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突然失踪,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王冲等人昨天下午四点多就已经到达成玉火车西站了,而我根本抽不开身,只得让他们先找偏僻一些的地方住下,好吃好喝供着成初生,等我回去再说。
丹丹失踪后的第三天上午,我联系王冲准备过去。这事和寻找丹丹同样紧迫和重要,所以不敢有所延误。
听王冲说,找的地方比较偏僻,周边十多公里都是村落民居,经朋友介绍才租下两间宽敞平房,虽然显得衰败寒碜,但为了安全和隐蔽,那样的地方是再好不过的了。
本来我不想也不敢亲自出面讯问成初生,但丹丹失踪、袁世忠已死,这边已经耽搁掉几天时间,所以我很急躁和慌乱。
在过去的路上,张亮就问我:“曲姐,你亲自出面恐怕有些欠妥吧?要不,让我们私下审讯好了,免得牵连到你。”
我摆摆手说:“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时间紧迫,丹丹又出了事,我心里乱得一团糟,只能先试一试了。”
“曲姐,要不,先让我过去看看,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出面,这样多少保险稳妥一些,我们不能急中出错啊!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你出面难免会牵连到吴哥,所以,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张亮还算清醒,一个劲地劝阻着我。
我想了想,突然说:“谢谢你张亮,我差点被丹丹的事搞糊涂了,你说得对,我是不便出面的,成初生曾经是我的顶头上司,和小芳的关系也不简单,这样贸然前去是欠缺稳妥考虑的,最近接连出事,我的脑子明显不够用,幸亏你及时提醒阻止。这样吧,你替我过去好好问问,能问出什么更好,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再出面作最后一搏吧!”
张亮紧接着说:“丹丹的事非常关键,甚至左右着最后的结果,那边更需要你过去调度,这样吧,我过去之后把多余人手腾出来,一起配合警方尽快把丹丹找出来。”
“嗯,还是你考虑得周全一些。我们先掉头回去吧!”
张亮答应一声,急忙掉头返城了。
我又参加到了搜寻丹丹的队伍当中,直到中午才传出消息。
丹丹的确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上午九点多,警方在市郊一处废旧化工厂房找到丹丹,是被人轮**奸糟蹋了。
当时丹丹昏迷不醒,和死人没两样,全身赤**裸,奄奄一息。
说来也是巧合。
成玉市东安区环保局在开展全区环境卫生大排查大整治行动中,无意碰巧发现丹丹,这才惊动当地公安刑侦部门前去事发现场勘查取证。
市局接到报告,经过仔细比对,发现是他们全力追查搜寻的余丹,这才出动大批干警赶赴现场处置。
丹丹被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抢救。
邓春霞接到市局通知,和我们一起去了市一院。在去医院的路上,邓春霞哭哭啼啼,自责没有照顾看护好丹丹,致使发生这样惨痛的事。我们不停劝慰,心里都很悲痛。
我们赶到医院时候,丹丹已经苏醒过来,但身体状况堪忧,形如槁木,面如土色,几乎到了死亡边缘。
我找到院长,恳求他竭力抢救丹丹,不管花多少钱都不在乎,临走留下了一张新办的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存款。
丹丹被转到重症监护室,出动相关科室十多名院内专家医师,做了最大限度的努力。
在院方的积极努力下,丹丹的情况明显好转,到下午三点左右,已经能睁眼说话了。
我、小敏还有邓春霞守在外面,不停询问里面情况,得知丹丹情况回稳向好,大家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了。
到了凌晨一点多,我们在医护人员的同意下,看到了面色蜡黄、神情呆滞的丹丹,大家激动欣喜不已。
丹丹见到邓春霞,失声痛哭,几次想自杀逃避,但被我们极力劝下。
情绪缓和下来,丹丹说出了那天地狱般的遭遇,边说边哭,有几次差点说不下去了。
上周五中午,丹丹和一个叫汪峰的同班男同学相约到学校附近小面馆吃午饭。午饭后两人走到街面,汪峰说他远房表姐后天出嫁得回去帮忙,当场向班主任请假回家了。丹丹正犹豫要不要返回学校上课,突然被身后跑过来的两个人强行拖拽到车上带走了。一上车就被人打晕失去了意识。在遭受侮辱期间,中途醒来过几次,但被人蒙着眼、塞着嘴,看不清对方模样,喊叫不出声音,只知道对方是一群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医生说过,刚到医院那阵子,丹丹下体有着严重的撕裂伤,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深度休克状态,如果再晚一两个小时就算送去省城大医院也无力回天。后来经过输血抢救以及缝合手术,现在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所幸送救及时,再晚一点怕是没命了。
次日下午,市局那边有了最新进展,按照丹丹的说法,他们反复查看各路监控,终于发现这伙人行踪,在缜密的分析和部署下,伤害丹丹的四名嫌疑人全部落网,在确凿的证据下,他们也都一一招认,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事发经过是这样的。其实有人早就盯上丹丹了,只是没机会下手而已。其中一个还和丹丹跳过舞唱过歌,算是比较熟悉的。这人垂涎丹丹身材和姿色,只是碍于她身后一帮男生的原因,始终在找合适的机会。那天中午,他发现丹丹身边只有一个男生,觉得机会来了,瞬间叫来死党,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上伺机劫持。
汪峰走后,丹丹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进学校,徘徊一阵,打通了同学宁冬雪手机,说想溜半天去逛商场有事说一声,之后站在路边焦急等车。
这个叫田顺的人迅速把车开过来,原本丹丹不想坐黑出租车,但看看时间快到上课时间,犹豫一阵,弯腰走到车旁,没等开口询问就被两人从身后连抱带推塞到了车后排。等在车后排的人瞬间用黑布袋套住丹丹头部,又用手紧紧捂住丹丹嘴巴,车外面的两个人迅速挤上车,车子便飞驰离开了。
到了废旧厂房,田顺等人死死绑住丹丹手脚,没有取掉黑色布袋,用抹布塞紧嘴巴,接着进行了长达四个多小时的侮辱行为,直到精疲力竭这才偷偷潜回了市区。
只要丹丹醒来,他们就会用手狠狠拍晕过去,不给她一丝反抗怀疑的机会。
田顺之所以劫持侮辱丹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原因,和丹丹关系最要好的汪峰欠他不少赌债,堵在校门口索要过几次,但都被汪峰推脱,最后一次反被汪峰找来的一帮人殴打,所以想用丹丹打击报复汪峰,这是最直接的原因。在和汪峰没有翻脸闹掰的时候,田顺作为汪峰朋友,喝过几次酒唱过几次歌,由于这样的关系,自然和丹丹认识熟悉起来,对她的态度慢慢改变了。起初,田顺对丹丹是敬而远之客客气气的态度,但随着了解加深,他开始想起了歪心思坏主意,对汪峰的态度从羡慕嫉妒一直发展到记恨诅咒了。上次遭受汪峰等人殴打后,田顺这才慢慢启动了打击报复计划。汪峰是官二代,身边也有不少死党兄弟,所以田顺把仇恨目光转向了丹丹。
田顺的这些说法很快在汪峰和宁冬雪身上得到验证,当即宣称案件告破,在全市公安系统引起了极大反响。虽然警方全力封锁消息、尽量减小知情范围,但丹丹被人轮**奸住院的事一时间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认识不认识的都说得玄之又玄,好像他们亲眼目睹过一般,加油添醋推波助澜,已经很难阻止迅速蔓延和扩散的势头了。
这一年,丹丹不满十三岁,正是花季少女青春懵懂的年纪,但因为这件事,她生理和精神上背负着许多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摧残,真是让人唏嘘不已、悲叹万分。
没过几天,伤害过丹丹的四个人统统受到市检察院公诉,当场认罪伏法,被判入狱,受到了法律的严厉惩罚和师生的一致谴责。
吴铮知道这些情况后,竟出奇地沉默了一分多钟,最后说先都回来,不要再冒险了。
我说等成初生这件事落地,会尽快赶回去的。
邓春霞和小敏留在医院照顾丹丹,我忍不住去了王冲那边。
做出这样突然的决定,是有四个方面的考虑。第一,丹丹的事已经在成玉这边传得沸沸扬扬,小芳不会听不到关于丹丹的传言,所以随时都有可能跑过来。第二,成初生来这边已经好几天了,再这样羁押监禁下去,是会出大事的,别说公安部门察觉盯上,就连上海集团总部那边也会报警寻人的。第三,王冲那边没有问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成初生已经猜到是我在背后指使,所以点名道姓要我过去。第四,昨天已经查明,成初生就是丹丹生父,所以,他早晚都会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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