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看了看问道:“你是今年得了青年奖章的那个?”
和晏没想到老先生认识她,她点了点头:“是。”
任父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这儿子配不上你。”
任意听父亲这样不顾他脸面,有些尴尬:“爸,人家先生在呢。”
任父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以为周老的孙子跟你一样小气,开不起玩笑。”
这话说是损儿子,其实也是给儿子一个台阶,看周尧夏会不会来事儿,开不开得起玩笑。
周尧夏自然知道老先生的用意,他笑着拉着和晏的手,轻笑。
“老先生过奖了,您认识我爷爷?”
“何止是认识。”任父招呼他们坐下:“周老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初我下乡,若不是他,我恐怕回不了述州,要在乡下待一辈子了。”
任父说着有些怀念:“早些年我时常去你家拜访,你可能不记事,周老身体可好?”
“好。”周尧夏点头:“现在在栖霞山住着,身体很不错。”
任父点头:“那就好,过些天我去山上给他老人家请脉。”
说着任父问:“你们今天来是?”
周尧夏看着和晏,和晏开口:“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他为了我出了车祸,如今在医院昏迷不醒。脊髓断裂,想请先生您给看看。”
任父沉吟了下点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身后瓷器破碎的声音。
他看过去,他的儿子,站在那里,像傻了一样。
暑热袭来,任意回过神,大步到和晏身边,问道:“你出了车祸,没事吧?”
和晏摇头:“他推开了我,我没事儿。事情有点复杂,我回头再给你说。”
任意点头,还要说话,头被拍了一下。
“你这个败家子,好好的茶具你给我摔碎了,还浪费我的茶叶,你让我怎么招待客人,还不再去泡茶!”
任意像是习惯了父亲的拍头打击,他转身又去泡茶。
周尧夏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又看了看任意的背影,心里叹气。
虽然他很克制,可感情是克制不住的。
看来,任意这个情敌,他这一辈子也躲不了了,只是希望赶紧来一个仙女吧。
让他移情别恋,快快结婚生子。
一盏茶后,一行人去医院,在主治医生的陪护下,老先生进了监护病房,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很有自信的说:“脊髓没什么事。”
“真的没事儿吗?”宋母追问。
“信不过我?”任父吹了吹胡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宋母忙摇头,一旁的宋父道:“我太太着急了,实在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任父点了点头,没在追究,说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些我调的中药,对他有好处,等他醒了,就让他喝了,我保准他长命百岁。”
宋母哭着朝任父鞠躬道谢,任父摆了摆手:“我是医生,救人是本分。看在小渠跟尧夏的面子上,这个人我会时常过来看病情的,有任何事都可以往我家打电话。”
一句救命的承诺,是无价之宝。
任父没多逗留,在医院待了一会儿,说了情况,就跟儿子下了楼。
路上,看着开车的儿子,他开口:“就是为了她,你才不结婚。”
任意对于父亲能看出来,并不意外,他道:“没遇到合适的。”
“又唬老子!”任父瞪眼,不过也叹气:“小渠确实不错,是你没本事,近水楼台都得不到月。”
任意苦笑,心里住着太阳的月,他有什么办法能得到。
对于父亲,他也不愿意辩驳:“您说的是。”
他就是没本事。
任父看了看儿子,半晌才说:“那就别想了,老老实实结婚,我也不拘你时间,不让人给你安排相亲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不过一定要结婚,我们任家不能断了香火。”
任意打着方向盘笑:“那可不行,你得给我安排相亲,不然我天天忙的要死,一天见不了几个女的,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合适的啊。”
“你这个浑小子,给你安排的时候你不见,不给你安排了你又让给安排……唉,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你老子。”
任意失笑:“对啊,我是你儿子,给儿子解决人生大事,是当老子应该做的。”
任父笑骂了声,手拍着腿琢磨,给儿子找个什么样的。
他不是迂腐的人,明白感情上,人都是身不由己,不自由的。
只是他的儿子他了解,虽然说难过,可也不是看不开的人。他得赶紧的让人给儿子说对象,指不定就有让他看上眼的呢。
这天下午四点多,睡了两天一夜的宋潮白醒了过来,医生检查了之后,就说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宋母喜极而泣,含泪照顾他喝任父送来的药。病房里人很多,和晏站在最后,她看着醒来的人,整个人如同劫后重生得到救赎的犯人。
心一下子轻了许多
她含着泪看他喝完了药,跟周尧夏悄悄地出去,在病房外坐着。
“你看,他醒了。”周尧夏拉着她的手。
和晏抬头,目光含泪地看着她的丈夫。
这两天一夜,她害怕混账,不肯面对,他一直陪着他,寸步不离,给她安慰,疏导她。
她真的很幸运。
“谢谢你。”和晏泪中带笑,一滴眼泪砸下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周尧夏用手给她擦着眼泪:“感谢我收下,不过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和晏点头:“知道。”
周尧夏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我要去见一个人,那边调查有了进展。”
“你去吧。”和晏点头:“我在这儿没事儿的。”
“我叫了时简来陪你。”周尧夏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不太放心,时简来了,你们俩个有个照应。”
和晏知道他不放心什么,这两天宋家的人对她并不算友好,可那些她都能理解和承受。
他却不放心,叫来了时简陪她,和晏收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
“别再哭了啊。这两天哭的已经很多了。”
和晏擦了擦眼泪,哽咽:“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
周尧夏叹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膀到怀里:“那哭吧,哭了这次,可不能再哭了,再哭就要罚你了。”
这个时候,他还逗她,和晏唇角弯了弯,止住了眼泪,抬头就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许诗玲。
和晏从周尧夏怀里出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周尧夏也看到了病房门口的女孩子,他对这个女孩儿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更别说,跟她有关系的人还在他嫌疑范围的当下。
看着许诗玲走进,他问和晏:“她过来了,不想跟她说话的话,我们去别的地方。”
和晏摇头,看着他:“她应该有话跟我说,我跟她聊聊,你去忙吧。”
周尧夏皱眉,他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停留在骄傲狂纵上,这个时候,她难保会对和晏不利。
他皱着眉,和晏拍了拍他的手:“去忙吧,一会儿时简就过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周尧夏看了看和晏,又看了看不远处停住的许诗玲,点头。
“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回来。”
和晏点头,等周尧夏走了,她站起来,看着许诗玲道:“过来坐吧。”
许诗玲看着这个清淡美丽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很优秀。
优秀到占着潮白哥的心,让她怎么都进不进去,优秀到她心里那个神话一样的男人,为她去死。
她吸了吸鼻子,坐下,旁边的渠和晏却站了起来,进了旁边的病房,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纸杯,冒着轻烟。
“给。”
许诗玲看着她的脸,没有接。
“你现在脸色很差,一天没吃东西了吧,里面放了一勺蜂蜜,你先喝点。”
她那么平静,给她加了蜂蜜的水,好像两人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样。
她一笑。
“你不知道我恨你吗?”
和晏坐下,把纸杯塞到她手里:“那也要有力气了,才能恨我。”
许诗玲低头,看着冒着烟的热水,喝了一口,这大夏天的,她竟然不感觉烫。
还有点甜。
她喝了两口,嘴唇不那么干了,她开口:“我很恨你。”
“我知道。”
她知道,多么轻描淡写啊,许诗玲轻笑:“是啊,你知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和晏看着许诗玲,感觉她变了些,不像是她以前遇到的那个骄傲无礼的女孩儿。
她变得安静了些,脸上有愁有喜,她吃了感情的苦,成长了。
她看着她,问道:“值得吗?”
“什么?”许诗玲不解地问。
“为了一个男人去恨一个人,费尽心思的报复,又给自己带来了一身的伤,值得吗?”
许诗玲呆了两分钟,一笑。
“值得,我是因为他而恨你,只要是为了他,什么都值得。”许诗玲笑罢靠在椅子上,看着渠和晏说:“你一定不明白,低到尘埃里爱一个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因为你从来不缺人爱,时简也是,所以我恨你们。”
“为什么你们那么容易就得到的,我却怎么也得不到。”许诗玲颤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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