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哪容他逃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拽住那人后背衣物:“想跑?”
那黑衣人身手敏捷,回身飞腿,逼得蕊娘放开了手,这时候董力世也追了过来,直接抱住了黑衣人的腰:“蕊娘,你快跑。”
此刻已经能听到院墙外的人声了,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一个肘击,正中董力世面门,打得他鼻血长流,
黑衣人没了董力世纠缠,拔出腰间匕首向蕊娘扑去:“臭娘们,坏老子的事!”
董力世肝胆俱裂,也不知哪来的爆发力,纵身一跃,竟赶在黑衣人之前抱住了蕊娘,下一秒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眼底映上的是蕊娘震惊的神色,还来不及说什么,董力世就没出息地痛晕了。
黑衣人一击不中,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缠斗,乘着蕊娘被董力世压着的功夫,绕到后院翻墙而出,在王府里三绕两绕,便不知所踪。
蕊娘有心想要追,又放不下昏迷的董力世,只得吃力的将他翻了个身,抱在腿上,拍拍他的脸:“你醒一醒!”
高珏踏进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查!”听了唐蕊娘说了方才的事情,高珏不由震怒,“想不到安王府竟然和酒楼一样,已经成了别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侍卫队长,冷笑道:“大约是本王平日里太好说话了,今儿才会出这样的篓子,你还是父皇从飞龙卫里特意调给我的,就是这样办事的?”
侍卫队长哪敢说话,已经是一身冷汗了,这人在阖府护卫眼皮子底下进府偷盗,伤了董先生,竟能全身而退,就这一条,护卫队便要掉几个脑袋,他只是俯身请罪:“卑职万死难辞其咎!请殿下允许卑职等戴罪立功!”
高珏死死盯着他:“不必了,你亲自去把护卫队的人都捆了,这事本王自会找人来查,若是与你们无干,我会向父皇求个恩典,保住你们的性命。”
“谢殿下……”侍卫队长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亦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当班护卫回了值守房,亲自将护卫们都捆了,又自缚双手,等待自己的命运。
高珏发落完了一众人等,转身进了屋:“董力世怎么样了?”
白幼庭起身道:“董先生没有大碍,不过是被匕首划伤了,喝了药已经睡了。”
蕊娘哼了一声:“真是没用,若没有他碍事,说不准我就能抓到那刺客了。”
高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倒想问问你呢,这深更半夜的,你在董力世的院子里做什么?”
蕊娘一下子被问噎住,只见她眼睛转了两转,一拍脑门:“啊呀我忘记我屋里还烧着水呢,得赶紧回去。”
说完顿时跑了个没影。
高珏和白幼庭相视一笑,后者笑道:“妾竟不知,客院里什么时候有了私灶。”
高珏摇头道:“真真的一对冤家。”
京郊,农庄。
易王今早起来心情很好,大概是昨夜凉风习习,池边青蛙亦未吵闹,一觉睡得香甜的缘故。
想到昨夜派去的高手马上就会将鸳鸯铳图纸送过来,易王的心情就更好了。
前些日子,安插在安王府的探子有了回报,高珏那小子底下的人还真的捣鼓出了鸳鸯铳,他便动了盗图的心思。
若是他得了那图纸,遍布各地的兵工厂很快就能仿造出更好的鸳鸯铳,到那时候,他那废物哥哥能装备一个神机营,而他可以装备两个、三个、五个……,一想到自己手头有了这样强的私人军队,易王就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下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金总管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叫他进来。”
金普随着丫鬟进来,行礼道:“小人给主子请安。”
易王笑吟吟道:“起来吧。正要找你,安王府上有动静了没有?”
金普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根本不敢起身:“派去的人失了手,并未拿到图纸,还惊动了王府护卫。”
易王噌地起身,一早上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怎么回事?!昨儿不是还回报说图纸十拿九稳,易如探囊取物的吗?”
金普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道:“主子息怒,原本是十拿九稳,没想到半道上撞上个女人,正好瞧见我们的人去书房盗图纸,喊叫之下就把王府护卫给惊动了……”
易王忍住怒火,沉声问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金普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回主子话,人一回来就给清理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这事儿一出,安王府的防护跟铁桶一般,听说还在查内应。咱们的人也不好露面,得暂时沉匿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一群废物!”
“小人无能,主子息怒。”
“那内应……”易王说了三个字,又停了下来。
原本想让金普把内应也弄死算了,转念想想,这关键时候想再塞个人进安王府,只怕不容易,就当暂且绕他一命,当下说道:“你让人警醒点,无论如何,一定要找机会把图纸给偷出来,不然,他这条命,本王可得多收些利息。”
金普心中叫苦不迭,经此一事,安王府的防卫只怕比以前更难上许多,偷盗图纸,谈何容易。王爷这意思,到时候图纸不到手,只怕他们几个人的脑袋,也不够王爷砍的。
西北,定西军大营。
定西军在破损的长城关隘处扎营已经有七八天了,营中一派紧张气氛。
此刻正值清晨,大军晨操之时,数万大军杀声震天,高珩一身戎装,骑着战马四处巡查。
定西军自数年前上次大败溃逃后,这还是第一回将要与蒙古人正面对阵。无论是将是兵,心中都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既想在战场上一雪前耻,又有一丝不敢承认的畏怯。特别是刚拔营的那一两天,大军之中弥漫着低气压,尤其是刚入营不久的新兵,几乎都有点谈蒙色变。
后来还是高珩给定西王出了个主意,让那日从东孩儿村回来的探子,给全军将士讲述了东孩儿村被屠戮殆尽的惨状,这才重新鼓舞了士气,连带着操练也更加用心。
前方军心稳定,朝廷也是传来佳音,定西王未奉王命便调军拔营的折子递到了京城,朝廷竟然没有一句重话下来,反倒是督促着户部拨军饷,运粮草,听说还要筹措银子修缮各处关隘,皇帝手书到定西王手上的那一刻,这外祖外孙两个,才真正松了口气。
“高校尉!”高珩刚刚绕道大营西侧,身后忽然有人叫他。
他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便见一名亲兵跳下马背:“高校尉,王爷让你速去军帐议事。”
“何事?”
高珩心里一紧,难不成鞑子出现了?这不太符合他们作战习惯,鞑子一向是抢足一次便会安稳一段时日,直到再缺粮草时才会有行动。
“是上京有信件,王爷请您过去商议。”亲兵恭敬道,这话让高珩心越发吊了起来,李敏来信?不知她在上京怎么样了?
“驾!”一听到这消息,他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双腿一夹马腹,将亲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不过片刻功夫,高珩便到了大帐,马还没有停稳,他便跳下马来,缰绳随手丢给门前护卫,摆手让护卫不用通报,自己急匆匆推门进去。
“王爷,上京来信了?”
卢明德正皱眉拿着信琢磨,听到高珩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来:“来得这么快?”
高珩两步跨到桌边:“听说上京来信了,怕耽搁了重要消息,王爷,信里写了什么?李敏……他们几个没事吧?”
卢明德眼底带着探究地看着他,慢悠悠道:“现在没有外人,不用外道称呼了。”
高珩眼睛一直盯着那封信,见卢明德不说信的事,心里着急,伸手道:“外祖,给我瞧瞧,到底什么情况。”
卢明德眉头皱得越发紧,将手中信递给了高珩:“李敏这回差事办的顺手,不但商队安全到了上京,还意外的搭上了二皇子完颜隆这条线。”
“哦?他这么本事?”高珩脸上急躁之色一扫而空,眉眼都舒展开来,唇角微微上勾,露出个微笑。
卢明德没说话,一直在观察高珩的表情。高珩压根不知他外祖在看他,只顾着仔细看上京送回来的这封信。
卢明德见高珩看封信都能把脸色看得一阵晴一阵阴的,心里也是暗呼不妙。高珩这小子,决不能让他与李敏再接近了,他可不想女儿在宫里再睡不安枕了。
“外祖,您看过这信了吧?”高珩将信件细细看完,抬头问卢明德,“李敏,他要崔家认回崔淮嫡长女?然后替完颜隆保媒?这事可是难办得很啊,当年崔家将崔淮逐出门墙,可是天下皆知。清河崔氏最重清誉,难不成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卢明德捋一捋长须,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么,当时驱逐崔淮是大义,如今将崔淮之女重新录入族谱,亦是大义。不过这事儿凭你们两个皇子定是做不成的,这事得陛下亲自过问,崔家面子里子都有了,又怎么会拒绝呢?”
“这李敏也是刁钻,这一手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崔淮一生恨事便是被崔氏除名,如果崔家同意重新对他敞开大门,哪怕只是接纳他的子孙,他也必会竭尽全力去争取,然后崔家的女儿嫁给完颜隆,那上京的局势可就微妙的很了……”
高珩会意一笑:“几个皇子实力相当,想来不分出个胜负来,也没精力觊觎我大魏了。”
“如此还请外祖赶紧上道密折,我也给三哥写封信,让他想想办法。”
卢明德点头道:“事不宜迟,你这便回去写信,写好让人送了来,我一并着人送去京城。”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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