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还没放下吗?”温然终于在桥后的分叉路口开了口,紧蹙的眉别有一番韵味,真是个美人啊……
雪清欢也没回头看她,“放下了又怎么样,不是有姐姐替我记着么?”她忽而又笑开了,但这笑不似春风,倒似是隆冬严寒的刺骨风,“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说真的,这里有谁是真的忘记过吗?”
相顾无言,雪清欢扯着嘴角笑笑便走入了那条色彩缤纷的小路。
一进院子,便是满目的红。
雪清欢的笑早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消失,如今只余下了空洞。她叹了口气,掠过艳得似乎要滴出血来的花朵,踏入了那混在花朵里的曼珠海阁。
慢慢的,缓缓的,天上厚厚的云层里飘落下了雪花。一片一片,素白素白的霜雪,很快就将开得正艳的曼珠沙华埋了起来,就像是雪上的片片血迹。
很奇怪啊, 六月虽不算酷暑,却落下了雪,单单落在这片曼珠海上。
夜明珠如星辰发着幽暗的光芒,红色的纱幔与莫名的寒风共舞。珠帘与银铃一起碰撞,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在楼阁的角落升起烟雾,逐渐弥漫,绕在鼻尖,沁入心肺。
雪清欢走进楼阁,便脱了鞋,躺在了那凉的如冰似的地板上。漆黑如墨的发散开一片,白皙如玉的腿根处有着明显伤痕,就像是用针线缝起来的那样。
“唉……”那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白气消散在了空中。单薄的身子微微蜷曲,她很冷,却如自虐般不愿意离开。
她的嘴唇迅速变白,呼吸也逐渐紊乱,那是内力消耗过度的后果。
显然,这场雪就是她的杰作。
“阿玠,愿意来梦里见见我吗?”
雪停了,地板上的女孩子孤零零的躺着,她的脸色近乎透明,呼吸却格外缓慢。每一次都会带出一股白气,然后消散,就如她的梦一样。
“唉……”三个不同的地方的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温然在院子外头站了好久,冻得颤抖也不走。直至那一场霜雪落完,将整个曼珠海阁都填满才回去。她知道,院子里的小姑娘睡去了,小姑娘……她还是个小姑娘呐。
可是,小姑娘还会醒来吗?
雪落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久,那人的内力也越发精湛醇厚。是啊,完全的消耗给了小姑娘内力长足的进步,那每一次几乎都是飞跃。
可,每一次都是那么危险。
“总有一天,她会被冻死的。”温然如是想,“又或许,她早晚会被那种药给害死的。”
没错,那种药,那种致幻又使人上瘾的药。灌在香炉里,与常年的奇异香气混着,飘散在曼珠海阁的每一个角落。
“阿啾!”好好坐着饮茶的神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毫无形象可言,“天好像又冷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出卖了他。他又想起了那个白衣白衫的女子跳着脚骂他的模样,甚是可爱,“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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