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啦,快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周尧夏眯着眼睛走过去,手碰了碰她的头,点了点头:“不烧了。”
和晏笑:“对啊,不烧了,快去洗漱啊。”
周尧夏头放在她的脖子上,慵懒地问:“做了什么饭?”
“粥,包子。”
“嗯。”周尧夏点头,亲了亲她的脸:“我喜欢。”
和晏笑,不知道他喜欢的是早饭,还是她的脸。
九点,两个吃了个不算早的早饭,白粥,包子,简单而舒适。
周尧夏喝着粥问和晏:“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他问的是逛街,和晏摇头:“不知道呀。”
女人们逛街,自然不会那么快结束的,何况几个人难得一聚,和晏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周尧夏点头:“该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今天咱们去妈哪儿吃饭,吃了饭去栖霞山,明天回来。”
和晏点头。
吃了饭,梁泠打电话来接和晏,和晏往脸上涂了防晒,心情不错又化了个妆。拎着包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周尧夏端着杯子,里面黄褐色的东西,分明是药。
她都忘了,还要吃药。
喝完后,周尧夏送她出门说道:“我往你包里放了一包冲剂,杯子里灌了一杯水,在外面别吃凉的。”
“知道啦。”和晏喏了喏嘴:“那么啰嗦。”
虽然看梁泠的车子还没来,垫脚往他脸上亲了亲:“乖乖在家哦。”
周尧夏失笑,拍了拍她的头没说话。
梁泠接了和晏,绕着江往外走,看着安静一望无垠的江面,她直感叹:“住这儿,真是舒服啊,周公子这个心思,真是绝了。”
和晏笑,听周尧夏说江岸这片儿的高级住宅区越来越多,为了提升这边住户的生活质量,这块江面马上要禁止船通行了。
那样的话,江面会越来越干净,风景会越来越好。
很快几个人聚在一起,陪没有吃早饭的时简吃了个饭,就开始了逛街。
好在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热,几个人热情很高,都买了很多东西。
临到中午,找了个地方吃饭,等饭的时候,和晏口渴,看着时简跟梁泠喝酸奶,她默默地从包里拿出周尧夏灌的水。
天气热,几个小时下来,水杯里的水还温温的。
时简一口气喝了瓶酸奶,整个人都很舒爽,看着和晏捧着粉嫩的水杯喝水,她笑。
“小学生参加夏令营吗?”
“……”和晏沉默,就知道会被取笑,她无奈:“这不是感冒了,他又不让我在外面吃凉的,就给装了一瓶温水。”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包冲剂:“还有药。”
“周尧夏对你是真好啊。”时简感叹,她认识周尧夏的时候周公子是,娇贵冷清的,并不好相处。
如今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
“我们结婚了,他不对我好,还对谁好呀。”和晏抿嘴笑,对时简说:“别着急,等你跟秦涣结婚了,他一定对你更好。”
时简垂了垂首,笑着没说话,不过对于刚刚转正就粘人的不行的秦涣,她也是想笑。
而至于,秦涣为什么那么快转正,说起来也是……缘分。
前天,在办公室,她正画着图,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号,她愣了愣,接起来,就听到男人温和的声音。
“简简,我们见一面吧。”
是方青俜。
时简并不排斥跟他见面,只是她并不想见,方青俜那个人温柔体贴,可是顾虑太多,他约她见面,说什么她都能想的出来。
她最近心绪很平,而且跟秦涣也越来越好,她不想去见他。
她拒绝。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就要订婚了,只是想见见你。”
“你都要订婚了,更没有必要见我了。”她又拒绝。
可方青俜不知道怎么了,很是坚持,他低声下气地说:“简简,我真的想见你一面,就一面。”
她这个人啊,向来是对别人心软,对自己狠心。
他姿态那么低,又似乎真的有事,她再也拒绝不了。
在她公司不远处的咖啡馆见面,方青俜一早就到了,坐在窗前,白色上衣,手捧着一杯咖啡,惹得不少女孩子偷偷去看。
她坐下,他一笑,如沐春风。
“简简,你来了。”
简简。
时简苦笑,这个名字他喊了二十多年,可如今再喊,除了生疏还是生疏。
名字喊的再亲,两个人之间裂痕还是没办法消弭。
她没说话,也没有抑制他这样喊她的名字,没必要。
侍者上来,给她端来了一杯咖啡,她深谙此道,一闻就知道是她常喝的咖啡。
“给你点了你会喜欢的蓝山。”
时简低头,拿银勺子搅了搅咖啡,喝了一口,苦,她皱眉放下:“我最近不太喜欢喝咖啡了。”
推开咖啡,她招呼侍者:“请给我上一杯奶昔。”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么甜的东西?”
她笑,看着不可思议的方青俜:“口味总是会变的,我最近吃不了苦东西,就想喝点甜的。”
她说完想起了秦涣。
自从在一起,秦涣就以她贫血等等理由,每天给他送早餐,下午茶。
早餐一般都是各种粥,下午茶大多也是补血益气的东西她一开始不喝,他不知道怎么,贿赂住了她公司的几个小姑娘。
几个人啊,天天盯着她,轮流陪她吃东西,小半个月下来咖啡她一点点不喝了。
手边现在放的都是巧克力,红茶,蜂蜜,一些甜的腻人的东西。
习惯果然是很容易养成的。
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她的奶昔上来,白白的奶昔,吃到嘴里,甜而不腻,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就听他说:“简简,对不起。”
时简知道他说这句是为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她等的那么辛苦,结果得到的是失望吗?
时简以前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说对不起,她是怎样的心情,畅快,不原谅,或者是其他。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她现在心无波澜,像是置身事外,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她看着方青俜的眼睛,好看,带着祈求,这样的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一个女孩儿。
任谁都会受不住吧。
可她,看了半辈子他这样的目光,她有些厌烦了,看透了。
看透他的深情只是虚妄,看透他温柔的目光下,只是软弱。
他温柔,他对谁都温柔,这一点她知道。
她并不是那个最独特的人,不值得她疯狂,不值得他争取。
她什么都明白,方青俜这个人活的太明白,太自我,
跟秦涣待一起久了,她看他看的越来越清,也越来越轻。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她开口,摇头:“当年我幼小出国,你在国外照顾我十多年,这份情意我永远记得,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耽误了你。不过好在你马上就要订婚结婚了,终身大事总算没被我耽误。”
“简简,我其实……”
“你其实是喜欢我是吗?”
她说完一笑,对上方青俜惊讶的目光,把话说的更透了些:“你要是想说这些,那大可不用再说了,方青俜。”
“我期待过,直到在蒋家婚礼上没见到之前,我都在期待,期待你说出来,给我一个勇敢的理由,可是你没有,我也就没理由了。”
“简简,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连爱情上都不能疯狂一天的男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机会疯狂了,而且……你做不到为我疯狂,还是因为不够爱吧。”
“……”
他沉默,她笑,不是苦笑,而是一身轻松,看破的笑。
“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别的话就不说了,但是青俜哥哥,我再叫你一声青俜哥哥,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得往前看。”
“往前看?所以你看到秦涣是吗?”
她没想到他会知道他跟秦涣,不过想想也是,蒋家婚宴上,他对她的好,并不掩饰,被人看出来并没有什么。
她笑着承认。
“是,我看到了秦涣。”
“可是秦家……”
“秦家怎么了?”她声音严厉了起来:“秦家阻挡吗?”
她看着方青俜平淡完美如同水一样的脸,轻笑:“青俜哥哥,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如果我爱他,喜欢他,就什么都不怕。”
“……好。”
他们的对话,似乎没有在继续下去的理由,她起身,准备离开,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我们之间没缘分,你也不要在多想,你未婚妻挺好的,跟你很配,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就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去,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让她知道,喜欢是什么颜色,爱又是什么意义。
她拎着包,准备往办公楼去,手机响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谁的电话,看了一眼,果然,秦兽兽。
她接通,就听那边人语气并不好。
“你去哪儿!给你买了下午茶也不见人,公司前台说你出去一大会儿了,去见那个野男人了,快回来……”
她听着他的咆哮,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笑了,她开口说。
“秦涣,我们在一起吧。”
很久,沉默之后,她听见男人怀疑的质问,以及声音中掩盖不住的兴奋。
看时简发呆,整个人柔和的样子,和晏笑她:“想什么呢?”
一旁从洗手间出来的梁泠擦了擦手道:“除了男人,还能想什么。”
和晏抿嘴笑,时简被取笑了,不难为情,也不恼,回答的爽快。
“您可猜对了,就是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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