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伊人相见,已是数年。
相见不识,相爱难言。
(正文)
女娥大喜,一手接过了宝剑,与刑天一起叩谢了榆罔。
“若是女娥还在,定然也会如此劝说本帝的吧。”榆罔凄然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女娥握着手中宝剑,双眼楚楚,望着榆罔之脸。
虽然于幽冥她只过了数月,可这片相思却如同百年般漫长,再见榆罔时,竟是如此境地,相见不识,相爱难言,人间数年,他却显得苍老了不少。
女娥心中苦涩,却只能毅然转身,提步走出了殿门。
“驾,驾!”他们一跃跨上了俊马,飞驰着朝刑场奔去。这马蹄未落,两人便已跳入了土里,刑天剑柄一飞正好打落了欲挥刀直下的刽子手手中的斧子,而女娥则趁机奔赴到了姜榆淑的身边。
“姬桑?你竟……还活着?”姜榆淑瞪大了双眼打量着身边的女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娥一把举起了手中之剑,对着四周大喊:“炎帝赐我宝剑,特赦……”
她的话尚未喊完,姜榆淑便突然口吐鲜血当即倒在了地上。
女娥大惊,将手放在了姜榆淑的鼻间,然而鼻间空空荡荡,已然没有了呼吸。
“姬桑,帝女怎么样了?”刑天喊道。
女娥慢慢站起,心却如同石沉大海:“她死了……”
四周的官兵一起向她涌了过来,束缚住了她的手脚。
漆姜满面春风,得意地望着女娥,对之说道:“怎么这救人不成,反将自己栽了?”
他轻哼了一声,随即又面朝着百姓,大声喊道:“此女子一来,帝女便就死了,定是她作的祟!”
“是啊,是啊,她一来帝女就死了,肯定和她有关。”
……
百姓议论纷纷。
刑天大怒,驳斥漆姜:“你胡说!我与姬桑分明是来救帝女的,怎么从你之口吐出来的鬼话出反而成了姬桑要害她?!”
“哦?姬桑?你也知她是姬桑?他国之女,你觉得她可信吗?”漆姜大笑,刑天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做答。
女娥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多言。
“这一切自当由炎帝来决断,我会将她送到神农殿中。”漆姜说着便押上了女娥朝神农殿而去。
路上,漆姜走于女娥身侧,环顾四周,处处提防,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帝女赎罪,漆姜此举实属无奈,着实是因为看到帝女在此,有些事情想与帝女商讨一二,又恐没有这个机会。”
“于是,你便借此将我绑了过来?”女娥反问道。
漆姜偷偷拱手向女娥赔了一个大不是,“帝女真是智慧。漆姜又怎么逃的过帝女的眼睛?”
女娥冷哼了一声,顺势问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辞艰辛地绑了我过来。”
漆姜再次小心地环顾了番四周,轻声说道:“想必帝女也定然明了我漆姜的处境,虽说我亦为先帝姜克之子,奈何却为他所恶,贬姜为漆,被唤作了漆姜,永失继承之权。数年之前又因仰仗的舅公滕阁老之死,使得我羽翼减半,党群削弱,在神农之地恐难以立足啊。”
“漆公怕是多虑了,漆公位高权重,又岂会难以立足?”
漆姜看了一眼女娥又故作愁容,长叹了一口气。“帝女你漂泊在外已然数年,想必有所不知啊,如今炎帝榆罔重用风将,仅将一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交于我漆姜,长此以往,我漆姜又有何前途可言?”
“恩,倒也是这么个理。”女娥顺着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漆公的意思是?”
一抹喜色浮上了漆姜之脸,他又进一步说道:“如今轩辕与神农结盟共伐蚩魁,但终有一日蚩魁必将败北,届时帝女必当以父为重,以国为重,须考虑轩辕姬氏的利益。”
女娥点头:“自然是这个理。”
“那就对了。”漆姜又道:“我如今虽然官微人轻,可毕竟还有些势力,届时轩辕反炎,漆姜愿出犬马之力。”
“哦?”女娥微笑着以掌轻抚着漆姜之脸,忽儿一啪。
“你……!”
“果然是好犬好马。”
漆姜转怒为笑。“还请帝女与轩帝转述我漆姜之愿。”
“你就不怕我向炎帝告状?”
“你不会的。”漆姜之眼如同鹰勾直入女娥的心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明君会相信敌国之女而残害自己的忠臣。轩辕与神农,不过只是表面之合,他日必有一战,炎帝不可能不防。”
女娥噗嗤作笑,双眼直视着漆姜:“漆公果然与我为友,姬桑也是这样想的,方才不过只是与漆公开了个玩笑。”
漆姜大笑,女娥亦大笑,在笑声之中,漆姜引了女娥走进了神农殿中。
神农殿,正殿
榆罔于高台席上正回忆着往日的点点,却被侍从的一声通报所打断,他赶紧整了整衣服,示意侍从将他们迎进。
漆姜带着女娥悠然地走了进来,榆罔不解,向其问道:“漆姜,你何以绑了姬桑?”
漆姜言道:“姬桑一来,帝女姜榆淑便死了,因此漆姜绑了姬桑。”
“胡闹!”榆罔一拍左腿,一手指着漆姜:“姬桑是本帝派去的,为的是阻止行刑,她又岂会去杀害姜榆淑?若是她从一开始便就欲置姜榆淑于死地,又何须千方百计劝得本帝饶过姜榆淑?岂不多此一举?”
“帝尊,教训的是,的确是漆姜唐突了。”漆姜俯首认错,又转身对姬桑一阵叩拜,这才打消了榆罔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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