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大红旗袍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锐利地看着陈正阳,“你是谁?懂不懂分寸?这是人家的结婚酒宴,你说这么多无谓的话干什么?”
史冬冬脸色铁青,但对这中年妇女却一副笑脸,“妈妈,没事的,她是我一个同事。”
陈正阳笑了,“没错,阿姨,我和冬冬是同事,大家都曾经伺候一个男人,算是同事吧?”中年妇女闻言,脸色发白,一脸怒气地看着冼志健和史冬冬。
冼志健低低地说:“够了,我们都离婚了,不要胡闹。”
陈正阳看着他,忽然伸手端正了一下他的领带,“歪了,要知道今天是大好日子,这些细节要注意。”冼志健伸手拍掉她的手,脸色开始变了,“再这样,我叫人丢你出去了。”
陈正阳退后一步,脸上笑意不减,“恩,很好,多年前,你拖着我的手走近酒店向亲朋好友敬酒。现在,你拖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许下同样的诺言,却要把我丢出去。这其中,相隔几年?来,为你这么一个负情负义的男人,干一杯!”陈正阳扬起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碎碎平安!”
史冬冬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给陈正阳一个耳光,厉声道,“今天是我的婚礼,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破坏?”
陈正阳咬咬牙,不看史冬冬,却看着那中年妇人,“阿姨,你教的女儿!”她再转头看着冼志健,“两个孩子问我爸爸去哪里了,我说,爸爸去赚钱养家,很辛苦。孩子都心疼地说,爸爸很辛苦,很伟大。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伟大的父亲却把他们抛弃了。冼志健,你信吗,这个世界有报应的!”说完,她转身离去,不止她离去,在场许多的亲朋好友都纷纷拉凳子离席。
就在此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和一脸黝黑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正好拦住陈正阳,陈正阳一愣,不由得喊道:“老爷,奶奶!(广东叫公公婆婆基本都叫老爷奶奶)”
妇女一把拉住陈正阳,虎虎生威地走到史冬冬面前,连看都没看仔细便一个耳光甩下去,“你是什么人?敢打我儿媳妇?我从玻璃门外就看见你打她,你抢了人家的老公,骚货,你还敢打人?大家来评评理,有这样的女人吗?”
史冬冬哭了出来,史母指着冼母骂道:“你什么人啊?怎么打我女儿?”
冼母冷冷地说:“是你的女儿?你怎么教女儿的?教她抢人家的老公?要不要脸啊?”
“妈,爸,不要胡闹,你们先回去吧!”冼志健在一旁说道。
冼母呸了一口冼志健,再重重地一个耳光刮下去,“我让你抛妻弃子,我让你抛妻弃子,你有钱了,忘记你老婆是怎么跟你熬的,忘记她当年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要嫁给你。你现在倒好,有钱了,想找狐狸精了。我生块叉烧也比生你好,你这个夭寿仔,忘恩负义,以后我没你这个儿子。我的孙子也不要你这个的父亲。”她一边骂一边打,她是庄稼妇女,身板很壮,冼志健熬不住便伸手去拦,一边向父亲求救,“爸爸,你倒是劝劝妈妈啊!”
冼父一脸木然,“你喊错了,我不是你爸爸,我不是畜生,别乱喊。”
倒是陈正阳见他如此狼狈,便说:“奶奶,算了,此事已经成了定局,我现在也很好。今天原本没打算来的,但是我知道假如我不来,我永远都不能站起来做人。所以我选择来了,亲自面对这个让我痛彻心扉的时刻。只是冼志健,虽然你给了我几百万,但是不代表我会这么轻易地把辛苦打回来的公司拱手让人。我若是孑然一身,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有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着想。我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说罢,她从手袋里取出卡片,给在场认识的合作伙伴派卡片一边派一边说道;“这公司我只是小股东,真正的大股东是欢喜集团的胡喜喜,我们经营的范围很广,我做生意的原则大家也都知道,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大家接过卡片,其中很多人都和陈正阳有过合作,逢年过节,陈正阳这个老板娘都面面俱圆地送礼。
冼志健气得脸色都便了,要说刚才对陈正阳还有一丝愧疚,如今都被愤怒淹没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还在婚宴中,反正这个婚宴已经成了闹剧,他冲上前一把推倒陈正阳,陈正阳一时不防备,竟被他推跌在一张椅子上,由于巨大的冲力,陈正阳连人带椅一起跌倒在地,她情急之下一把揪住台布,殊不知顿时乒乒乓乓桌面上的筷子碗碟和水杯一股脑往她头上砸去。陈正阳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但她还是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挣扎着站起来。
冼母想冲上去拉陈正阳,却被冼志健拉住,他冷着脸说:“妈,您要真是我妈,就不准去!”
冼母回头看着他,心痛地说:“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为什么会便成这样?”
史冬冬冷冷地说:“分明是那女人来捣乱,您为何帮她不帮自己的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您女儿呢?”
冼志健吼道:“闭嘴,不准你这样说我妈。”
史冬冬眼圈红了,环视着周围的宾客,大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陈正阳被几个宾客扶起来,她用纸巾抹了抹身上的污迹,平静地说:“对不起,扰乱了你们的婚礼。当然不要想我这么大方祝你们幸福快乐,我陈正阳恩怨分明,我祝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分,我祝你们各有外遇,婚姻分崩离析。”
“说得好!”一道声音在门口处响了起来,大家瞧着门口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身穿T恤牛仔裤的女子快步走进来,她容貌美丽, 步伐稳健,目光冷峻。一个侍应生认出来了,他惊讶地说:“这不是胡喜喜吗?”这细小的话语顿时传遍整个大厅,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冼志健认出胡喜喜就是在医院打他的女子,对她本来就有一肚子气,现在见到她出现在婚宴,加上附和陈正阳说那些恶毒的话,顿时把对陈正阳的一肚子气发泄在她身上,“你是谁?我们的婚宴 没有邀请你。”
胡喜喜笑意盎然地端起一杯酒,慢慢地走到冼志健和史冬冬面前,又看了看冼母,微笑问道:“这位大妈,您介意我帮您教训一下这位禽兽儿子吗?”
冼母黯然:“罢了罢了,只要不打死便算了。”胡喜喜微微笑,“放心,他死了不了,祸害留千年。”
史冬冬沉着脸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喜喜本来是微微笑着的,忽然脸色一冷,把杯子中的酒泼向史冬冬,在史冬冬和冼志健反应不过来之前,把空酒杯往冼志健脑袋一砸,她手劲很大,杯子碎在冼志健的头上,碎片划破皮肤,鲜血慢慢渗出来。在场的人都听过胡喜喜凶悍的一面,如今得见,都纷纷惊骇,但也觉得解恨,甚至觉得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喝这么一顿喜酒,这不是变相认同小三坐正吗?
史冬冬尖叫起来,顾不得抹脸色的酒,一个劲地扶住冼志健大喊:“你流血了,报警啊,妈妈,快点报警啊。”
史母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你们慢慢报警吧。”说罢,竟拿起手袋流着眼泪离去了。冼母基本没说过话的冼父也相继离去。
冼志健咬咬牙,脸色铁青,转身拿起一张椅子就想往胡喜喜砸去,胡喜喜却先发制人,左脚快如闪电地往他的膝盖一踢,冼志健噗通一声跪下,连同椅子一起砸在了地上。
酒店有几名保安和看场的黑社会份子冲了进来,几个保安想跑上前去,但被几个黑社会拉住,其中一个说:“别惹祸上身,你看她的刀片!”
道上用刀片的女子,想也知道是谁了。
保安退了下去,也没有人敢报警,大家都知道这个冼志健是抛妻弃子的人,看到他落得这个下场,大家都觉得痛快。
胡喜喜拉着陈正阳走了,大家想起刚才这位来去如风的女子,都纷纷赞叹,原来胡喜喜真人是这样子的,她做事如此有魄力,也难怪她的事业能做得这么大。
胡喜喜生气地拉着陈正阳上车:“你要来也跟我说一声啊,好让我陪你来,你以为你是李小龙啊?一个人力战人家一家人?”
“我奶奶和老爷都是帮我的好不好?”陈正阳说着说着泪水又掉下来了,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想起方才冼志健推她那一下,不禁心痛不已,有些伤口原本以为好了,但是真的触及,却又痛彻心扉。
胡喜喜开着车,“幸好我刚才和一个客户在这头吃饭,见到这场闹剧,我本来也不打算出来,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但是见你被人欺负得像一只鹌鹑一样也不敢狠狠地打他,我便火气大了。”
“谢谢你,阿喜,我最狼狈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陈正阳侧头看着她,眸子里泛着感动。
胡喜喜这才转怒为笑,刚想张口说话,却见前面设置了关卡查醉驾。胡喜喜两眼发直,这条是单行线,想掉头不可能,她问陈正阳,“你今晚喝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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