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很有先见之明。
下一个高速路口的时候,4号果然被扣留了,说他的拖车没有政府许可。他说只是忘带了,但因为他拿不出证明,那个警察执意不放他走。
他只好说那我这儿还有客户,我得打电话叫我公司的其他车来接。
警察说行,他就假装联系了公司,也就是我,说了他的具体位置和情况(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我说知道了,就让距离他最近的8号去接应他。
到了之后,警察又要查8号的证件,8号说他没带,并表示他们出来一般都不带,警察估计被他们忽悠了,自己的立场也开始动摇了,但毕竟是个“认真负责”的警察,坚持说:“别说这些,不能证明就是违法。统统扣下。”
8号听起来就像是有江湖经验的那一种,圆滑地说:“那我叫公司的人拍照过来行吧?警察大哥,通融通融啊,咱们都是这路上工作的,谁也不容易,就别难为我们了。这罚款公司也不报销啊。”
那警察虽然有原则,但心底还算软,说:“那好吧,能证明就让你们走。”
8号一个劲儿谢谢,然后我把9号发给我的照片发给了他们,警察不情愿地说:“这次就放了你们,但是下次必须带。”
“一定一定。”8号连声道谢。
虽然4号也被放了,但按规矩这货就被8号接走了,他也就下场了。
我的通讯频道一直跟着8号和坐那儿看戏的5号,警察光顾着拖车的事了,他自己假装是个已经掏过拖车费的贫苦人民,表示也不知道这样大的一个拖车公司竟然没有证,实打实的影帝,相安无事被放行。
把5号拖了300多公里,由7号接手。
几经波折终于到了A省(S市所属省份),我让2号开着厢货车去接他们。
不知不觉,都已经中午了。
地图君虽然还为晚上的事生气,但毕竟现在我是老大,他问:“您吃点东西吗,中午了?”
我摇摇头,“我等任务结束再吃。你们饿了话你们先吃。”
估计那俩早都饿了,不过我说不吃,他们也不好意思吃,继续撑着。
终于在下午三点十一的时候,2号的车开进了S市。
这意味着我在17个小时内完成了任务。
我打了个哈欠,失去了紧张感,突然好累。
我伸了个懒腰,朝沙发上倒去,还没等我惬意,手机那头突然响起的刺耳的警笛声就让我一个激灵窜了起来。
“2号,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焦急地说:“不知道,突然就被盯上了。”
“能甩掉吗?”我问。虽然鬼哥说只要进了S市,就算被抓也算我过关,但毕竟这批货我盯了十几个小时,什么难关都过去了,我渐渐地也有了想把货送到地方的野心。
“如果我企图甩掉的话,被抓就会被动。”2号分析道。
我一想,对啊,怕什么,心里有鬼才会跑。
“嗯,你靠边停车。”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一切的伪装都做好了,就让他查吧。越不冷静才越会被拆穿。
另一方面我还是在想,跑了一路都没有被警察突然追着的情况出现,这样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警察怎么会突然警觉呢?
我不禁又想起一开始5号遇到的情况,地图君说女人是自己人,那么……
呵,看来是鬼哥从中作梗。
可他是监听还是……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水君和地图君,他们两个还不知道我已经疑心到他们身上去了。
早在5号杀人之后我就不再开扬声器了,手机一直拿在手里,放在耳边。
我寻思着盯着这俩,看看会不会他们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电话那头传来警察的声音,“你刚才跑什么。”
2号疑惑道:“跑?我刚以为你们在追别人。”
“别狡辩。证件都拿出来。车后门打开,我们要检查。”
2号一面动作,一面说:“誒,同志你们快点,我四点多要送到人家店里,催了很久了。”2号似乎把手机装在了兜里。
后门开启的声音,我屏住了呼吸。
“搜。”
一声令下,似乎有很多人在动。
2号焦急道:“誒,同志,你们检查就检查,别把我这货扔地上啊,人家还要卖呢。”
“谁?”那警察忽然犀利地问。
我一听这口气,分明是有备而来的啊。
还好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只听2号说:“高新区的华东地下商场。”
“说具体。”那警察似乎还打起了笔记。
2号详细说了店家的地址,还报出了联系方式。
警察直接拨号过去,我认真地听着,看样子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有点不甘心,催促着车上的人仔细检查。
我听见他们在敲车板夹层,呵,简直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根本是奔着搜出毒品来的吧。
折腾半天,一个人说:“没有啊。”
那警察沉吟半响,说:“把这些布偶都拆了。”
“警察同志,你拆了我怎么交……”
“你闭嘴!”
2号话还没说完,那警官就气势汹汹地吼上了,“我现在怀疑你车上有毒品,你要是妨碍我们办事,就证明你心里有鬼!起开。”
呵呵,得到一点线报就不是你了。
看你一会儿搜不出来要怎么办。
我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水,拨通了5号。
“2号被查了。”
“我就快到了。”
我喜滋滋地看着水君和地图君,他们不解地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们当然希望出了什么状况。”我冷哼道,那俩一垂眸,我心里就明朗了。
感情就是这俩家伙一直在通风报信。
幸好5号这家伙是个另类,一心只有任务,问我要不要来一招声东击西,说最好的计划就是变化。
于是我让他在被7号拉着的时候就在车厢里完成取货的任务,但不要告诉其他几个人,所以2号也不知道自己车上原来没有货。
真正的货我早就让5号坐公交给我背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货送到我这儿而不是拿到所谓的交易地点,因为我根本不相信这批货是真的。
那个2号在警察说要拆玩具的时候,反应很平常,一点也不心虚,他要么是心理素质过关,要么就是事先根本知道货物是假的。
当5号说“我在门口”的时候,我笑着站起来掐断了和2号的联系。
水君和地图君愣愣地看着我,我说:“我已经完成了考核,叫鬼哥来吧。”
他俩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见我胸有成竹地样子,半信半疑地走到门边上。
一开,愣住了。
“你是什么人?”
我接着他俩肩膀的缝隙看过去,正好对上门外的人的目光,他根本不回答地图君的问题,直接推开他们进来,把背上的双肩包往茶几上一放,冲我笑了一下,“搞定。”
我是第一次见5号,和我想象的模样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以为他是留着杀马特发型,穿着破洞衣裳的社会青年的模样)。
他留着三七分的短发,浅棕色,瓜子脸,皮肤白皙,瞳仁深黑,眼角斜飞,鼻梁适中,鼻翼微张,嘴唇暗红,左耳上打了四五个耳洞,耳郭上带着三个黑色的小耳环,耳垂上别着一个牛仔耳环,被屋里的灯光一照,拉出好看的射线。
穿着黑色的嘻哈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一双黑色高帮,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个不良少年,却又好像只是一个帅气潮流的艺术生。
那俩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扭头就走,我猜是去找鬼哥了。
我俩看了一下,又对视上。
“5号。”我带着点疑问的口气笑道。
他也笑了,“原来你就是1号。”
“你认识我?”我问。
“鼎鼎大名的随董。”他故弄玄虚着,见我看他,他笑起来,“其实是在赌场开业的时候见过您。”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咂了咂嘴,“不记得。”
他又笑了,“那是,您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我只是个新兵蛋子。”
我一愣,这家伙都杀人了,还说自己是新兵蛋子?
“你还叫新兵?”
他扯了扯嘴角,“只是胆子比较正。”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杀了谁?”
他摇摇头,无所谓道:“谁啊。”
我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那个保镖的样子,估计还有点地位。你一点儿都不怕?”
他轻蔑地笑了,“混黑道,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是那个女的自己太弱,以为‘自己人’就是护身符,我是给她上课。”
“可是她学会了也没有机会实践了。”我还是不太喜欢事情变得太血腥。
“哈哈,没插中要害,我是她就能活下来。”
我眉毛一跳,这家伙,人家只是个妹子,被捅一刀扔到荒山野岭的地方,让人家怎么活下来……
“随你吧,反正也不是我的人。”
“嗯。”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捅人的事儿是我干的一样。
“不打算自我介绍?”
他甜腻腻地笑笑,“要是分到你手下做事就告诉你。”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听这家伙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争取一下咯?
还没等我问他,门就被推开了,鬼哥首当其中走进来,黑这个脸,冲我阴阳怪气地说:“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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