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朴灿烈番外 遗失（上）

风送花香的六月。

天气开始闷热，那时朴家的生意刚刚开始走上正路。

七岁的灿烈蜷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

可来自客厅父亲的吵闹、母亲的啜泣声依然像咒语一样撞进他的脑子。

朴镇海推开疯狂撕扯自己领带的妻子，愠怒道：

朴镇海：你在胡闹什么？！

朴夫人眼含泪光，捂着胸口，一步步后退。

朴夫人：我是胡闹吗？你自己在外面养了谁你不清楚吗？

朴夫人：那个女人！那个三儿！

朴镇海面不改色，靠近一步想扶住面前的女人，劝慰道：

朴镇海：锦端你听我说，你误会月华了！

朴夫人：你别过来！

朴夫人想拦着他，她一巴掌拂倒桌子上的玻璃花瓶。

“啪叽———”

清脆一声响，地板水珠四溅，那株朴夫人最喜欢的百合混着一堆碎玻璃片一起躺在地上。

灿烈身体一缩，抱紧小熊，抑制不住哭出声。

他不懂，为什么所谓相爱的夫妻曾经满眼都是对方，可现在却反目成仇恨不得杀死而后快？

他最讨厌的就是家庭战争了。

争吵能将温柔的母亲变成怒吼的狮子，能把儒雅的父亲变成不回家的孤鹰。

……………

小灿烈：父亲，过几天就是六一了。

小灿烈：您能陪灿烈去玩游乐场吗？

朴灿烈攥着衣角，毛茸茸的大眼睛满载期望看着父亲。

朴镇海一愣，大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温柔道：

朴镇海：爸爸太忙了，让妈咪跟你去吧。

父亲一个月是在家三四晚，其中无一例外都睡在书房，电脑开着，会议一个接一个，从早忙到晚，朴灿烈几乎没有敲门和父亲交流的机会。

小灿烈：您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吗？

他的小手发抖，都快哭出来了。

朴镇海：（叹气）灿烈乖…爸爸给你拿钱。

朴镇海转身要去拿皮包。

小灿烈：不用了！！

朴灿烈转身就跑，边跑边抹着眼睛。

………………………

外面阳光很好。

朴灿烈一边哭一边跑，像韩剧里被人抛弃的女主角，可惜胖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样太久。

没跑出多久，他就喘着气蹲在地上休息。

一双大圆眼睛发愣一会。

感觉缓过劲了，抬起屁股跳到公园的长椅上。

小灿烈：（咆哮）呜呜呜…呜呜呜…

他身后那片矮树林飞出一片乌鸦。

“麻烦让一下…”

一个清甜的声音。

朴灿烈浑然不觉。

小灿烈：呜呜呜…噗噜（擤鼻涕声）

“小胖子，麻烦你让一下…”

朴灿烈泪眼朦胧，抬起头，一个双马尾女孩背着光低头看着自己。

左手一个麻袋，右手一个钳子，像是在拾荒，脸上都是灰，身板却挺得笔直，不改倔强。

小沐尘：呃…你挡住我的瓶子了…

沐尘抿抿唇。

放下麻袋，坐在朴灿烈旁边。

小沐尘：小胖子，你为什么哭啊？

朴灿烈抽泣着，开始打嗝。

小灿烈：因为我爸、爸妈妈吵、架，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了。

他几个字一打嗝，根本停不下来，断断续续把这些天的苦水悉数倒出。

下午的阳光很好，公园里都是花香。

女孩一言不发，坐在那里，风吹过她柔软如云朵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她闷声道：

小沐尘：小胖子，你听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天真的朴灿烈眨眨眼，乖乖道：

小灿烈：没有…

小沐尘：就是很久以前，孔融的爸妈吵架。

小沐尘：孔融跑过来，说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这就是孔融让离。

朴灿烈被唬的一愣一愣。

一个硕大而反射着太阳光亮的鼻涕泡从他鼻孔里吹出来。

砰地一下爆了。

小沐尘：咳咳…小胖子…我的意思是…，遇到困难哭是没有用的，得去找办法解决。

朴灿烈呆呆的点点头。

…………………………………

自从那次告别了女孩，朴灿烈整个人坚强了不少。

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躲在母亲怀里哭的小软蛋。

他甚至直起腰板，在早晨八点父亲起床的时间去敲他的门。

他坐在朴镇海对面，推给他一盏茶，一对大圆眼睛盯着朴镇海。

小灿烈：爸，我来找你谈谈。

小灿烈：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您不痛苦，母亲也不难过，皆大欢喜。

朴镇海：…

………………………

那天以后，朴灿烈不再为无休止的争吵烦心。

他计划着几天后的六一儿童节。

他幻想着门口发气球那毛茸茸的大兔子，期待闪着光唱着歌快乐的旋转小马。

……

就这样盼啊盼，六月一号终于到了。

随即而来的还有意外的惊喜。

“咚咚咚——！！”

灿烈光着脚去开门。

朴镇海：灿烈，爸爸请了假，陪你去游乐场。

就这样，他满心欢喜的被父亲带去游乐场。

那里有毛茸茸的大兔子，穿着亮蓝色公主裙的灰姑娘。

不过他们都没有一个浑身缠着金色星星灯的格鲁特招人喜欢。

那个站在树荫下，扮着格鲁特的小女孩被一层层围起来，厚厚的橡胶树皮把她围的只剩一个脸。

小沐尘：阿姨，给弟弟买个小海豚项链吧！

她抖了抖挂在小手指上一闪一闪的海豚项链。

成功收获二十块钱，她急忙往唯一裸露出来的兜子里塞。

小灿烈：（惊喜）是她！

朴灿烈跑过去，扒开层层围绕着的孩子。

小沐尘：叔叔，给妹妹买个仙女棒吧！

她像模像样的挥挥左手的粉色光棒，好像那东西真的有魔法一样。

小沐尘：（念念有词）哔哔哔～哄！

小灿烈：噗…

朴灿烈笑出声。

就这样他看着女孩身上的东西一件件被买走，一圈围着她的人也逐渐散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海豚项链，孤单的在她胸前闪啊闪。

朴灿烈朝她慢慢走过去，在沐尘的注视下缓缓摘下她胸前的项链戴到自己脖子上，又把一张二十元钱轻轻塞进女孩的口袋。

小沐尘：（笑）是你啊，小胖子。

小灿烈：…嗯。

她瞟了一眼朴灿烈身后。

小沐尘：你爸爸终于带你来啦？

小灿烈：是啊！

朴灿烈望向游乐场的入口，兴奋道：

小灿烈：要一起去玩吗？

刚才还笑容灿烂的沐尘，一下子面色有些难堪，道：

小沐尘：你去吧…我，我没钱。

小灿烈：没关系，我有钱。

朴灿烈抓起她的手，眼神闪烁。

沐尘脱了格鲁特的胶皮外套还给工作人员，两人一路沿着黄砖石路奔跑。

而朴镇海小跑着跟在两个孩子身后，沐尘比朴灿烈高出几厘米，朴镇海想着有这样一个女儿给灿烈做姐姐似乎也不错。

………

但如果朴镇海当时就付诸了行动收养沐尘，一切的故事都将重新改写。

…………

旋转木马。

两人嘻笑打闹。

朴灿烈说是跟父亲来的，可从早上一直到傍晚一直跟沐尘在一起。

到了中午。

在摩天轮上吃着同一只“天鹅鸡腿”，两只塑料手套一人一只，全部油油的，桌子上还放着两罐插着吸管的旺仔牛奶。

小灿烈：嗝～

朴灿烈打了个饱嗝，仍然不停嘴，甜酱蹭的嘴角边红彤彤。

沐尘却一动不动趴在摩天轮的窗边，激动的跳起来，喊道：

小沐尘：小胖子！你快看！是小王子！小王子唉！

朴灿烈吮了吮手指，慢腾腾站起来，走到窗边。

此时摩天轮降到最低处。

一个穿着绿色连衣戴着长长围巾的高大纸牌被工作人员立起来。

小灿烈：你…喜欢小王子？

沐尘眼睛里都是星星。

小沐尘：是啊！

小沐尘：小王子又高大又英俊，行事果断又不乏爱心。

小沐尘：我长大以后就要嫁给小王子！

女孩一句句话都印在朴灿烈心上。

他摸了摸自己被妈妈喂出来的圆滚滚的肚子，暗下决心，放下了啃到一半的鸡腿。

朴镇海在摩天轮下等着两个孩子，接过吃剩下的鸡骨头，调笑道：

朴镇海：我以为灿烈不够吃的。

朴灿烈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小灿烈：（嗫嚅）爸，我哪有那么能吃。

朴灿烈一抬头就望见一个男孩，被一个穿着及膝裙子的女人牵着，戴着一对发光的牛角。

那男孩笑着回头，大圆眼睛胖嘟嘟的脸，震惊了朴灿烈。

朴镇海：灿烈？你怎么了？

朴灿烈愣愣的抬头，指着朴镇海的身后，问道：

小灿烈：爸爸，为什么那个孩子跟我爸长得一模一样？

朴镇海：！！！

朴镇海浑身一震，回头看着巷尾消失的粉色裙角。

他蹲下身子握住朴灿烈的肩膀，声音都有些颤抖道：

朴镇海：你跟这个姐姐在这儿等着爸爸，爸爸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乖…

说完，朴镇海朝沐尘点点头，转身大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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