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出陇上诸葛妆神 奔剑阁张郃中计

话说，孔明使用了减兵添灶之法，缓缓退兵到了汉中。司马懿害怕被伏击，也不敢追赶，就收兵退回长安去了，因此蜀军没有折损了一人，但这次出兵对孔明的自信心是一个很大打击。孔明大赏三军完毕后回到成都，入宫去见刘禅，奏报道：“老臣这次兵出祁山，刚刚击败了司马懿，正要兵取长安，忽然，承蒙陛下降旨召回，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商议？”刘禅张口结舌，无言答对，想了老半天才红着脸说：“朕很久不见丞相，心中十分想念，所以特地召回，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孔明说：“这不是陛下心中所想，肯定是有奸臣进谗言，说老臣有不臣之心。”这话一语中的，刘禅听完后默然无语。孔明说：“老臣受先帝厚恩，誓死以报。现在朝中如果有奸邪之臣，这让老臣怎么能够安心在前方讨贼呢？”刘禅说：“朕是因为听信了宦官的话，一时糊涂召回了丞相。现在茅塞顿开，追悔不及！”

于是，孔明召来众宦官查问，才知道是苟安散布的流言，派人捕拿时，苟安早已经逃奔到魏国去了。诸葛亮将妄奏的宦官诛戮，其他有关的全部废掉逐出宫外，又责怪蒋琬、费祎等不能察觉奸邪、规谏天子，两人唯唯服罪。那黄皓、谯周见孔明诛杀了宦官，震慑着群臣，自然而然不敢在朝中放肆。孔明拜辞了刘禅后回到汉中，一面发檄令李严筹集粮草，仍然运赴到军前，一面商议出师。杨仪说：“连续几次兴兵后军力疲惫，粮食又不能接继上。现在不如分兵两班，以三个月为期限，比如二十万军兵，只领着十万军兵出祁山，驻扎上三个月后，就把这十万军兵换回，循环运转。这样兵力不疲惫，然后徐徐攻进，中原可图。”孔明说：“这话正合我的心意。我讨伐中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正在想这样的长久之计。”于是下令，分兵两班，以一百天为期限，循环运转，违背期限的按军法处置。

建兴九年（公元231年）春二月，孔明再次出师伐魏，这也是魏太和五年。魏主曹睿得知诸葛亮又来攻伐中原，急忙召来司马懿商议。司马懿说：“现在子丹已经亡故，微臣愿意竭一人之力剿除寇贼，以报效陛下。”曹睿大喜，设宴款待。第二天，边关飞报蜀军寇急。曹睿立即命司马懿出师御敌，亲排銮驾送出城外。司马懿辞别了魏主后到长安，集合各路人马，商议攻破蜀军之策。

张郃说：“我愿意领一支军马前去雍州、郿县抵挡蜀军。”司马懿说：“我们所有军马加一块都不能抵挡诸葛亮，如果分兵为前后，更没有胜算。我看不如留兵守卫上邽，其余众军士都赶往祁山。张将军愿意作为先锋吗？”张郃大喜道：“我素怀忠义，只想尽心报国，可惜没有遇到知己。现在都督肯委我以重任，虽然万死不辞！”于是，司马懿命张郃为先锋，总督大军。又命令郭淮守卫陇西诸郡，其余众将都分道前往祁山。

前军探马报告道：孔明亲率十万大军朝祁山进发，前部先锋王平、张嶷，直出陈仓后过剑阁，由散关朝斜谷杀来。司马懿对张郃说：“现在诸葛亮长驱大进，必定会去抢割陇西的小麦作为军粮。你们要守卫好祁山，我和郭淮前去巡略天水诸郡，以防止蜀军割麦。”张郃领命后领四万军兵守卫祁山，司马懿领大军奔陇西而去。

却说，孔明的军兵到祁山安营已毕，看到渭滨有魏军防备，就对众将说：“这支队伍必定是司马懿。我们营中缺粮，屡次派人催促李严运送粮米供应，但却一直没能送到。我料定陇上麦熟，我们可以秘密领兵前去收割。”于是，留下了王平、张嶷、吴班、吴懿四将守卫祁山大营，孔明率领着姜维、魏延等众将直到卤城。卤城太守知道诸葛亮大名，慌忙开城投降。诸葛亮抚慰后问：“这里什么时间麦熟？”太守报告说：“陇上的小麦已经全部成熟。”于是，孔明留下张翼、马忠守卫卤城，亲自领众将和三军朝陇上奔去。

前军探马报告说：“司马懿已经领兵来到这里。”孔明大惊道：“这人预先得知我要来割麦！”立即沐浴更衣，又推过一样的三辆四轮车来，车上都是一样的装饰，这车是孔明在汉中预先造好的。这一天，孔明命令姜维领一千军兵保护车辆，五百军兵擂鼓，埋伏在上邽之后，马岱在左、魏延在右，也都各自领一千军兵保护车辆，五百军兵擂鼓。每一辆车都用二十四人，黑衣赤脚，披发仗剑，手执七星皂旙在左右推车。三人受计后都领兵推车前进。诸葛亮又命令三万军兵准备好镰刀、驮绳，等候割麦。

孔明选出了二十四名精壮士卒，各穿黑衣，披发赤脚，仗剑簇拥着四轮车前进。命令关兴打扮成天蓬元帅的模样，手拿七星皂幡，步行在车前。诸葛亮端坐在车上，朝魏营前进。探马看到后大惊，也不知道是人是鬼，赶紧火速报告给司马懿。司马懿亲自出营察看，只见诸葛亮簪冠鹤氅，手摇羽扇，端坐在四轮车上，左右二十四人披发仗剑，前面一人手拿皂幡，隐约间好象天神一样。司马懿说：“这又是诸葛亮在作怪！待我前去擒拿他！”于是调拨两千人马吩咐道：“你们要迅速赶上，把他们连车带人全都捉回来！”魏军领命后一起追赶。

孔明看到魏军赶来，便下令回车，朝着蜀营缓缓前行。魏军心中害怕，只是缓慢追赶，也不敢使出全力。赶了一程后，却是追赶不上，全都大惊，都勒住马说：“奇怪了！我们赶了三十多里，只见人在前面，却是追赶不上，这可怎么办？”诸葛亮看到军兵不来追赶，就命令车辆对着魏军停下。

后面司马懿亲自领一支军马来到，传令道：“诸葛亮善于用谋，众军兵不要再追。”众军兵正要勒马退回时，左边战鼓大震，一彪军马杀来，司马懿急令迎敌。只见蜀军队伍中也有二十四人披发仗剑，黑衣赤脚，拥出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着孔明，簪冠鹤氅，手摇羽扇。司马懿大惊道：“刚才那个车上坐着诸葛亮，赶了许久追不上，为什么这里又出来个诸葛亮？怪哉！怪哉！”话音未落，右边战鼓又响，一彪军马杀来，四轮车上也坐着一个诸葛亮，左右也有二十四人披发仗剑，黑衣赤脚，拥车而来。司马懿心中大疑，回顾众将说：“这肯定是神兵来到！”众军兵心下大乱，再也不敢交战，各自退走。正行间，忽然鼓声大震，又一彪军马杀来，当先一辆四轮车，诸葛亮端坐在车上，左右前后推车使者，同前面一个模样，魏军无不骇然。司马懿不知是人是鬼，又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蜀军，十分惊惧，急忙领兵奔回上邽，只是闭门不出。

司马懿被吓走之后，孔明就下令三万军兵将陇上麦穗全部割光，只留下秸秆，运到卤城打晒去了。司马懿在上邽城中，三天中不敢出城。后来看到蜀军退走，才敢命令军兵出去打探，在路上捉到一名蜀兵，押着去见司马懿。司马懿询问，那人报告说：“我是割麦子的军兵，因为走失了马匹，被捉了来。”司马懿问道：“前次是些什么神兵？”那人回答道：“三路伏兵都不是诸葛亮，是姜维、马岱、魏延。每一路只有一千名军兵保护车辆，五百名军兵擂鼓。只是那最先上来诱阵的车上才是诸葛亮。”司马懿仰天长叹道：“诸葛亮有神出鬼没之机！”

忽然，有人报告副都督郭淮来到。司马懿接入，叙礼完毕后郭淮说：“我听说蜀军人数不多，现在都在卤城打麦，可以一击剿除。”司马懿细说了前面发生的事情。郭淮笑道：“这些小把戏只能瞒过一时，现在已经被我们识破，有什么可怕的！我领一支军兵攻打他们后方，都督亲自领一支军马攻击其前方，卤城可破，诸葛亮可擒。”司马懿听后立即分兵两路杀来。

却说，孔明领军在卤城打晒小麦，忽然，召集众将听今说：“今夜敌人必定前来攻城。卤城东西麦田之中可以伏兵，谁敢前去一战？”姜维、魏延、马忠、马岱四将齐出说：“我们都愿意前往。”孔明大喜，于是，命令姜维、魏延各领两千军兵，埋伏在东南、西北两处，马岱、马忠各领两千军兵，埋伏在西南、东北两处，“只听到炮响，四面一起杀来。”四将受计领兵去了。孔明亲自领着二百多人，各带火炮出城，埋伏在麦田之中等候。

却说，司马懿领兵杀到卤城城下，这时天已经昏黑，他对众将说：“如果我们白天进兵，城中必定有准备。我们今夜可以突然攻城。这一带城低壕浅，可以攻破。”于是屯兵城外。一更时分，郭淮也领兵赶到。两下里合兵一处一声鼓响，把卤城围得象铁桶一样。城上万弩齐发，箭石如雨，魏兵不敢前进。忽然，魏军后面信炮连声，三军大惊，不知道哪里来的军兵。郭淮派人到麦田搜索时，四角上火光冲天，喊杀声大震，四路蜀军一起杀到，卤城也是四门大开，城中军兵杀出，里应外合，大杀了一阵，魏兵死伤无数。司马懿领着败兵奋死突出重围，占住了山头，郭淮也领着败兵奔到山后扎住。孔明入城之后，命令四将在四角安营。

郭淮对司马懿说：“我们现在和蜀军相持了许久，没有什么良策可以退敌。眼下又被他们杀了这一阵，折伤了三千多人。如果不早图谋，日后再难击退。”司马懿问道：“郭都督有什么高见？”郭淮说：“我们发檄文调集雍州、凉州人马合力剿杀。我愿意领一支军兵袭击剑阁，截断其归路，使他们粮草不通，三军必定慌乱。那时再乘势追击，敌军可灭。”司马懿采纳郭淮之计，立即发檄文连夜前往雍、凉调拨人马，不到一天功夫，大将孙礼领着雍、凉诸郡人马来到。司马懿立即命令孙礼会合郭淮前去袭取剑阁。

却说，孔明在卤城相拒日久，不见魏军出战，就召唤姜维、马岱入城听令说：“现在魏军守住山险，不和我军交战，一是他们料定我们麦尽后无粮；二来肯定是派兵去袭取剑阁，截断我们的粮道。你们两人各自领一万军兵去守住险要，魏军看到我们有所准备，自然会退去。”两人领兵去了。

长史杨仪入帐报告道：“原来，丞相命令军兵一百天一轮换，现在期限已满，汉中军兵也已经出了川口。前面公文已经来到，只等军兵交换，现在的八万军兵，其中有四万应该换班。”诸葛亮说：“既然有令，便可以让他们速行。”众军兵听说后，全都收拾准备起程。忽然，有人报告孙礼领着雍、凉人马二十万前来助战，准备袭取剑阁，司马懿亲自领兵来攻打卤城，蜀军听后无不惊骇。

杨仪报告给孔明：“魏军来势汹汹，丞相要将换班的军兵暂且留下来退敌，等待新兵来到后再换班才行。”孔明说：“这个不可以。我用兵命将以信为本，既然有令在先，怎么能够失信？就让我们应该换班的准备回家，他们的父母妻子都倚窗遥望。我现在即使有大难，也决不多留。”立即传令让该换班的军兵马上回去。众军兵听说后，都大呼道：“丞相这样施恩于我们众人，我们宁愿暂且不回，各自舍出一命大杀魏军，以报答丞相！”孔明说：“你们都应当回家，怎么还要留在这里？”众军兵都要出战，不愿回家。

孔明说：“你们既然要为我出战，可以出城安营，等待魏军到来，不要等他们喘息过来，急急攻击，这叫做以逸待劳之法。”众军兵领命后各拿兵器，欢喜出城，列阵等待。

且说雍、凉人马倍道赶来，直跑得人困马乏，正想到城下扎营歇息时，被蜀军一拥杀出，人人奋勇，将锐兵骁，雍、凉军兵抵敌不住，朝后便退。蜀兵军奋力追杀，直杀得那雍、凉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诸葛亮出城，收聚得胜之兵，入城赏劳。

忽然，有人报告永安李严有书信告急。孔明大惊，拆封观看，信中说：“现在听说东吴派人到洛阳和魏国联合，魏国命吴攻蜀，所幸吴国还没有起兵。现在我探听到消息后赶紧报告，望丞相早作良图。”孔明看完了信之后，十分惊疑，于是，聚集众将说：“如果东吴兴兵寇蜀，我们必须马上返回。”立即传令，让祁山大寨人马暂且退回西川：“司马懿得知我屯军在此，必定不敢追赶。”于是，命令王平、张嶷、吴班、吴懿分兵两骆，徐徐退回西川去了。

张郃看到蜀军退走，害怕孔明有计策，不敢追赶，就领兵去见司马懿说：“如今蜀军已退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司马懿说：“诸葛亮诡计极多，不能轻易动兵。不如坚守，等到他们粮尽，自然退走。”大将魏平出列说：“蜀兵拔起祁山营寨全部退走，我们正好乘势追击。都督按兵不动，畏蜀如虎，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吗？”司马懿却是坚决不听。

却说，孔明得知祁山军兵已经退回，就令杨仪、马忠进入大帐，授给他们密计，令他们先领一万弓弩手到剑阁木门道埋伏，如果魏兵追到，只听我炮响后就滚下木石，先截断其归路，两头一起射击，两个人领兵去了。又唤来魏延、关兴领兵断后，城上四面遍插旌旗，城中乱堆柴草，虚放烟火，大兵都朝木门道方向退却。

魏军营中巡哨探马回来报告司马懿：“蜀军大队已退，但不知道城中还有多少军兵。”司马懿亲自往察看，看到城上遍插旌旗，城中四处烟起，就笑道：“这是座空城。”派人进城打探，果然是座空城。司马懿大喜道：“诸葛亮已经退走，谁敢前去追击？”先锋张郃说：“我愿意前往。”司马懿阻拦道：“张将军性情急躁，不能派你前去。”张郃说：“都督出关之时命我为先锋，现在正是立功之时，都督反而不用我，这是为什么？”司马懿说：“蜀军退走后，在险阻处必定有埋伏，必须十分仔细的人才能追击。”张郃说：“我多加注意就是，都督不必挂怀。”司马懿说：“将军真想要去，可不要后悔。”张郃说：“大丈夫舍身报国，虽万死而无恨。”司马懿说：“你既然坚决要去，可领五千军兵先行，我再派魏平领两万马步兵后行，以防备蜀军埋伏，我亲自领三千军兵随后策应。”

张郃领命后火速朝前追赶。行到三十多里时，忽然，背后一声喊杀声起，树林中闪出一彪军马，为首大将横刀勒马大叫道：“贼将要往哪里去？”张郃回头观看，正是魏延。张郃大怒，回马交锋。不到十个回合，魏延诈败退走。张郃又向前追赶了三十多里，勒马四下里察看，没有什么伏兵，就又策马向前追赶。

刚刚转过山坡之时，忽然，喊杀声大起，一彪军马闪出，为首大将正是关兴，横刀勒马大叫道：“张郃不要再追了！有我在这里！”张郃拍马交锋，不到十个回合，关兴拨马退走，张郃随后追赶。赶到一处密林前，张郃心中生疑，就派人四下里打探，却并没有任何伏兵，于是放心又去追赶。不想魏延却堵在了前面，张郃又战了十多个回合，魏延又败走。张郃怒气冲冲追赶，又被关兴堵在了前面截住了去路。张郃大怒，拍马交锋，战了有十多个回合，蜀军全都抛弃衣甲等物件，塞满了道路，魏军都下马捡拾。魏延、关兴两员大将轮流交战，张郃奋勇追赶。

看看天晚之时，已经赶到木门道口，魏延拨回马高声大骂道：“张郃逆贼！我不和你打，你却只顾赶来，我现在就来和你决一死战！”张郃被激得十分愤怒，挺枪骤马直取魏延，魏延挥刀来迎战。战不到十个回合，魏延大败，丢弃衣甲、头盔后领着败兵奔木门道中逃走。张郃杀得性起，又看到魏延大败而逃，就骤马追赶。这时天色昏黑，一声炮响，山上火光冲天，大石乱柴滚将下来，阻截了去路。张郃大惊道：“我中计了！”急忙回马之时，身后已被木石塞满了归路，中间只有一小片空地，两边都是峭壁，张郃进退无路。忽然，一声梆子响起，两下里万弩齐发，张郃和一百多名部将都被乱箭射死在木门道中。后人有一首诗言道：

伏弩齐飞万点星，

木门道上射雄兵。

至今剑阁行人过，

犹说军师旧日名。

却说，张郃死后魏军赶到，看见道路阻塞，知道张郃中计，众军勒回马急退。忽然，听到山头上有人大叫道：“诸葛丞相在此！”众军仰视，看到孔明立在火光之中，指着众军兵说道：“我今天围猎想射一马，却误中一獐。你们都安心退去，去回复仲达，他早晚必定被我所擒。”魏军回去报告司马懿。司马懿悲伤不已，仰天长叹道：“张郃身死，都是我的过错！”于是，收兵回了洛阳。曹睿听说张郃身死，挥泪叹息，派人收其尸体后厚葬。

却说，孔明回到了汉中之后，想到成都去见刘禅。都护李严妄奏后主刘禅说：“微臣已经备齐军粮，就要运到丞相军前，不知道丞相为什么突然班师。”刘禅闻奏后，立即命令尚书费祎到汉中去见孔明，问是什么原因班师。费祎到了汉中后，传达了刘禅意思。孔明大惊道：“李严发来告急文书，说东吴将要兴兵寇川，所以我才回师。”费祎说：“李严奏称军粮已经办好，丞相却无故回师，天子因此命我前来询问。”孔明大怒，派人访察，却是李严因为筹措军粮不齐，害怕丞相怪罪，所以发书信让回，却又妄奏天子，遮饰自己的过错。孔明大怒道：“匹夫为一己之故，废我国家大事！”就要派人捉来斩杀。费祎劝道：“希望丞相念及先帝托孤之意，姑且宽恕了他。”孔明听从。

费祎立即上表启奏后主刘禅。刘禅看完表章之后，勃然大怒，喝令武士推出李严斩首。参军蒋琬出班奏报道：“李严是先帝托孤之臣，乞求陛下恩恕。”刘禅听从，立即把李严贬为百姓，发配到梓潼郡闲住。

孔明回到成都后，任用李严长子李丰为长史，积草屯粮，讲阵论武，整治军器，存恤将士，三年后再出征。两川人民军士都感恩戴德。光阴茬苒，不觉过了三年，这时已是建兴十二年春二月。孔明入朝奏报道：“微臣存恤军士，已经三年有余。现在我们粮草丰足，军器完备，人马雄壮，可以再次伐魏。这次如果不扫清奸党，恢复中原，我誓不再见陛下！”刘禅说：“现在三家已成鼎足之势，吴、魏不曾入寇，相父为什么不安享太平日子？”孔明说：“微臣受先帝三顾茅庐知遇之恩，梦寐之间无不谋划伐魏之策。我竭力尽忠为陛下克复中原，重兴汉室，这是微臣的大愿。”话音未落，班部中有一人出列说：“丞相不可兴兵。”众人一看，说话的是谯周。这正是：武侯尽瘁惟忧国，太史知机又论天。不知谯周有何议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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