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吃!”
晓欢和娉婷都瞪大了眼睛,看程祥和朱玉轩从马车后面搬出来一个烧烤架几个小马扎。
这烧烤架用铁打制,四条腿支起来一个铁皮盒子,上面没有盖子,而是换上了一格格的铁丝。里面放上木炭,塞些干草,程祥拿出火折子,三下五除二就点燃了木炭。
而玉轩熟练的指挥着大牛和三丰把他们提前串好的肉、菜架到烤架上。随着炭火愈加热,腌了一夜的肉“滋滋”冒着油,香味在桃园四溢开来。
三丰笑道:“这算什么,你们没去过河西味道么?咱们这在山上简陋的多,河西味道的阿旺哥烧烤功夫一流,那地道的烤肉,啧啧……跟着咱们陈公子是你们走运,好吃的好玩的多着呐!”
晓欢和娉婷帮着干活,回头去看一眼陈亦卿,更是惊奇,他竟从马车里变出一个“茶台”。
程祥将一个折叠的小木桌撑开,拿出一个瓷质的小炉子放在桌子上,又摆上几个茶杯。陈亦卿则坐在桌边从茶袋中拿出玲珑帮他炒好的茶,放在茶壶中,面带得意之色说:“吃烧烤呢,当然要配上解油腻的玄米茶咯,不过不知道这回玲珑炒的这些茶可好,我还未尝过,先便宜你们啦。”
程祥在一旁附和道:“玄米茶要得,我还必要吃泡菜的。娉婷姐,劳烦你帮着把这泡菜切一切吧。”
这一场“韩式烧烤”野餐,着实让娉婷和晓欢大开眼界,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春游。只听程祥在指挥着该做这,该做那,该用什么配什么吃。而娉婷和晓欢只是呆呆的应和着“哦,好的,哦……”
餐饮结束,其他几个人收拾了桌子烤具,又各自寻了树下阴凉处略作休息。娉婷坐在陈亦卿身旁,品尝他冲泡的玄米茶。伸手帮忙整理茶具的时候,一双纤纤素手又掠过陈亦卿眼前。
陈亦卿不经意地问道:“你这手钏很漂亮,在哪家店买的?”
娉婷放下茶杯,伸出左手,微微露出白皙的皓腕,抚摸着那串晶莹剔透的粉色手钏,带着缅怀的微笑说:“这啊,不是在浔阳买的,是我娘送我的。”
陈亦卿挑挑眉道:“哦?你娘一定很疼你了。怎么会让你流落在外。”
娉婷有些忧伤地回答:“我爹娘是很疼我,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了。”
陈亦卿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不过我看你这手钏着实漂亮,要是买来琢磨成戒面,耳环,手镯,配上玲珑的新品‘曲院风荷’定是美不胜收。不知这种用料你家人是在哪里买的?”
“这好像是粉玉髓,我们家乡……”娉婷略回忆了一下:“东楚,哦,我是说我在浔阳没见过,不知道何处有卖。我也不清楚原料哪里有卖,怕是不能帮公子寻来了。”
“没关系,我就是这么一说。”
陈亦卿看着欲言又止的娉婷,不再追问,似是不在意般淡淡一笑,递上一杯茶,道:“再饮一杯,我们便下山去吧!”
吃罢烧烤唱着歌,赏过美景驾着车。
陈亦卿一行人自古月寺回浔阳城,时间尚早,便放慢了速度边欣赏沿途景色,边闲聊着。
踟蹰许久的朱玉轩终于鼓起勇气,要跟陈亦卿提他去京城的事情。就算不是知道了“王威”这个线索,他也早想要锻炼一下自己。跟在陈亦卿身边做生意这些年,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比起永远在哥哥姐姐的庇护下做个太平掌柜,朱玉轩更想早些实践自己的所得所学,用自己的能力让陈亦卿可以轻松些。
更何况得到了“欲寻真相,应往京城”这样的启示,他更是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去京城的心思。而锦绣布庄在京城开业迎客,生意有了起色,陈亦卿在京城不仅买了个小宅子,更是有意要将生意往京城发展,这更是他可以离开陈亦卿和姐姐,北上去寻答案的好借口。
他很有信心,到了京城,凭着自己的聪明劲,还有陈亦卿一直以来做生意的奇谋,他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做出一番成就。另一方面就算不能为父老乡亲报仇,至少探知了真相,不会让自己每夜都在辗转反侧的才度中度日。
看陈亦卿似是心情极好,玉轩便试着开口:“公子,上次你派大牛哥去京城,自他回来,也不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不如……不如过几日我便去京城?”
“不行!”
陈亦卿也早知朱玉轩迟早有一日要自立门户的,他一向是热衷于做生意,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愿意支持朱玉轩做自己的事业。可是京城现在有张冰玉,也不知道高宁下一步有什么计划,若是此刻放朱玉轩去京城,他们必是会认出彼此。以他冲动的性格,怕是要暴露了冰玉。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毕竟那是天子脚下,谁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子。陈亦卿至少要找个机会,让朱玉轩接受他收留了冰玉这个事实,或者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冰玉,也需要时日把朱玉轩磨炼的能够处变不惊,小心行事。
“为什么?我很有信心,我一定能打理好那边的生意的,你就放心吧!”朱玉轩还想争取。
陈亦卿缓和地说:“不是不放心你,相反,我们在京城要想开展事业,你是最合适过去的人选。”
“那为什么?……”
“你要是去了,我们在浔阳的新明月楼怎么办?”
“新明月楼?”朱玉轩有些不明就里,他转转眼珠子,很快便想到了,“难道?难道是……”
陈亦卿笑笑道:“你说呢?你可是明月楼的掌柜,这里要是做不好,我如何放你去京城。”
朱玉轩不再强求,新明月楼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志向。似乎陈亦卿又有办法搞定赵林了,他也希望看到这个成果。反正自己已下定决心,那么去京城的路便越稳妥越好,他不再急于一时。
宝月阁关门十日,陈亦卿料想这位赵大官人,必是已经接受了这个失败的事实,也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话了,于是就通过朱玉轩和赵家的管家第一次约见这个跟他一招争锋的同行冤家。
“呵,只有听闻,却不曾想,陈公子竟真的这般年轻。”赵林坐在上位,斜倚着靠背,端着茶杯吹开浮着的茶叶,有些轻视地说:“怕是还未及弱冠吧?”
面对这样的对手,赵林本是不放在眼里的,何况以陈亦卿的身家,根本够不上跟他赵大员外一起单独吃饭。宝月阁没做成,在他心里只是根深蒂固的认为是赵孬蛋怂恿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自己不熟悉的行业,没做成不过是时运不济用人有失。
他从未检讨过自己是抄袭了人家的生意,所以此刻面对着陈亦卿,赵林不仅未有一丝愧意,反倒不管是身家,经验还是年纪上都觉得自己压了面前这个年轻人一头,之所以会见他,也不过是好奇,那个不用请吃饭不用跳艳舞,就可以将城中富绅贵妇都请去他明月楼买他帐的陈亦卿,传说中的浔阳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亦卿自知赵林未将他放在眼里,而他约赵林的目的也着实让人不可思议,若谈成便罢,若谈不拢说不定会更加得罪赵林,所以他一开始也只能顺着赵林的话往下说:“还未行冠礼,虽说到今年十一月便是二十而冠的年纪了。但陈某一无父母,二无长辈,所以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了。”
“未及二十……”赵林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下陈亦卿的年轻,如此十九岁的年纪,自己十九岁在做些什么呢?那可真是美好的,值得怀念的日子。
如今看来对面的陈亦卿也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嘛!做生意沉稳有机谋,人又生得仪表堂堂,当然自己年轻时候是要比他潇洒一些的,毕竟他再面如白玉,还不是一个瘸子!然后又在心中将自己的当年自我臭美的美化了一番。
赵林有意识的吸了一吸最近日显富态的肚子,不自觉地竟叹了一口气。
即便是宝月阁没了,但是赵林对陈亦卿还算不上有敌意。毕竟那被他踢了几脚赶走的赵孬蛋,废物一个,他从一开始都没看在眼里,所以宝月阁也一直当他是个参谋,并未让他做掌柜。靠赵孬蛋收来的风,赵林根本不知道陈亦卿在背后做了那许多事情。
此刻再看陈亦卿,不过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一个小商人。他也犯不着说些小气话,倒失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在心里默默确认了陈亦卿像自己十九岁时候的赵林,忽然还对他心生了一番好感与同情。
陈亦卿还想与赵林再兜几个圈,所以才应承着:“赵员外才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再过个十年也是追不上赵员外之一二的”之类的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的说辞。
“说吧,”对于这样的奉承赵林听得不少,他也知道陈亦卿约他不会是找茬,他很确认这个像自己一般文质彬彬的少年不会,当然他也不敢!所以想着省些时间的赵林,便主动开门见山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他心说“我就看看你一个少年郎能给爷整什么幺蛾子!”要是不过分倒可以考虑。
更何况,谁会为难瘸了的十九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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