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洗了澡,因为周尧夏在,她没有拿睡衣,只是裹了个浴巾出来。
家里的浴巾很长,就这样,她还是感觉不自在,双手抱胸,看着床上稳如泰山的人,下了逐客令:“师兄,我要休息了。”
周尧夏看她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毛巾还在往下滴水,揉了揉秦莞已经干了不少的头发:“莞莞,给你涣叔叔说再见,你该睡觉了。”
这次莞莞很听话:“涣叔叔再见,莞莞要睡觉了,你要好好吃饭,睡觉。”
“好,莞莞再见。”秦涣笑着朝秦莞挥手,主动结束了视频通话。
心满意足的秦莞,把黑了屏幕的手机给周爸爸,然后躺在被子里,周尧夏下床,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莞莞晚安。”
“周爸爸晚安。”
周尧夏点头,问一旁站着的和晏:“你手机呢?”
和晏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指了指床头柜:“哪儿。”
“打开,加微信。”周尧夏拿过来递给她,和晏接过手机,但其实心里已经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你扫我的二维码吧。”忘记了自己微信号是什么,和晏打开手机微信,找出二维码。
周尧夏丝毫没有意见,扫了下她的二维码,顺便看了看她的名字和头像。
名字用的是她的本名和晏,头像是一张风景图,画面简单,意境幽远,很有几分味道。
“你同意一下。”他发送了验证信息,等手机上有了她的微信,才收了手机:“那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们。”
说完他看了眼她的湿发:“把头发吹干。”然后抬腿往门口去。
“好。”和晏点头,看着周尧夏走出她的房间,她才无力地坐在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互加了微信,周尧夏还住在了她的隔壁,他还嘱咐她吹干头发。
难道是同学情,师兄妹情?难道是她想多了吗?那为什么周尧夏看到那张照片,一点反应都没有?和晏想着,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浴袍的后面被一个小手拉着:“妈妈,吹头发,睡觉,听话!”
和晏被这人小鬼大的人儿逗笑,回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来,莞莞也吹一下头发,不吹干头发睡觉,会头疼的。”
给莞莞吹干头发,又把自己的头发吹了个半干,和晏抱着秦莞睡觉,给小女孩儿讲起了故事。
这次讲的不是童话,而是中国的神话传说。秦莞很好奇,听的津津有味,兴许今天玩闹了一天,也真的累了,和晏还没讲完盘古开天地,秦莞就缩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把孩子稳放在床上,摸了摸已经差不多干的头发,也打算关灯睡觉,只是看着手机,她到底没有忍住,还是翻开了周尧夏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实在是简单,总共四条朋友圈,最近的更新是昨天。
他发了张照片,照片通体黑漆漆的,不过有些光亮,能让人看清楚镜头里那一扇打开的窗子,以及几根枝蔓。
和晏看一眼感觉那窗子似曾相识,又看了两眼,她才算明白,那是秦涣家,她昨天坐的方位,正对着那扇窗子,外面的那几颗藤蔓,她也看了好几眼。
她看了看他发朋友的时间,夜里三点多,原来昨天那个时候他还没睡啊。
不知道是有事在忙,还是担心秦莞,和晏想着,又往下看,下面一条是两条都是风景,同样最后一条也是风景,只是下面多了定位,简单的几个字让和晏一愣。
美国.马萨诸塞州
这个地方她无比熟悉,因为她的学校就在哪里,她在哪儿度过很多个孤单而努力的日夜。
和晏看了看时间,三年前。
那时候的他,为什么去了马萨诸塞州?和晏又仔细看了看照片,并看不出照片是洲里的那个地方,她定定地看着下面的位置,直到手机黑屏。
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脑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别的地方想,而同时心里被迫掩埋的一些芽,也控制不住地膨胀,膨胀,期待着破土而出。
第二天早上,又没睡好的和晏,五点钟起床并没有实现,最终还是周尧夏叫的,等她带着洗漱好的莞莞出来,餐桌上摆了一桌子,白粥,小菜,油条,豆浆,很中式,很温暖。
她上班的父亲母亲,要去学校的谢临渊,正坐在桌前,高大的男人端着餐盘朝她招呼:“过来吃饭了。”
她一愣,看着背光而站,收了一身冷硬的男人,又想到了昨天夜里自己看到的东西。
心里一慌,偏头躲过他的目光,走到空位上坐下。一个早上,和晏满耳朵都是母亲夸赞周尧夏的声音,粥做的好喝,小菜也好,就连在外面买的油条豆浆都比往日的口味好。
她喝着粥,听着这些话,心里不难过,不嫉妒,而是奇怪的有写淡淡的开心和心安理得。
就好像母亲夸的那个人,依旧属于他一样。
依旧属于他一样……这个意识,让和晏心里一乱,而这种让她心乱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中午饭后。
让她的状况得到缓解的,就是她的知心大姐梁泠。
中午梁泠接到和晏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蒋家,正被蒋阿姨,她未来的婆婆拉着,联络感情。
蒋阿姨亲热地说了一个多小时话,主要传达的意思就是:我儿子是个好男人,你嫁过来绝对不吃亏。
她内心万马奔腾,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保持微笑,立志当一个美丽乖巧的准儿媳。
当接到和晏的电话,她心里咆哮出声:老娘解脱了!然后仪态万方地走出客厅到小花园。
和晏躺在床上把事情给梁泠说了之后,总结了下自己的心态:“我感觉我是疯了,周尧夏要把我折磨疯了。我突然又放不下了,怎么办?梁梁,我已经烦恼一上午了,是真的很烦恼。”
“放不下就去追啊,难道你又不敢了?”梁泠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晃着腿欢快地问。她感觉周尧夏主动了起来,不光要了和晏的微信,还确保万无一失地住进了渠家,这其中肯定有她的功劳。
要不是那天大半夜的她说了那么一席话,指不定周公子还傲娇着呢。
“我当然不敢了!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总不能去当小三吧。”
“和和,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哪天我们见到的就是他女朋友?”梁泠笑问,周尧夏这样一主动出击,她也算看明白了,那天她跟和晏看到的估计是误会一场。
她还是相信周尧夏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如果他有女朋友,他肯定不会再来打扰和晏的。
而如今他那么千方百计,也说明,他没有女朋友,只有当事人那个傻姑娘,当局者迷,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假想敌。
“可我也不能确定那个女人不是他女朋友。”和晏闷闷地说,她感觉自己的心态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她喜欢周尧夏,却不敢确定周尧夏喜欢不喜欢她的那个时候。
为什么,她这一声,会在这么同一个身上,遭遇两次这样的事?
“那你就去问他呗。”梁泠建议:“在秦涣回来之前,他干妈应该会留他一直住你家吧?你有大把的机会可以问。”
“问?”和晏摇头:“不行,那样……那样,我不敢。”问前男友有没有女朋友,这种事简直尴尬到顶了。
“怂。”
“我就是怂!”和晏大胆承认,抱着手机哀嚎,不确定地问梁泠:“梁梁,你说周尧夏还喜欢我吗?”
梁泠笑:“渠博士,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了,还让我废那脑子干嘛?被强塞狗粮的感觉并不好。”
和晏憋嘴:“梁梁,你要不要那么聪明啊。”她确实是感觉周尧夏又表现出一副喜欢她的样子,所以她一梦之后,心里的蠢蠢欲动更加强烈。
“要。”梁泠开心地笑,然后语气一转,变得正经:“和和啊,你既然还喜欢那就去努力一把,你往前走一步,也许就能幸福一辈子了。你这个矫情鬼啊,这个时候还能碰到喜欢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初恋,多幸运啊。比起我这种一次恋爱没谈过,还没见过真爱就要结婚的人,简直幸运的让人嫉妒好不好?”
“梁梁,你说的我都要哭了,要不,咱们这个婚别结了吧。”和晏被梁泠说的心里难受,她也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幸福,能够跟爱的人结婚。
这个时候,虽然有两家的多年承诺,婚期也定了,可是婚礼还没有办,他们也还没有登记,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不结婚?”梁泠勾笑:“和和,我就是跟你矫情一下,你可别当真啊。要是退婚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退。你也知道,我爸老梁虽然满眼都是他媳妇,但也不至于忘记我这亲闺女,我说退婚,他肯定不会强迫我,只是和和啊。”
梁泠从秋千去下来,站了起来,手走到花圃旁:“我并不想退婚,早晚都要结婚,嫁谁不是嫁?而且,嫁给蒋洌,我要更好一些,撇开蒋家的家世不说,单说蒋洌这个人我就挺满意。”
“是因为蒋中校是军人。”和晏以多年的感情和对梁泠的了解,肯定地说道。
“知我者和和也。”梁泠笑吟吟地开口:“对啊,蒋洌是军人,跟他结婚以后,他在部队住,我在述州自己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忙他的事业,我玩儿我的,多好。”
“可是总不能那样过一辈子吧。”和晏担忧。
“走一步算一步呗,想那么多不也没用。行了,不说我了,说你吧,总之我就一句话,加油,以努力睡到周哥哥为终极目标!”
“滚。”和晏笑骂梁泠这死不正经的。
蒋家开饭晚,梁泠还没吃饭,两人没说几句,和晏就听到有人叫梁泠吃饭,她挂了电话。
心里在想梁泠说的话的可行性,她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难道真的要问吗?
要问吗?
和晏想着,陷入了午休的睡梦中,梦里在一片青青的草地里,她追着周尧夏,周尧夏一直跑,她追的辛苦,不过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距离周尧夏只是咫尺,只是,没想到,就在她碰到周尧夏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河。
周尧夏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和晏被吓醒,心里像是被一堵墙堵着,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周尧夏愿意跳河都不愿她追到他?
这是要告诉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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