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堂屋内外贴满符篆。那名家仆阿童已被抬入了堂中，蓝思追左手握着他把脉，右手推着莫夫人的背心，两边都救治不及，正焦头烂额，阿童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龙套：阿童，你醒了！

还没来得及面露喜色，就见阿童抬起左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见状，蓝思追在他几处穴道上连拍三下。魏无羡知道蓝氏的人虽然瞧着斯文，臂力可半点也不斯文，这般拍法，任谁也要立刻动不了，阿童却恍若不知，左手越掐越紧，表情也越来越痛苦狰狞。蓝景仪去掰他左手，竟像在掰一块铁疙瘩，纹丝不动。不消片刻，“喀”的一声，阿童的头歪歪垂下，手这才松开。可是，颈骨已经断了。

龙套：……鬼！有一只看不见的鬼在这里，让阿童把自己掐死了！

魏无羡的判断却恰恰相反

魏婴字无羡：不是厉鬼。

火光闪了闪，一阵阴风袭过。整个院子和东堂里所有的灯笼和烛火，齐齐熄灭了。灯灭的刹那，尖叫声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推推搡搡、又摔又逃。

蓝景仪：原地站好，不要乱跑！谁跑抓谁！

黑暗中，一道火光蓦然亮起，那是蓝思追引燃了一张明火符。明火符的火焰不会被挟有邪气的阴风吹熄，他夹着这张符重新点燃烛火，剩下的几名少年则去安抚其他人。就着火光，魏无羡不经意看了看手腕，又一道伤痕愈合了。这一看，他却忽然发觉，伤痕的数目不对。

原本他左右两只手腕，各有两道伤痕。莫子渊死，一道愈合；莫子渊父亲死，又一道。如此算来，应该有两道伤痕愈合，还应剩两道伤口的。可现在他的手腕上，只剩一道了。

魏无羡相信，莫玄羽的复仇对象里，肯定少不了莫夫人。要伤口愈合，除非莫夫人死。他的目光缓缓挪开，移到刚醒来不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面色惨白如纸的莫夫人身上。除非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忽然，

龙套：阿丁（哭）手……手，阿童的左手！

蓝思追将明火符移到阿童的尸体上方。果然，他的左手也消失了。

电光火石间，魏无羡眼前一片雪亮，作祟之物、消失的左臂，连成一线。

魏婴字无羡：哈哈哈。

蓝景仪：这傻瓜，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魏婴字无羡：（摇头）不是，不是！

蓝景仪：（烦躁地）不是什么？不是傻瓜吗？你不要闹了！谁都没空理你。

指着地上莫父和阿童的尸体。

魏婴字无羡：这不是他们。

蓝思追制止要发怒的蓝景仪

蓝愿字思追：你说‘这不是他们’，是什么意思？

魏婴字无羡：这个不是莫子渊的爹，那个也不是阿童。

蓝愿字思追：（怔了怔）为什么？

魏婴字无羡：（自豪）手啊，他们又不是左撇子，打我从来都是用右手，这我还是知道的。

蓝景仪：呸，这有什么可自豪的！看把你得意的！

蓝愿字思追：（惊出微微冷汗）阿童掐死自己，用的是左手。莫夫人的丈夫推倒妻子时，用的也是左手。

但是，白天莫玄羽大闹东堂的时候，这两个人忙不迭地抓人赶人，惯用的都是右手。总不至于这两个人在临死之前突然都变成了左撇子。蓝思追想通这一节，略感惊疑，看了魏无羡一眼。

蓝愿字思追：他忽然说这话，实在是……不像巧合。

好在蓝思追也不追究

蓝愿字思追：无论如何，这位莫公子既然肯提醒我，多半不是怀着歹意。

便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扫过了刚哭晕过去的阿丁，落到了莫夫人身上。视线从她那张脸往下走，一直走到她的双手。手臂平平下垂，大半掩在袖子里，只有小半手指露了出来。右手的手指雪白，纤细，正是一个养尊处优、不事劳务的妇人的手。然而，她左手的手指却比右手长了些许，也粗了些许。指节勾起，充满力度。这哪里是应该长在女人身上的手——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手！

蓝愿字思追：按住她！

几名少年已扭住了莫夫人，

蓝愿字思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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