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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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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玖缓缓转过身，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大圣，我……我不是随便乱跑，我是遇到故人了！所以离开了一下，我看我这不回来了吗？”

他目光从她僵笑的脸转向她手上的灯笼，睫毛颤了颤，“转鹭灯……谁送你的？”

“呃，是珋珋！她猜谜赢来的，然后就送给我了。”云玖如实回答，随后又看到他手上的一盏灯笼，淡色的纸上绣着些许蓝紫色的草，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古老的气息。

“大圣，这灯？你买的？”云玖指了指他手上的灯笼。

他看了一眼，抬眸道，“不然呢？”

“给谁的？”

“给你啊。”

云玖呆了呆，指了指自己，“真的是送给我的？”

他一副正经脸，点点头，“恩，看你最近霉运挺多的，送你个灯笼拿去祈福。”

“………不了，谢谢。”云玖眯了眯眼不乐道。

谁知他却走向前，拿过她手机的灯笼，换上他的，别扭道:“……琭琭，是我嘴笨，不会说话……这是…元日礼。”

云玖看了看手中的灯笼，又望了望他，眨了两下眼，后收回目光，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元日礼啊？！我可是知道的，在这个节日都是递压岁钱的。”

“你要压岁钱？”他问道。

“……不了，阿缘才需要，灯笼就灯笼吧……我，我勉为其难！”

“呵………”他的一声轻笑让云玖又不乐意了，“你，你这笑什么意思啊？你笑什么？！”

“我笑你心口不一，琭琭，你这样子倒符合师傅说过的话。”他抬头。

“什，什么话？”

“恩……师傅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的，男人永远也读不懂，也猜不透。”

“…………你师傅还说什么了？”

他作思索状，想了想，“还说……女人是老虎，还…爱发明各种东西……专治男子。”

“…………”云玖顿了顿，道，“冒昧问一句，你师傅是不是单……咳，孤身一人。”

他很快便答道，“是啊。”

“呵呵！看吧，回去让你师傅反思一下，他为啥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因为他修仙，断情绝欲啊。”

“……我看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哎，好了，与其讨论他老人家，倒不如你做些有意思的事情。”他说着朝她眨眨眼。

“………你，你说的是哪？”云玖后退一步，望着他谨慎道。

“你退后是什么意思？我是让你去挂天灯许愿。”他纳闷。

“啊？挂天灯？！”云玖疑惑。

“姐姐，元日这天人们大多都去寺庙那儿挂上自家的灯笼祈福许愿，平民祈求自家幸福安康，商人祈求生意兴隆。公子小姐大多求姻缘，不信你去看！好多灯笼上都写着什么…………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还有愿得一人心之类的诗句，还有些太复杂了，我看不懂。”阿缘从云玖怀中抬起头，揉揉眼睛道。

它刚刚太累了，本就休息没多久，现在又被俩人吵醒了，云玖有些愧疚，“阿缘，要不我们回去吧，你也累了。”

不想阿缘摇摇头，“不要啊姐姐，我想和你同去庙会，我也想许愿。”

“阿缘为何想去？”云玖疑惑，阿缘这年纪，也不是求亲的时候吧……

“因为……阿缘想为下一世的娘亲祈福。”阿缘低头。

云玖倒是止住了，都怪她多嘴，阿缘母亲离世一直是它心中的难以忘怀的存在……

云玖正懊悔时，手上传来一股温热感，抬眸，却见孙悟空朝她会心一笑，接着朝阿缘道:“阿缘，我们去庙会，去祈福。”后又抬头对云玖道:“阿缘希望和你一起去，你这个姐姐总不能不管它吧？”

云玖听后很快点了点头，“阿缘，我们先不急回去了。等祈福结束，我们再回去。”

阿缘开心地点了点小脑袋。

两人带着小白鼠去了热闹的寺庙处。

走近寺庙，在正门不远处，能看到不远处亮着光的花都，一看真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元日果真是百姓的欢乐日也有很多表演，南狮、北狮、中华舞龙、还有的是一个叫什么东北海域高跷的……倒也真是表演得最精彩出色。

只见四周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人们正拿着一个个的烟花点放着，只听“啪、啪、啪……”礼花随着清脆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升入空中，它们有的像大立菊在空中尽情开放，有的像汹涌的瀑布，从天而降，还有的一串一串的向空中窜去连成一条直线，使寂静的天空一下变成的五彩缤纷的海洋。

云玖和孙悟空走进寺庙，外面一片热闹之像，而这所寺庙确实一片祥和。虽然有几人在窃窃私语，但说话声音也不大，大不过那大殿的木鱼声。

云玖刚走进去，便有一个小和尚走过来，朝他们双手恭敬道，“施主，元日快乐，若想求签可随我去大殿，若想祈福可随贫僧去那边的大榕树下就好。”小和尚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

好茂盛的两棵大榕树!那褐色的树枝，足有碗口粗，笔直笔直的。以前在树上见过大榕树的样子，满树的小叶儿绿得可爱，活像一个绿草帽，倒扣在大榕树的头上。大榕树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是椭圆形的，有点像瓜子。可惜，现在是冬日，榕树碧绿的叶子已经落下，高榕只能用众人的彩灯和祈福红纸装添色彩。

云玖又低头看了看那小和尚，大约六七岁的年纪，矮胖的身材，穿着的灰色和尚服，再加上他手势动作，应该是个娴熟的，习惯了。白白的脸膛上长着一双小眯缝眼，呆头呆脑，软萌软萌的，要不是看在孙悟空还有众人都在这的话，云玖真的很想上手捏上一番。

见到可爱又懂礼的孩子，云玖笑了笑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和尚看着面前的温婉女子，有些羞涩的怯怯道，“贫，贫僧法号一禅。”

“一禅？！禅……外不着相即为禅，内部动心即为定……呵呵，你师父一定对你有很大的期望吧。”云玖边笑着便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

小和尚摸了摸脑袋，懵懵懂懂道，“不知道哎，师傅只希望我一生过得安康快乐。”

云玖闭闭眸，什么也没说，这时孙悟空轻轻拉起她，“琭琭，该去帮阿缘祈福了。”

云玖朝他点点头，随后对一禅亲切道，“一禅小和尚，能领我们去大殿吗？”

一禅点点头，双手合十，转身，一副老成的样子。

来到大殿后，二人与主持小聊一番后，拿着写上祝愿的红纸来到院外。

孙悟空将系上了红绳的红纸放入阿缘口中，“阿缘，既是你想祈福，那自然是你亲自去为你娘亲祝愿。”

阿缘眨了眨眼，随后从云玖怀里跳下来，爬到榕树上捣鼓。

“你不去挂天灯？”孙悟空朝她问道。

“我？”云玖呆了呆，“我也没什么愿望好许的呀……哎等等！”云玖说道一半又停住，“还真有！”

“哦？什么？”他好奇地询问。

云玖朝他撇撇嘴，摇摇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二人走进大殿，云玖拿起一张红纸，在灯笼上提笔写下一些字。她遮掩着，因此孙悟空也没看见她写的是什么，同样，她也没看见他写了什么。

二人走向高榕，拿着支架将灯笼挂了上去。结束后，阿缘也跑了下来，“姐姐，我系好了。”

云玖抱起它，“那就好，阿缘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琭琭，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啊？”孙悟空眨眨眼看向云玖的那盏灯笼，可惜她写得字太小了，有些看不清。

云玖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不告诉你，都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呵，那不说……也不一定灵啊。”

“…………也许是呢。”

毕竟她许的愿太多了。

太贪心了，佛祖会怪罪的吧。

“施主，可是要回去了？”一禅小和尚走来轻声询问。

云玖一见这小和尚就很开心，哎呀！这孩子太萌了，怎么都想再捏一捏啊！?

殊不知，云玖这一花痴的模样早被某人收入眼帘。伸手一拉，云玖脸颊的肉就被捏得酸痛。

“哎！”云玖一把拍开孙悟空的手，“你能别捏我脸吗？疼啊！”

“你能别用那种眼神看一个小孩子？当心别把人给吓着。”他回道。

云玖揉揉脸，嘟囔道:“我长得又不可怕……怎么会吓着人家。”

他余光瞥过来，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

“等等！大圣你有没有钱？”

他疑惑地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和尚，一下子明了，从袖子里取出一袋碎银，递给她，似漫不经心，“喏。”

云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过碎银，弯下腰，拉起小和尚的手，将一小包碎银放在他手上，“一禅小和尚，元日快乐！”

小和尚受宠若惊，推辞道，“不不不，女施主，师傅说不可以随意收人钱的。”

云玖笑了笑，“这不是随意，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元日礼，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身体健康。”

小和尚愣愣地看了看云玖，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一时说不出话。

“一禅哪，你不收下，女施主会不开心的哟。”一声苍老从身后传来。

“师傅！”一禅开心道。

二人也回过头，一名中年男子，略显老态，面容和蔼，眼眸里闪着睿智的光芒。他走到云玖二人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元日快乐。”

“大师同乐。”二人异口同声，不禁愣了一下。

大师好似看出了什么，却并未开口，而是转向一禅小和尚，“一禅哪，收了元日礼难道不谢谢女施主？”

一禅如梦初醒，点头对云玖开心道，“谢谢女施主！”

“叫……白姐姐！”云玖决定任性的占个便宜。

“…多谢白姐姐！”一禅听话道。

“真乖！”云玖说着又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这是正好听到孙悟空说，“大师，我们现在得先回去了，阿缘母亲的事就交给您了。”

“且安心，贫僧定不会食言。”

看两人的交谈，怎么感觉好像很熟？

不会吧？

怀中的阿缘动了动，云玖也不多想了，转身对大师道，“有劳师傅了，我们先行离开了。”

大师点点头，后和一禅目送二人离去。

“话说，我还没问你呢，你许什么愿了？”云玖疑惑，一直是他在问她，她自己也还不清楚他许什么愿了呢。

“你自己不说喽，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抬手枕在脑后，惬意道。

“…………切……”

二人的身影渐渐形成一个光点，最后消失在大小和尚面前。

小和尚拉着看和尚的衣角，看着一旁满身红条的高榕树疑惑道:“师傅，为什么每年都会有那么人来求姻缘呢？”

老和尚闭眼，浅笑道:“大概是为了，在开心的时候开心，难过的时候……少一点难过吧。”

“…………”

“一禅哪……”老和尚又开口道，抬头看了看，那盏灯笼，蓝紫色的毋忘我周边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佳人于归，琭琭如玉。

小和尚抬起头，“什么事啊师傅？”

“压岁钱记得分为师一半哟。”老和尚又低下头。

“……师傅你又想坑我？！”小和尚涨红脸抗议道。

“………”

……………………

寂静的夜里，冬风使高榕上的灯笼摇曳不停，如浮世中的星辰，一点一点……闪烁着光亮。

这一日，白凤神邸的众人都在神邸外聚齐了，今日，是白珋去归墟的日子。父母亲的总要出来送送，符璃的轿辇以在神邸外立好了，就等白珋了。

符璃修长的身影面对着云玖，一动不动的站在神邸府门出。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在白衣上留下斑驳的树影。一身雪白，如优雅入画的美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尽显谪仙风范。

白父白母着急地看向远处，又对视一眼，这孩子怎么还不来？白渊倒是没有一丝急躁，沉稳自如。而云玖自始至终都是垂眸，一语不发，时而抚了抚怀里的小白鼠，时而望了一眼远处。

此刻，真的是很安静，安静到尴尬。

此刻，云玖的动作全在符璃眼中，云玖一直都是一副白色的装扮，与他一般喜素色。

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安静？

今日白珋去归墟，白父白母交代在符璃面前不能失了白家的气度，让她换一身好点的衣服。可她打开柜子一看，她平日里大多都穿着白色，唯一有几件是桃红色的，但云玖忽然想起，符璃曾送了一件火凤仙衣服给白珋，她还是别穿红色的好，免得撞衫，反正白色都穿习惯了。

所以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色锦衣，周身笼罩在云雾中，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肌肤间少了血色，倒显得她苍白异常。

“你……真的不打算去归墟？”符璃开口。

白父白母以及白渊都看向云玖，等待她的回答，白父白母眼中都期盼，而白渊倒没什么，云玖知道，她做什么决定，这个大哥都不会反对的。对于白父白母，云玖表示能理解这种望女成凤的心理。但是，她已经做过决定了，不打算去。

云玖故作惊愕状，后很快镇定下来，摇摇头，“多谢仙尊厚爱，白琭无福，就让比我更有天赋的妹妹去好了。白琭只想伴随父母膝下，侍候二老。”

符璃沉默不语，白父白母也有些失望，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她们呢知道大女儿从小就倔，认定的事决不轻易改变，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时，仙娥上报，“白珋上仙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娇俏声随之响起，“父亲，母亲！”

众人抬眸望去，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身着一身红色的纱衣，外披一件火红羽衣，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簪，长长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眉眼下的红痣将妩媚与尽显无遗。

白珋上前拉住白父白母的手，后又对着白渊和云玖道，“大哥，姐姐好。”

“恩。”

两人各应了一句。

“恩，珋珋今日很精神！”白父夸赞道。

白母也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珋珋，到了那，一定要听仙尊的话，一定不要顽皮，贪玩荒废了仙法，你不常回来，母亲也不能多多照顾你，在那儿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

“哎呀！母亲，珋珋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而且，您还我信不过仙尊吗？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白珋知道白母接下来的话，定要个没完没了了，开口让她放心。

白母怪嗔地看了她一眼，“看，还是这性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

白珋嘟嘟嘴，走过去牵起云玖的手，“姐姐，你真的不想去吗？”

云玖浅然一笑，确定道，“珋珋，你不必再劝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愧，但是……这是两码事，都过去了，我真的是不想去归墟，你被仙尊选做徒弟，我也是为你高兴，你不必担心，我会在白凤神邸好好的，再说，有个做符璃仙尊徒弟的妹妹，谁敢欺负我？”

“是啊，珋珋，放心吧，琭琭有我们护着呢，她不必学着更高的仙法，反倒是你，一定要多多努力。”白渊上前道。

白珋看了二人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转身接过碧元怀里的猫儿，走向符璃仙尊，甜甜一笑，“师傅，走吧。”

符璃朝她宠溺一笑，微点了点头，随后略带失望地看了云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