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君有梦中劫

蓝熠自述篇

作者:木依咦 字数:2872 时间:2020-05-19 09:21

  

我名蓝熠,字少煊。父亲姑苏蓝氏二公子蓝湛字忘机,号含光君。母亲萧沫,号兰畹姬。

世人皆称父亲是皎皎君子,泽世珍珠。诚然,父亲向来雅正端方,严于律己,自小,我便希望能成长为父亲那样的人。

母亲应当算是修真界的风云人物,因为女子极少有号,但母亲却有。听魏前辈说,母亲随之出名的除了她的修为,还有她追求父亲的情史。

魏前辈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世家女修皆畏惧父亲身上的寒气,即便存有心思也只敢深埋心底。但母亲不同,她似是没心没肺一般傻傻的跟在父亲身后,即便父亲有时冷眼看她,她也毫不畏惧。

幸运的是,母亲成功了,父亲喜欢上了她。经历种种之后,她与父亲成了亲,生下了我。

大伯曾经说过,母亲极其护着父亲,她容不得任何人伤他一分一毫。或许母亲也没有想过,某一天,这世上伤父亲最深的,其实是她自己……父亲本就不在意别人,别人如何伤他?

世人皆以为,母亲爱父亲甚过父亲爱母亲,毕竟是母亲先追求的父亲。我却觉得,父亲爱母亲更多一点。

有母亲在的地方,父亲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别处,即便是我小时央着父亲要拥抱,父亲也不会搭理我。

当然,母亲亦是非常爱父亲。她陪着父亲踏遍万里河山,逢乱必出,做着父亲自小便常做的事情。久而久之,世人又评价二人景行含光,逢乱必出,兰畹伴侧,鼓瑟鸣琴。

匆匆十几载,我最惊讶的应当是父亲与母亲从未有红过脸的时候。忘了何时我似乎问过母亲这个问题,母亲当时甩了我一个白眼,对我说‘你会和小朋友红脸吗?况且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们争执’

我当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来我看见母亲走后父亲的模样,才稍稍明白一点。

那天,我同大伯一起去云萍城捉拿仙督金光瑶,世家带的人数众多,他们虽有阴铁,但因为魏前辈在,他们很快便伏诛了。也因为这件事,魏前辈又重新受人景仰。不过魏前辈说,他看透了人世百态,还是父亲与母亲更得他心意。所以,他便随我们回了云深不知处。

杀了金光瑶,大伯是显而易见的难过,但他稍稍整理好心绪便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笑着对我说,‘少煊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非常开心,恨不得马上回到云深不知处看看母亲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

魏前辈也知晓了这个消息,一回到云深不知处便随着我与大伯来到静室看望我母亲。

但是,我们到达的时候,静室里只有我父亲一人。父亲坐在书案旁拿着一堆宣纸观摩出神,连我们进来都不知晓。

魏前辈率先出声问他,‘蓝湛,小沫沫呢?听说她有了身孕,我们来看看她’

父亲出神了一会才回答他,‘她走了’

我们明显十分疑惑,母亲走了?去哪了?莫不是吵架离家出走了?

父亲又补充道‘在我怀里,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了’

这句话将我们震得愣在原地,怎么可能?!母亲身子一直很好,怎么会……怎么会……即便是身陨,也不应该……不应该……魂飞魄散啊……

除了魂飞魄散,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这种现象……

我当时只觉脑子很懵,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母亲不在了,她就这样不在了……

魏前辈和大伯听完这话下意识出声安慰我,他们认为我年纪较小,骤然失去母亲,可能会无法承受。我却觉得,父亲定是最痛的那个人。

母亲走了,带走了我那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带走了父亲那未出世的儿子或女儿……

父亲十分平静地为母亲丧葬,平静的众人有些不可思议。可我却明显发觉父亲变了,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难发一言。

母亲走后,他从未唤过我名。我细细琢磨了一下我名的意思,大约总结出这样一句话——

父亲眼中的光亮不在了

几乎是显而易见的灰败……父亲如同与世隔绝一般,成日成日的待在静室,拿着一叠宣纸,看着它慢慢泛黄,字迹慢慢褪去。对着一块玉佩呼唤,却日日不得见倩影。

后来,父亲决定独自下山夜猎,大伯以为他终于走出,满心欢喜。

却未曾想到,他会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回到云深不知处,径直走到后山,随处找一地方靠着,自己不治疗,亦不让他人治疗。

鲜血淋漓,身上多处伤痕。白衣被血色染红,脸色苍白……这是我跟随大伯见到父亲时他的模样。

大伯训斥他,‘忘机,你这是何苦?她已经走了!回不来了!你明明知晓的!’

父亲并未言语,他只是定定地望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大伯很是心疼,‘忘机,为何不疗伤?’

后来父亲说的话竟让我生出些许不要阻拦他的心思,他说‘我与她初见时便是这般。但这一次,我定会接住她’

说到母亲,父亲的眼神里总会有光彩。大伯见不得他这般作践自己的模样,强行为他疗伤,但父亲每每夜猎便是重伤归来,这样周而复始,再好的身体也会被糟蹋。大伯无奈,只能找魏前辈劝慰他。

魏前辈不似大伯温柔,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指责,父亲却不搭理他,任他自说自话。

魏前辈无奈,只能搬出我母亲,‘蓝湛,你这么作践自己,小沫沫会心疼的’

闻言,父亲竟是轻笑一声。

魏前辈轻叹,‘既如此,你为何要下山夜猎受伤,自己伤了自己不是更快吗?’

父亲竟破天荒回答了他,‘若是知晓我伤了自己,她会怪我的’

我不知道自己伤自己与别人伤自己有何区别,但我知道,父亲快崩溃了。

拖着残躯,一直耗损灵力问灵,日日得不到回应……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摧残,但凡他是多厉害的一个人,终有承受不住的一天。

母亲走后的第四年,我与大伯来到后山看望父亲。这些年来,父亲几乎宿于此处,除了静室,他似是没有再踏足过云深不知处其他地方。

这一次,他终于展露了他脆弱悲恸的一面,将他这些年深埋的痛苦撕扯暴露在二人面前。他眼角划过些许泪珠,哽咽着对大伯说,‘兄长,我问不到她,这里没有她’

‘我不想问了,我想去寻她。她这么招蜂引蝶的一个人,我怕我去迟了,她把我忘了’

‘可是我要完成她的心愿……兄长,我怎么办?’

‘兄长,我尽力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这么脆弱的样子,他眼眶通红,神情灰败,浑身充斥着绝望。刹那间,我竟觉得父亲很是可怜。

母亲的心愿将他逼到穷途末路,活得绝望,死不得解脱……

痛失所爱,亦不得追寻……

母亲,我想,你定不愿见到这样的父亲。

所以,若是父亲去寻你,你别怪他,他真的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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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完结了(0x0)

我要废了……

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以不写he吗(⸍ꔷ͈ᗄꔷ͈⸌)o彡

懒癌晚期的我太可怕了

ε=ε=‾͟͟͞(((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