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9日,周一,小雨。我——随心,和若水,正式离婚,鉴于没有进行婚前财产公认,若水又表示不想和我有财产纠纷,所以退出董事会,让出百分之十原本属于自爱玲的股份。我怎么可能允许她净身出户?当即写了一千万的支票给她。
不过若水虽然看似柔弱,内里却十分刚强。她轻易不做决定,但做了决定就跟我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拒绝了我的“好意”——她是这么称呼我的行为的。
若水的拒绝很可怕,让我一点赎罪的办法都没有,我可怜的自责该怎么停止。我甚至有点觉得她残忍。
但当她搬回家,把行李放在一楼的那间曾经用于下人卧房的房间的时候,我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撕了个口子。
我让她住二楼,她说不用,下面清净,她可以安心准备考试。虽然仍叫我少爷,却再也听不出情绪。
司云突然挽住我的胳膊看若水,对我说:“若水想住这里,你就让她住嘛。”
司云不知道这间卧房的历史,此情此景说这样的话着实像打谁的脸。
“多谢少夫人。”
少夫人…
我们家虽然很崇尚西方的那一套贵族家族的东西,比如我管随和与自爱玲叫爹地妈咪,但另一方面,我家又保留着太爷爷以及先祖的那一套守旧称呼。
曾经南陵也是这么叫若水的。只是才过了多久,便已经物是人非…
我指望若水能等我,因为一旦我搞定红爷,甚至超过他,我一定会做自己想做的事,重新迎娶若水。
但这样的雄心大志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见若水转身进屋,司云看向我,“你看,也没有那么难,她还叫我少夫人呢。”
我勉强的笑笑,“但愿吧。”
2017年5月30日,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其实我已经忘了这么一个日子,是我中午起床下楼用餐的时候,看见若水准备了粽子才知道的。
司云还没起来,我们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也不知道若水有没有听见动静——毕竟司云做那个的时候总是喜欢大叫。
眼下独自面对若水,不免尴尬。
“少爷。”若水恭敬地站在桌子边上,低眉顺目的,分外生疏。
“这是,过节了吗。”我镇定地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来到餐桌边,她替我拉开凳子,看向楼上,“少夫人……”
“叫她思思。”我一面吃,一面镇定自若的说。
若水替我切开粽子,眼睛都不带看我一下的说,“直呼夫人名字总是不好。”
我有点生气,感觉她在跟我怄气,“那她也直呼你了。你又不是佣人,没必要这样。”
若水低着眉眼盯着一处地方,我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这手竟然搭在了若水的手上。
我不想松开。但她抽出了手,“少爷答应了我,就要做到。”
不再碰我。
不再碰我。
我答应了,但我怎么做得到。
“既然少爷说我不是佣人,那我就没必要候着了。若水先走了。”
不等我挽留,她就回房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出来了,我以为她回心转意,谁知道她挎着包出门去了,还说如果她晚上回来晚的话就让我们自己弄着吃。
若水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
闷闷不乐的吃起饭来,一想到过几天就要和司云领证,这心情就格外的沉重。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随心,你还是太自负了一点。
夜里九点,若水还没有回来。司云的脸色十分难看,抱着沙发抱枕,问我:“我们非要等她回来才吃饭吗。她做的饭有那么好吃?中午我也就感觉很一般嘛。”
我扫了她一眼,她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我心里是又担心,又内疚。想起曾经无论我多晚回家,若水都在等我。而我却不知道等待的过程这么难熬。
不是怕她不回来,而是怕她有危险。这样的猜疑才是最折磨人的。
九点半,司云坐不住了,愤愤地站起身,“我不管了,要等你等吧。我现在就要去吃饭,饿死我了。”
“大晚上又打不着车,你自己不会开。你准备上哪儿去?”我拉住她的手腕,她一把甩开我,气呼呼的说,“我不用你管!你去想你的若水吧!她分明就是再给我下马威,告诉我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哼,我走了。”
我急忙拦下她,“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吃饭。”
和司云吃完饭,她又说想去酒吧,没办法,又带她去了流连。然后她听说我在赌场还有个“一官半职”的,便提议去那里看看。我本来是不想的,因为这里的人都听说我结婚了,却没见过我太太,我这带个妹子来看,他们肯定误会。
但司云说这地方本来就有她爸的参与,反正威逼利诱地,我只好带她去。结果认识我的人都问我这是不是就是我一直金屋藏娇的那位,还夸她是人间尤物。
大小姐确实比若水好看许多,但当我要在人前承认她是我妻子的时候,我还是因为若水的缘故有些羞于启齿。司云怕是看出我的心思,主动靠近我,然后对他们说:“他一直不让我出门呢。怕我有危险,你们懂吧?”
他们虽然有意掩饰,但那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在司云身上扫,点了头,“懂,懂。”
真是祸国殃民的女人。
我心里叹息。
怕司云太高调引人关注,我索性给她弄了顶帽子,带她去vip包间看了两个局,折腾下来,已是过了一点。
不放心若水,我找个借口说自己上厕所,然后给若水去了一个电话。
“少爷。”
“你回家了吗?”
“没有。怎么了?”她的声音明明像是睡着了,但她又说她没回家,她在哪儿?
“你……”
“少爷,现在我是自由人。如果没什么事,有些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
“没什么我就挂了。”
她果然挂了我电话。
这是从前都不曾有过的。
今天她是要把我的心一层层剥开才罢休啊。
“你在干什么。”
忽然传出的女声吓了我一跳,手机咣啷掉在地上,我看过去。
“你在给谁打电话。”司云三步并两步地跨到我跟前捡起手机,不等我阻拦,她就按亮了屏幕,“好啊,你还惦记着她!”
“手机给我。”我伸出手。
“我不给!你三更半夜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这是男厕。”
“我不管!”她跺着脚,“你不能给她打电话!她不回家就让她不回好了,你们都离婚了,还管她做什么。”
“手机给我。”我不想再多说下去。一想到大半夜的若水在外面,我就浑身不是滋味。
“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这样,结了婚你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手机给我。”
“你!”她一把将手机朝我扔过来,我没想着躲,胸口重重挨了一下,闷哼一声,手机落在地上,摔关了机。
“你!”她眸子里有些担心。
我捂着胸口,捡起手机,“别忘了你自己对我说过什么。下不为例。”
我越过她出去了,身后是她嘤嘤的哭声。
一个错误的决定,毁了三个人。
我靠在车上看着天空,真像就这么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云从赌场出来,看着我,一点嚣张的气焰也没了,走到车边,说:“回家吧。”
我也没多说,开了车门就走了。
第二天起来也没有见若水,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上课。
司云怕我生气,挽着我胳膊,小心翼翼地说:“既然她不回来,我们就出去吃吧。等她什么时候回来再说,好嘛?”
我点点头,无谓争吵下去。
2017年6月1日,周四,晴。
我和司云早早起来收拾打扮,因为今天是我们去领证的日子。
当我下楼的时候,仍然没有看见若水的身影,我不禁看向角落的那间房,难道她已经搬走了?
我踱步到房门前。我几乎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握住门柄。
“随心?”
我噌一下收回手,快步走到楼梯口,“我在这儿。”
“你干嘛呢?”她笑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我摇摇头,“没有,走吧?”
“嗯。”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间房,走了。
当民政局的章子盖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我和若水之间越发遥远了。这几天她不在,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没有说过不下去。或许,这就是现实吧。
有些东西,注定不能两全。
司云让我带她去旅行,但我以安可诚后天就要回来为理由,将计划拖延。
毕竟和若水蜜月旅行已经花费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所以我所谓的借口,当然是缓兵之计。
六月一号的晚上,若水终于回家了。
她开门的时候,司云正窝在我的腿上给我喂葡萄。该死的葡萄为何下来的这么早?
不然我也不会买,司云也不会喂我——若水也就不会看见。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她捧着厚厚的书,回了房间。
司云将半个葡萄丢进自己的嘴里,“搞什么嘛,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这样。亏我还同意让她住在这里。”
“行了,我妈咪临死前也是她陪着的,算是我妈咪的半个女儿,你就把她当我妹妹看就好了,我现在就陪着你。啵。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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