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说出来不要生气

　　小敏不知道前因后果，见我气红了脸，又说出那样决绝的话语，顿时吓得脸色蜡黄。见我气冲冲挂断电话，哭喊着问：“妈，她到底怎么你了？干啥要生这样大的气？快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妈，你快说话呀，快急死我了都！”

　　我把小敏拉到身边坐下，想了一阵才说：“刚才，她打电话叫我带你过去庆祝他们生了儿子。我知道你不想去也在关键时候。现在不像以前，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过去也会受她一番嘲笑戏弄。所以，我让她等孩子满月再带过来看看，现在不想过去。”

　　“那后来呢，就这些？”小敏忍不住逼问。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这种事情越隐瞒越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想如实说，“孩子，说出来你不要生气，这都是她的原话，并没有掺杂我的谎话。她说之前把你过继给我是迫不得已情势所逼，现在埋怨我霸占你隔断了你们母女之间的联系，还说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你送还过去，如果晚上见不到人，就上法院告我，通过法律渠道夺回对你的监护权。我让她打电话问问你愿不愿意过去，她却嘲笑我至今没有婚育，说是眼红她生了这么多孩子，说和她永远不要再见面了，还说法庭上见的话。刚才你也听到了，小勇离家出走，她反倒说是我怂恿的。之前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小勇要回来的消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她就一口咬定是我的主意，还说如果下午找不到小勇就要追过来跟我算细账，这些你都亲耳听到了，我一点都没有撒谎欺骗。本来我不应该说这些话离间你们母女之间感情的，但也知道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件事怎么也隐瞒不下来。既然你都听到了，我索性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你，免得你猜忌误会。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为你考虑。你理解体谅最好，如果误会怀疑我，那就算我自作多情了。你的父亲被我找到，现在就在市二院。他的两根大拇指是我亲眼看着李顺斩断的。你也知道，为了赎回你，我答应他的要求，拿出了一百万现金。那天小钟为了抢回那些钱，被你父亲所伤，差点丢了性命，这些情况你都是知道的，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之后他带钱去了外地，我怕他潜回灵冲故技重施，所以偷偷让小钟前去搜寻打探。没过多久他找到了你父亲，但已经输得所剩无几了。我告诫小钟不要惊动伤害他，所以一直在暗中监视跟踪。后来你父亲赌博输光那些赎金，又欠下巨额赌债待不下去，偷偷坐火车潜回灵冲。幸好小钟发现你父亲被一些人跟踪监视，是那些债主派过来的地痞流氓，我怕你父亲会落在他们手中，所以让李顺赶走那帮人并把他带了回来。我知道不管我们怎么劝说怎么帮助，他嗜赌如命的毛病很难改掉，所以我说要给他一份工作，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斩断两个大拇指，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也很难确定到底有没有好的效果，但我想经过这件事他会彻底悔悟反省重新做人，我没有犹豫。他当时也答应了，还请李顺代为动手，说是下不去狠手。就这样，李顺斩断了两根大拇指，我们送他去了市二院接受救治。回到医院重新清洗包扎伤口，他也跟着疼醒过来。我安排公司服务员前去照看，随即和李顺去了王家湾，连哄带吓把你爷爷奶奶哄骗到了医院病房。他们见面吵闹埋怨一番也就重归于好了。我怕你知道后影响复习效果，所以想等你考完试再说，但现在看来，我不说已经不可能了。小芳她马上就要赶过来了，我怕再引起更大的误会，所以提前说出来，免得你误会猜忌。我知道你一时理解不了我的用意，但没有关系，等你有了孩子到了像我这样的年纪，肯定会有不同的看法。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化解你和生父一家人的积怨和恩仇，也不想被村里人耻笑，说你是白眼狼。现在我很欣慰，你也知道，你父亲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也没有寄过一分钱了，很难想象七老八十的一对老人是怎么度过这些年艰苦生活的。那边房子快塌了，你爷爷腿上残疾，奶奶常年卧病在床，两人相依为命，不知是在靠谁接济度日维持到现在，幸亏他们和好又在一起了，看到这种结果我一点都不后悔这样做。现在怕的是小芳过来会拿这件事跟我过不去，还会跟我争抢你的监护权和抚养权，小勇这孩子不打招呼偷偷跑过来，难免引起她的猜忌，这些事情都赶到一块去了，我真怕这一次会应付不过来，也希望你趁早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啥也不知道被人牵着鼻子走。当然了，你要是愿意跟小芳走，我十万个高兴，但我猜你并不傻，不会分不清好歹的。但你也不用过分担心着急，凡是都得讲理，就算她找上来骂街或者上法院告我，你已经长大成人，法院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任由我们两个互相拆台争抢的，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责怪和埋怨，但希望你不要犯迷糊犯糊涂，你跟她回去我是千万个放心不下的。你们从农村一路走到市区，小芳从一名村妇爬到公司高层，不仅有了城市户口，还有人巴结，我想她应该知足满意感恩戴德的，可是她全都忘了，对我之前的好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说什么来也成不来也罢，到最后竟然成了永远不要再见面，今后不做姐妹的话，可见她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值得同情和怜悯，真后悔当初帮助逃离苦海养肥了她的胆子和野心。好了，孩子，这两天先别去上课了，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假，外面很乱，家里也会乱成一团，这样吧，先去你舅爷爷那里暂避一段时间，等一切弄清白消停了我再过去接你，记住不要一个人跑出来，我怕小芳她胡来闹事，到时候难免会伤害到你，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答应我暂避一段时间乖乖等我来接好吗？”

　　小敏听懂我说的话，再也没有说话，一下子钻进我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我心如刀绞，非常痛恨小芳故意捣乱，这是要毁掉小敏的一生。临近高考却不能静下心来复习备考，还要被小芳牵涉进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当中难以脱身。我现在很后悔当初带小芳走进成玉，养虎为患的道理这才深深惊醒刺痛了我。我很担心小敏挺不过这几天，惧怕她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而选择轻生或者厌世逃避，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把她安放寄存在舅舅家，这样才能避免受到牵连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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