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阳一柔,不知道说什么,很愉快的样子,方青俜看在眼里,心里难受。
原来,她身边是有别人的。那个人,秦家二少爷,爽快,直接,是个优秀的人。
也许……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吧。
可是……
怎么那么难以释怀。
他想着,一旁甜柔的声音响起:“青俜,怎么不吃饭?”
他收回眼神,冲陈茗嫣笑了笑:“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陈茗嫣甜甜一笑,没有矜持的拒绝,点头应道:“我想吃虾,你给我剥,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女孩儿弱弱的请求使方青俜一笑。
他笑了,陈茗嫣也一笑,方青俜对她好,可她总感觉,他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他未婚妻,而不是因为,她是陈茗嫣。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别人,他也是一定会这样对另一个好的。
另一个桌的方母看儿子给陈茗嫣剥虾,沾沾自喜地跟享福说:“你看,青俜对小嫣多好,让她们订婚是对的,省的他一头扎在……”
方太太话没说完,被丈夫瞪了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这里不只是他们夫妻,还有别人。
这话要是被传出去,陈家人心里难免会不舒服,这样对她儿子也不好。
方太太此时很感谢丈夫瞪她的那一眼。
只是心里却暗暗补上没说完的话。
省的青俜跟时简纠缠,那个孤女啊,唉……哪里比的上小嫣。
只是,方太太看了眼时简身旁的人中龙凤,不由得感叹,这个时简,命硬归命硬,运气是真的好。
刚回国就跟这述州鼎鼎有名的几个人物,如此交好,真是人羡慕不来的。
对于时简过的不差,方太太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她不喜欢儿子跟时简在一块儿,因为儿子为了这个女人,离家十几年,她不能容忍。
如果他们在一起,那儿子岂不是都被她掌控了?
况且,娶时简,对儿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在,如今儿子也要订婚了,她只希望时简不要纠缠她儿子,她还能拿她当个晚辈看,而她要是敢破坏青俜的感情,她一定不饶她。
一直有人打量她,时简不是不知道,今天这场婚宴,她见了太多故人。
方青俜,方伯伯和他太太,张碧芝,许诗玲,以及,她已经断绝了关系的生身父亲。
对于这些人,她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有的感觉她一个人没权没势,一个孤女,谁触谁惹霉头。
有的是从骨子里恨她,恨不得她死了算了,再也不出现,而有的……
她猜不到,他看到会想什么,也不想去想。毕竟对那个男人,她没有一点留恋,有的只有愤恨,只有仇恨。
酒敬到那边,时简找了去洗手间的借口,没有去。只是没想到她出洗手间,还是看见不远处等在外面的那个人。
躲不掉的人,怎么都躲不开。
许泉韦今天参加婚宴,是忙里偷闲,他想着今天会见许多往日不轻易见到的人,却没想到,会见到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许简。
听到后面有动静,他回头,脸难得有些激动:“许简。”
许简?时简勾笑:“我叫时简。”
许泉韦沉默,要问他这一生什么事最让他后悔,那就是一纸承诺让他的女儿,从姓许到姓时。
以至于后来,父女关系跌到冰点。
知道女儿对自己有气,许泉韦不去触她姓氏的雷点。
“简简。”
时简呵笑,看向年过五十,依旧风华不减的中年政客,看来是这些年,日子真是顺遂,不然,人怎么能不老呢?
真是讽刺,他过的幸福美满。而她母亲却躺在冰冷的地下,外公外婆老迈龙钟,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她这十几年……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心安理得的过的那么好!
时简想着,犀利地答道:“请叫我时简,我们并不熟,许先生。”
“我是你父亲!”许泉韦不由得发怒。
“父亲?”时简走进许泉韦:“许先生可能记性不是太好,我早就没有父亲了。你忘了当初你跟你女儿许简,是做了见证,断绝关系的。”
“而我,是时简。”说完她抬步就走。
许泉韦看着时简离开,看着长大的时简,周身的冷然跟气场。
他心里不舒服又感觉欣慰。
不舒服是,这个孩子果然恨透了他,他这样低声下气,她还是怒不可竭,不给他一点情面。
而欣慰的是,他许泉韦的女儿,果然是像他的,冷静,决然。
时简到婚礼现场的时候,人已经冷静了下来,敬酒也到几乎结束了尾声。
“你去哪儿了?”秦涣跟在蒋洌后面放下酒杯问,去了小二十分钟,他以为她丢了呢。
“去了个厕所。”秦涣点头,因为胃有些难受,他坐到旁边的空位上,一回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时简刚才出来的地方出现。
秦涣看了一眼,在看看那人,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看跟和晏谈笑的时简,脸色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他心里安心了些,又有些心疼。
婚宴结束,是下午五点。蒋洌跟梁泠在外面送宾客,伴娘伴郎算是清闲了下来。
和晏穿着高跟鞋奔了一天,虽然时时有周尧夏照顾,可是不经常这样穿高跟鞋的她,一天下来,还是身心疲惫。
“好累呀。”一下子空荡了的场地上,和晏坐在干净的椅子上跟周尧夏撒娇。
“是鞋子不舒服?脚起泡了?还是怎么?”周尧夏坐在她旁边,把她的头放在他肩膀上,给她依靠。
“鞋子不舒服,不知道起泡没有。”
周尧夏看着她脚上大约七公分的尖鞋子,皱着眉,拍了拍她的手:“坐好。”
“唉?”和晏疑惑,不过还是从他肩膀上抬起了头,看看他要干什么。
她看着,周尧夏从长椅上坐起来,然后单跪在她面前,伸手去脱她的鞋子。
和晏惊慌着阻止他:“你干嘛啊?”
“不是累吗?我给你揉揉,看看后面磨破了没有。”
“不,不用。”和晏推他的手,这儿虽然没有宾客了,可善后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都在啊。
这么多人,怎么行?
“坐好。”周尧夏把她扶着做好:“一会儿掉下来,丢的脸更大。”
“不行,不行,那也不行!你起来,人家都看呢。”
周尧夏笑,手托着她的鞋底,鞋子刚刚松一点,就听和晏嘶了一声。
他抬头看她,看她眉头皱着,明显是疼,知道她的脚是伤了。
他皱着眉,轻轻把她的鞋脱了,就看她的小脚趾发红,似乎用肿的迹象,而更严重的是她的后脚跟。
后脚肿起来一个大大的水泡,周围红彤彤的,他皱着眉把她另一个鞋子也给脱了,情况同样如此。
“这么大的水泡你都没感觉吗?”
和晏看他脸色不好,娇气地说:“忙着忙着也没感觉疼,我才感觉不舒服。”
周尧夏把她的鞋子放在旁边,问她:“还有其他的鞋吗?”
和晏摇头,周尧夏建议:“让人给你找双拖鞋,我带你回妈哪儿。吃了饭,看了蒋洌闹新房,我们再回家。”
“拖鞋?”和晏摇头拒绝:“不要不要,穿裙子配拖鞋,好丑啊。”
还要会未来婆婆家,好毁形象啊。
周尧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好看重要还是脚重要?”
和晏咬了咬唇,看着周尧夏:“……好看。”
周尧夏失笑,点了点她的头:“先穿一会儿,回家让妈给你找一双,在婆婆面前有什么丢人的。”
和晏无奈,只得安慰自己,在婆婆面前丢人没什么!可是这个地儿哪能找到拖鞋。
不过神通广大的工作人员还真是给她找到了一双拖鞋,粉红色的新拖鞋,和晏穿上,感觉一下子到了天堂。
周尧夏拎着和晏的高跟鞋,拉着她的手去开车,他们走后,装作认真工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一下子聚在了一起。
指着他们议论,拿手机拍照。
这样的两个人,谁要说渠教授外面有人,周总裁不是真爱,她们都不同意!
时简坐在一旁,吃了块甜点,满足地擦了擦手,看向一旁的秦涣:“一会儿你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你呢?”
时简摇头:“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晚上去看他们闹新娘。”
秦涣点头,看了看表:“时简还早,我先带你去吃个饭,回来也不晚。”
一天吃一块面包,一块儿甜点,着实满足不了时简的胃口,她点头:“好呀,去哪儿你说。”
“当然。”
两人从草地往外面走,到外面,一个男人在外面踱脚,时简看到男人的脸,轻微皱眉。
秦涣眼明心亮,一看那男人,也明白他是专门等时简的,看她皱眉,他说道:“我陪你过去,别怕。”
怕?
时简笑:“不是怕他,是恶心他。”
“不想见的话,我带你走。”秦涣看了眼,已经看见他,没有抬步过来的许泉韦对时简说。
他是个外人,又是秦家的,他要带时简走,许泉韦这个精明的政客不会拦着。
时简听秦涣的话,心里一热,他说要带她走,这个一惯不正经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却让她无法不信。
她笑着对他摇头:“不用,我看看,他还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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