理你。”我回到车上,往后倒了一点就打算绕过南陵走,谁知道我还没倒,他就绕开了。
好啊,自己绕开的,就别怪我走了。
我驱车去赌场,在后视镜里看见南陵冲我摆手,像是再见。
我翻翻白眼,简直不能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到赌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事部了解皇甫的事,才知道服务员都是他们从各个帮会堂点掉的,只要有推荐并且通过测试就可以。
所以皇甫这么有“上进心”,被选进来实在不奇怪。而且人事部的经理听我提起皇甫的名字的时候很茫然,似乎根本不认识皇甫,我也为自己心里的小题大做——感觉有人安排这一切——而觉得自己草木皆兵有些可笑。
半夜的时候我见皇甫来赌场换班,害怕见面尴尬,就悄悄从侧门溜出赌场回家去了。
却没想到,我到家门口的时候,若水正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我简直气得肝疼。
“你阴魂不散啊。”我放下车窗冲他说道。
“少爷?”他笑着看我,然后看看若水。
若水无奈地冲我摊开手,“我说让他走,他非要说是您雇的新保镖,我让他先回去等我电话,他也不肯,非要等您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他。
他头一歪,“我说的不清楚吗?”
“若水别理他,回家。”我下了车把钥匙递给若水,“你开进去我锁门。”
若水不放心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开车进去了。
若水一走,我的心就放下了,盯着南陵,“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啊。”
“呵,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我靠在大门上。
他不理我,去关另一扇门,“回屋里说吧,外面不安全。”
“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
“那您是想让我告诉商小姐一些事吗?”他突然转向我,虽然笑着,却有点威严。
“你威胁我?这就是你说的当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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